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醉憂站起身來,同時,她也露着笑容,跟他告別。
“那我先走了,白醫生。”
對面,高格意點了點頭,應道。
“嗯,好的。”
然後,商醉憂便轉身出去了,高格意一直看着她出去,直至那扇門被關上,將她的身影徹底隔絕。
這時,他才收回視線來。
只見他低頭看向那病歷表,此時,那病歷表正是沈君聖的,看着沈君聖的病歷表,高格意微微皺眉,然後自言自語地說着,似乎是在想不通。
“奇怪,爲什麼他的這裡,是這樣的?”
從高格意那兒出來後,商醉憂想了想,轉身又去找沈君聖。
來到病房前,商醉憂扭門進去,門一推開,瞬間,裡面的一切,全部映入她的眼中。
病牀上,沈君聖見她回來了,他淡淡一笑,主動問着。
“回來了嗎?”
見他對自己展露笑意,商醉憂努力地露出一個笑意,走過去的時候,也應答着。
“嗯。”
來到牀邊,商醉憂在那停下,她伸手爲他拉了拉被子,隨口着。
“餓了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吧?”
聞言,男人眼眸動動,他想了一下,卻是點頭同意。
“好。”
商醉憂見着他餓了,自然也是點頭的,接下來,她去爲他弄來食物。
等弄來食物後,也臨近中午時分,商醉憂坐在牀邊喂着他喝粥,一邊喂着,商醉憂一邊向他解釋。
“醫生說了,最近你要多吃一些稀流食物,特別是水,這樣,才能儘快將身體內的安眠藥成份給洗出來。”
病牀上,沈君聖坐在那,他心情似乎還不錯,一直配合着吃。
這時,只見他得意地說了一句。
“早知道生病會讓你心疼,那我就應該早一點生病,這樣,你便不會再跟我鬧了。”
聽到這話,商醉憂竟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她又再餵了沈君聖一口,而沈君聖,他難得地乖順吃着,就像小孩子那般聽大人的話。
商醉憂喂完後,她想了一下,然後,再喂第二口的時候,對他說。
“沈君聖,你那瓶藥,應該是藏在你昨晚住的那個客房內,對吧?放在什麼位置?”
聞言,沈君聖卻是悶悶不樂了,他馬上鬧起脾氣來。
只見他不配合地把頭側向那旁,故意不看商醉憂,不太高興地反駁着。
“我說了,我已經沒有那種藥物。”
然而,商醉憂卻是不肯信他,在見他側過頭去不肯再配合着吃飯時,商醉憂冷哼了一聲,她道。
“你以爲我像那些人那樣好糊弄呀?沈君聖,我還不瞭解你麼?”
聽到這話,沈君聖似乎樂了一般,他收回視線,看向商醉憂這旁來,笑問着。
“你有多瞭解我?”
聞言,商醉憂張口就是準備應答,然而,話到口中,她卻是怔住了。
這本是無心的一句話,現在,卻是讓商醉憂徹底怔住,而沈君聖,他似乎也覺得這句話極具特殊意義一般,靜靜地看着商醉憂,靜等她回答。
一時
間,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
也正是這一刻,商醉憂被他這句話點醒,是呀,她有多瞭解沈君聖?又真的瞭解過這個男人麼?
好像,還真的沒有。
意識到這點後,商醉憂略微不自然地側了側頭,不敢再看他,而沈君聖,他似乎有些影響到了心情,馬上沒胃口吃飯了。
只見他側過頭去,看向了窗外,平靜而認真地說着一件事。
“你從來就沒了解過我,因爲,你根本就沒想過要去了解我。”
愛商醉憂,他覺得太難,這個小女孩,她根本就不懂太多,最最最主要的是,她永遠不懂得去主動了解別人。
這旁,商醉憂沉默着,兩人又再沒話了。
窗外,寒風還在吹颳着,一片蕭條,看着很悽意的模樣。
而這小小的病房裡,兩人就這樣沉默了。
下午,商醉憂回了砂海灣。
來到客房前,門打開的那一刻,看着眼前熟悉的這些東西,商醉憂怔怔的,然後,她走進來了。
外面寒意太大,所以,她的身體,微微有些冷。
商醉憂向四周看去,人有些晃神,這個客房,就是沈君聖昨晚住的房間。
看着這些,商醉憂的眼中,略微有些溼潤。
兩人分房而睡,不但他不習慣,就連她也不習慣。
客房的整體擺設,跟主房並沒多大區別。
那種藥的話,商醉憂猜測,沈君聖一般會放在牀頭櫃這種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來到那牀頭櫃時,她一拉開抽屜,馬上,便看到那瓶藥了。
見此,她拿起那瓶藥,仔細看了一下。
藥瓶上有明確的標誌,說明了這是一瓶安眠藥,那上面,還說了它的作用,都是說些正面的作用,反面的,則是沒標出來。
正是因爲這樣一瓶藥,才導致沈君聖如今這樣的。
看着它,商醉憂直接將它塞進衣袋裡,準備帶走,這瓶藥,危害極大,她不敢亂扔,所以,自己藏起來比較好。
原本,她是想着,準備將這瓶藥交給高格意的。
這瓶藥,它雖然的確是個危害,但,也是有好的一面,比如真的嚴重失眠的人,的確是需要藉助它的藥效,才能安然入睡。
可,如果交給高格意了,那豈不是要戳破沈君聖的謊言?
