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離開後,馬謹竹並沒回紅楓,而是去了石沉舟那兒。
可惜,他恰好不在家,也不知去哪兒了。
馬謹竹回到這裡後,她是去睡了一覺,這兩天發生的事,實在讓她太累了,不但身體感覺累,連心都感覺累。
這一睡,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反正,天已黑,那溫度也冷下來了,馬謹竹的身上雖然蓋着被子,可身旁沒有石沉舟在陪着睡,她還是感覺好冷。
在冷冷的溫度中,馬謹竹直接被冷醒。
她打了一個寒顫,然後才醒來,那雙眼一睜開,卻發現,自己是躺在漆黑的夜色中。
房間中沒有燈光,到處都是一片冰冷,有些東西容易反光,在這夜色中,看着亮晶晶的,卻像無數雙陰冷的眼睛在看着她一般。
在害怕中,馬謹竹馬上四周看了一下。
她發現,四周靜悄悄的,好像一個人也沒有,見此,馬謹竹帶着疑惑,帶着不解,也帶着驚恐,第一個意識,便是害怕地叫石沉舟。
“石沉舟,石沉舟……”
然而,無論她怎麼叫,四周,卻沒有人迴應她,前一刻,明明還是溫暖的家,可現在,沒了那個男人,這裡莫名地變得有些陰森恐怖。
馬謹竹本身就怕黑,現在已經非常害怕的了,可還叫不到石沉舟。
見此,她不禁急得哭出來,想去找石沉舟,卻又不敢隨便挪地兒,怕什麼妖魔鬼怪的突然串到她面前。
在惶恐無助中,馬謹竹也不知怎麼怎的那麼懦弱,突地哭出來,一聲聲地叫他。
“石沉舟,石沉舟,你在哪裡……”
然而,還是沒人回答她,那外面的風,莫名地有些大,吹得呼呼直響。
一旁的窗戶,似乎沒關牢,所以,那強風直接把那旁的門給吹開了,可能門是虛掩着,沒怎麼關嚴。
門被吹開,它發出了那種木門特有的吱呀聲。
一聽,在這種夜裡,怪嚇人的。
馬謹竹本身膽子就小,她不禁真的被嚇住了,緊抱着被子縮在角落,嚶嚶哭泣着,口中還不忘叫着石沉舟。
“石沉舟……”
然而,那木門也不知是和她作對還是什麼,她剛叫一聲,那旁的木門馬上吱呀一聲,響起了非常重的聲音。
這旁,馬謹竹緊跟着害怕地一顫,她哭泣着,希望石沉舟快點來救她。
可是沒有,還是沒有,不管馬謹竹在那哭了多久,石沉舟還沒有來,第一次,馬謹竹哭泣到絕望。
這種絕望,就猶如在拘留所時的那種感受。
在冷漠的傳訊室裡,她一個人縮着,非常的害怕,也驚恐無助,那一刻,她多麼想要溫暖。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才傳來車聲。
見此,馬謹竹一怔,她突地安靜下來了,再等沒多久,樓下好像傳來動靜,貌似是誰回來了。
馬謹竹呆在房間內,還是一動不動,她隱隱猜過,可能是石沉舟。
但,她又不太確定而已。
接下來,傳來走樓梯的聲音,然後,那道腳步聲,傳至門口,門本身就沒關嚴,只是虛掩着。
石沉舟在外頭將
門推開,也伸手去開燈。
隨着啪嗒一聲,類似於開關的聲音,瞬間,滿室通亮,而石沉舟,也在這時注意到馬謹竹了。
見她居然在這,男人明顯有些訝然的,可,他更注意到,她哭得紅腫的眼睛。
察覺到異樣,石沉舟一急,立馬邁步走來。
“你怎麼了?”
牀上,馬謹竹扁着嘴坐在那,她委屈着,直到石沉舟到了後,她才一下撲進他的懷裡,然後放聲大哭。
這種感覺好奇怪,馬謹竹也說不出。
好像類似於依賴的感覺,可,她爲什麼會對這個男人產生依賴感呢?她明明就不喜歡他,一開始跟他在一起,不過也是利用而已。
男人見她哭成這樣,似乎心疼得很,不斷拍着她的背,安慰。
“好了好了,真是,誰欺負你了?”
