看着沈君聖怔了怔的模樣,商醉憂剛纔還想準備跟他結婚的念頭,現在,又再打消,她收回視線,苦澀地笑了笑,喃喃自語。
“果然,做不到了吧?”
說什麼愛她,還因爲她打胎就發怒,結果,她同意跟他結婚,現在,卻又是他,不肯將財產歸入她名下。
夫妻之間有着提防,還結什麼婚?
那種搭夥湊合過日子的婚姻,商醉憂真的一點也不需要,她寧願單身一輩子,也不想讓自己對婚姻充滿幻滅。
病牀上,沈君聖見她失落,他皺了下眉,默默地閉上眼睛,解釋着。
“我需要時間好好考慮一下。”
這樣重要的事情,他真的需要好好考慮,如果跟她結婚,需要自己爲她傾家蕩產的話,那麼,他是真的必須考慮了。
因爲,這不是他沈君聖個人的財產,而是整個沈家的全部財產。
他可以賭得上自己的財產,卻不能拿整個沈家財產來賭。
商醉憂見他說要考慮,她冷淡地點點頭,站起,轉身邁步走,同時,也語氣涼涼地開口。
“行,你好好考慮清楚,我不勉強你。”
然後,商醉憂走了,她推開門出去,而沈君聖,他就一直躺在那看着她,眼神有些複雜。
等商醉憂出去後,沈君聖才收回視線來,看着天花板,他靜靜閉眼。
有些累,真的有些累。
外頭,商醉憂並沒立馬就走去,而是背靠着門,拼命地掩着嘴,生怕自己哭出來。
他猶豫的那一刻,他永遠不會知道,她當時的心有多寒。
看看吧,這就是沈君聖的提防。
說什麼愛情,一談起錢來,愛情分文不值,從他不肯將全部財產轉入她名下就可知。
離開沈君聖這兒後,商醉憂順道去看了看周詩樹。
快來到時,商醉憂正準備拐彎出來,可,就在這時,卻是看到了病房門外的陶雪影。
她就靜靜地站在門外,只打開一條門縫看着。
裡頭,周詩樹躺在病牀上,人明顯是熟睡着的,看着周詩樹,陶雪影也不知在想什麼,就一直站在那裡看,也沒什麼動靜。
拐角處的商醉憂,卻是暗暗皺了眉,陶雪影到底在幹什麼?
按理說,陶雪影跟周詩樹,應該不熟呀,所以,來看周詩樹,這樣的藉口,貌似太牽強了一點吧?
商醉憂想不明白,不過,她也不動,就躲在那兒一直看着,想看看,陶雪影來此到底準備幹什麼。
可,商醉憂想多了,陶雪影什麼也沒幹。
她默默地帶上門,然後,邁步走去,等陶雪影遠去後,商醉憂才站出來,她眼中帶着疑惑,朝周詩樹的病房走去。
來到時,商醉憂扭開房門看了一下,周詩樹果然在熟睡。
見此,她又轉頭看一眼陶雪影離開的方向,心中更加疑惑不解,這陶雪影,到底爲什麼來此看周詩樹呢?
想不明白,商醉憂便暫時放到一旁。
她邁步走進去,再輕輕反手帶上門,來到病牀邊的時候,商醉憂默默坐下,看着周詩樹還是這副模樣,她又悲從心來。
一陣內疚感傳來,商醉憂也不知自己爲什麼內疚。
“詩樹,對不起,對不起……”
同一時間裡,沈君聖跟周詩樹都出了事,她所有的靠山都倒了,那種絕望與無助的心情,別人永遠不會理解。
這時,周詩樹好像是聽到了聲音,她緩緩睜開眼來。
見商醉憂在此,並還哭了,周詩樹虛弱一笑。
“醉憂,你哭什麼?”
聽到這話,商醉憂低頭,擦了擦淚,嘴硬。
“我沒哭,沙子進眼了。”
全天下再沒什麼比這個更爛的藉口了,所以,周詩樹明知,卻還是忍不住笑着拆穿她的謊言。
“這裡都沒風,哪來的沙子?”
商醉憂也不管,她擦過淚水後,便看向周詩樹,一時感慨,忍不住說着心裡話。
“詩樹,你快點好起來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這樣,紅楓馬上就要開學了,到時我們一起開開心心地去上課,再恢復成以前那樣好不好?”
失去時,才知曾經的珍貴。
還記得以前,三人一起有過那麼美好的回憶,嬉戲玩樂,結伴同遊。
聞言,周詩樹晃了神,她沉默着,視線看着天花板,一時也沒有出聲,也不知在想什麼,只是,眼角處,有淚水緩緩滑落。
好起來嗎?
再沒人比周詩樹更想讓自己好起來,可,這身體,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倒想好,可,身體不給力而已。
曾經的她,容貌雖長得不算傾國傾城,但,倒也正常吧。
現在被毀成這個鬼樣子,周詩樹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但,她又不會真的死。
大仇都沒報,她怎麼可以死?
就算要死,她也是把那個害自己變成這樣的人先殺了,然後再去死。
思及此,周詩樹看過來,視線定定地盯着商醉憂,說得咬牙切齒。
“醉憂,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讓自己儘快好起來的。”
聞言,商醉憂紅着眼眶點頭。
“嗯。”
接下來,商醉憂回去了,她原本是想留在這裡守沈君聖的夜的,然而,剛纔兩人的談話談到那樣尷尬,現在,商醉憂真的不想見沈君聖。
先讓兩人都各自好好想一想,冷靜一下吧。
此時,商醉憂猜,沈君聖應該是需要獨自空間,去好好地想她提的那個要求。
病房內,男人躺在那兒。
四周一人都沒有,他的視線,靜靜地看着窗外,外頭的風還有些大,呼呼地吹着。
沈君聖就在想,要不要答應商醉憂的那個要求。
他倒想答應,就怕,別人那塊會不同意,因爲,這樣重要的事,未必是他一個人就能決定什麼的。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腳步聲。
緊跟着,傳來交談,然後,守門的保鏢,便推門進來了,沈君聖轉頭看去,只見那保鏢說。
“君少,石沉舟想見你。”
石沉舟?
關於這個人,沈君聖知道多少,但,平日很少打交往而已,見石沉舟這個時候來見自己,沈君聖想了想,居然點頭同意了。
“讓他進來。”
保鏢皺下眉,似乎覺得這樣不太妥,不過,命令是沈君聖自己下的,保鏢
只能聽從。
“是。”
然後,石沉舟便進來了,門沒關,可能,保鏢是怕石沉舟會傷害沈君聖,所以,就站門口看着。
對此做法,石沉舟並不介意一般,他走到牀邊,還有三四步的地方停下。
“你好像一直在查傷害周詩樹的那名護士。”
聞言,沈君聖挑挑眉,他一聲不吭,見此,石沉舟嘴角一勾,他繼續。
“謹竹也託我幫忙了,失禮,我道上的朋友,比你多點,所以,已經查到了點眉目,不過,我不太敢立馬就告訴謹竹,所以,決定還是先來找你,問下你的意見再說。”
一聽到這話,沈君聖幾乎是立馬沉臉的。
因爲,合着石沉舟這話,沈君聖已經基本確定,犯人就是自己認識的人,並且,關係還不錯的那種。
否則的話,石沉舟根本不可能需要來找自己,去做先打招呼這種事。
石沉舟也許是顧及,那人的後臺說不定有點硬,所以,石沉舟不想替自己找麻煩,這纔來找沈君聖,去問沈君聖的意見。
見此,沈君聖淡定地看着他,語氣有些冷。
“說。”
聽到這話,石沉舟嘴角一勾,他挑挑眉。
“雖然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我可以確切地告訴你,護士,就是陶雪影的人,你在國內一直找不到那護士,我估計,她早已經被陶雪影打點好關係,給弄到國外逍遙快活去了。”
難怪了,他就說呢,那護士能長了翅膀不成?
有陶雪影這個強硬後臺在打點通路,那護士自然逃得了,也別怪沈君聖這邊一直抓不到人了。
意識到這點,沈君聖慢慢皺眉,似乎是想不明白一般。
“爲什麼?她爲什麼要對周詩樹下手?”
如果要恨,陶雪影恨的人,應該是商醉憂吧?怎麼會下手下到周詩樹那邊去?難道是,護士一時認錯人?
這旁,石沉舟挑挑眉,他似乎也不明白,解釋着。
“這我就不知了,得問你們之間的恩怨糾紛了。”
說着間,男人雙手一插袋,示意。
“好了,幕後主使者,我已經告訴你了,接下來,你要怎麼做,就看你自己了沈君聖,馬謹竹那邊,我暫時是不會告訴她的,免得那白癡衝動,主動去惹陶雪影。”
一旦陶雪影將目標對準馬謹竹,他石沉舟也未必有自信能完全保護好馬謹竹。
要知道,像這種豪門之間的恩怨鬥爭,是最難搞的。
大家都有後臺,大家都有自己的背景,所以,誰也搞不過誰,只得相互顧忌着,井水不犯河水。
見此,沈君聖靜靜地看着石沉舟,而石沉舟,已然轉身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沈君聖皺了下眉。
他只是有點想不明白,這石沉舟怎麼跟馬謹竹搭上了而已?
想着想着,沈君聖忽然有點佩服商醉憂,她的朋友,幾乎就沒一個是等閒之輩,個個都能跟權貴人物攀上關係。
也就那個周詩樹可憐點,誰都沒攀上,自己還落下一身傷。
不過,沈君聖或許永遠也不會想到,恰恰也是周詩樹,在日後,能對他造成直接的威脅吧,然而,那都是後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