懷裡,馬謹竹還是嗚嗚地哭着,斷斷續續地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
“我回來的時候還早,見你不在,就在臥室裡睡了一覺,然後一醒來,天就黑了,家裡沒人,連燈都沒有開,我好害怕,石沉舟,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害怕自己一個人靜置在黑暗中的感覺……”
聽着這些話,石沉舟的眼神有些複雜。
他素來喜歡一個人獨處,所以,家裡也不請什麼女傭之類的,不過,門口倒是有請保鏢看門,都是他自己的人,不是保安公司的。
至於衛生,石沉舟會讓人定期來清理,他平時吃飯,很少在家吃,都是在外頭吃。
這些習慣跟他單身的緣故有很大的關係。
現在,見馬謹竹說了這些後,石沉舟在想着,要不要請些女傭回來,不然,這個家,真的一點人氣都沒有,他不在,這裡基本一片冰冷。
夜色逐漸深了後,另一旁。
商醉憂的人,還靜靜地坐在隔離間外頭的長排椅上,她就看着門口方向,透過玻璃窗,靜靜注視沈君聖。
他不知要躺到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了。
這所謂的觀察期,醫生也沒個準話,所以,商醉憂在心慌的同時,卻只能強逼自己按下心頭的慌去等待。
沈君聖,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活過來,你不能死。
看着看着,商醉憂又開始落淚。
她不想哭的,只是感覺太難受,眼淚根本不聽使控,就這樣一顆一顆地掉落下來。
第二天,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連太陽都出來了。
馬謹竹悶悶地走在林蔭道上,此時,她在想着心事。
日子一天天地過,年假,也一天天地收,再過不久,紅楓就要開學了。
可,依着周詩樹這種恢復的狀態,在開學那天,她的傷是根本不可能好得了那麼快的。
以後的學業,馬謹竹真的不知道周詩樹是打算怎麼弄。
一想起周詩樹的事來,馬謹竹又替她感覺可憐和同情,因爲,她是三人中最慘的那一個。
商醉憂至少沒什麼損失,而自己,最大的損失,也只是被關了6天而已。
可,周詩樹身上的疤痕,卻是要陪伴她一生的。
就在馬謹竹悶悶的沉煩中,忽然,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聞言,馬謹竹忍不住怔了怔,這聲音是……石沉舟?
她緩緩地轉身,然後,身後那抹身影,便落入她的眼眸了,當看到那個神一般的男子光耀地站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馬謹竹靜靜的。
或許,她有點明白商醉憂的那種心情了。
原來一個男人,真的可以給別人一種神一般的感覺,而石沉舟,就是她的神。
看着他,馬謹竹不知自己怎麼回事,淚立馬就來了。
紅紅的眼眶中,一顆又一顆的淚水掉落,猶如斷線的珍珠那樣。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石沉舟挑挑眉,他穿着西裝革履,一雙皮鞋絲毫塵埃都沒有染上,晶亮晶亮的,一如他往日般高貴。
見此,馬謹竹一步一步地邁步過去。
那旁的石沉舟還是那個死脾氣,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只有別人去討好他,從來就沒有他去迎合別人。
石沉舟沒有動,他靜站在那裡,視線一直看着馬謹竹,等她過來。
與此同時,在這旁,馬謹竹一步一步地走,彷彿牛郎織女踩踏喜鵲而聚一般,每一步,都走得那麼堅定。
林蔭道上,暖暖的陽光透過濃密的葉子照射下來,稀稀疏疏地映落在她臉上。
這一刻,她看起來美麗極了,而她要奔向的那個男子,卻傲慢得如帝皇一般。
走到石沉舟的面前,在距離還有一兩步的位置時,馬謹竹停了下來。
她靜靜看着他,淺淺露出笑容。
可,那眼中的淚水,卻不斷地掉落下來,脆弱得簡直就是一個水晶娃娃,一碰就碎。
在相互對視中,馬謹竹再次邁步走過去,等來到他面前後,她輕輕地靠入他的懷裡。
石沉舟順勢將馬謹竹輕摟住,還低頭看她,語氣裡難得地帶了一絲寵溺。
“怎麼哭了?你可不像那麼愛哭的人。”
懷裡,馬謹竹嚶嚀地應了一聲,雙手緊緊摟抱住他的脖子,靜靜靠着他,也沒吭聲。
如他所說,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兩天怎麼變得那麼愛哭。
也許是經歷了太多,也看了太多自己朋友受苦受難的畫面,所以,悲傷抑聚在心頭,然後,現在一下子釋放。
男人低頭看她,也在這時輕輕出聲。
“已經找到那個男人的具體住址了。”
一聽,安靜的馬謹竹,她眼眸輕輕顫了顫,然而,還是沒有吭聲,上方,石沉舟繼續。
“你所謂的打他一頓,是怎樣個打法呢?”
馬謹竹閉眼,她語氣很輕很淡。
“你自己決定。”
似乎有些模棱兩可的回答,所以,石沉舟聽到這話,他眸色深深,便沒再問了。
自己決定嗎?那就好辦了,男人的嘴角,淺淺地勾起。
那些惡人,也就只會欺負馬謹竹這樣沒後臺背景的,面對更惡的,他們就會慫成狗了。
當然了,石沉舟也不是什麼聖母。
馬謹竹現在是他的人,所以,他自然會替她出頭,如果兩人根本不認識,他就算知道有這麼一件事,也只是聽聽而已,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