爲了顧及他的面子問題,商醉憂最後還是不把它交給高格意了,就自己藏着。
反正,她也不會服用這種藥,自己藏着也沒什麼關係,就當收藏了一個玩意便行。
將藥藏好後,商醉憂四周看了一下,然後,她翻箱倒櫃的,將這個臥室徹徹底底地搜查一遍。
商醉憂是怕沈君聖還有這種藥藏着,爲了安全起見,她還是裡裡外外地搜查一遍比較好。
搜查櫃子的時候,商醉憂正亂翻着,不料,卻是在比較隱秘的角落裡,看到了一件東西。
它藏得比較深,似乎是經人特意藏在那兒的。
看着它,商醉憂怔怔的,她伸手去拿了,只不過,那手卻是略微有些顫抖而已。
待將它拿出來,商醉憂弄開來看,瞬間,那抹刺眼的緋紅,便出現在她眼
前。
這是一張牀單,在上面,沾有血跡。
看着它,商醉憂的回憶,如同潮水一般瘋狂涌來,那天真的歲月,就像鹽水一般,狠狠地衝擊着她的傷口。
這張牀單,是商醉憂初次破身時的那張牀單。
她清楚地記得它的模樣,當時,商醉憂以爲,牀單是被餘音繞給拿去扔掉了。
沒想到,現在被沈君聖給收藏到了這兒。
看着它,商醉憂全身都在發抖,她慢慢地抱緊這張牀單,然後無力地癱坐下來。
商醉憂不想哭的,然而,這一刻,她眼中的淚水,卻是洶涌地滾落。
曾經,就是曾經,如果沒有遇到沈君聖,她不會有後來的這些事。
商醉憂越哭越大聲,最後,她任由情緒發泄,徹底在那哇哇大哭起來,因爲,她真的很難受。
當時的情況,對於她那樣一個小女孩來說,的確有點太過了。
她那層代表貞操的膜,在她最燦爛的花季時,被這個男人給破了,那時的他,是如此強勢,橫衝直入,根本不管她的痛苦。
那段回憶,對商醉憂來說,是痛苦的,卻也正是因此,所以,她莫名地把這個男人放在心上。
餘音繞在樓下,聽到她大聲的哭泣後,嚇得連忙上來查看情況,遠遠地,人還沒到,就急問。
“商小姐,怎麼了?”
然而,一來到客房門口,餘音繞站在那,當看到商醉憂是抱着那張牀單在哭後,餘音繞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她眼神複雜地看着商醉憂,不吭一聲。
這旁,商醉憂依舊癱坐在那兒哭,她的雙眼,紅腫得厲害。
哭到這時,似乎已經哭不出眼淚來了,商醉憂起來,站起後,她將那張牀單重新放回那個位置。
或許,這張牀單對她來說,是有重要意義的,對沈君聖來說,同樣具有重要意義。
將它放好後,商醉憂關上那櫃子的門。
門口處的餘音繞眼神複雜地看着,始終不吭一聲,而商醉憂,全程當餘音繞是透明的。
這張牀單的事,餘音繞肯定知道。
可,商醉憂在砂海灣裡住了那麼久,餘音繞卻從來沒跟她說過牀單的事,讓她一直以爲,牀單早就被扔掉。
說到底,餘音繞還是站在沈君聖這邊,因爲,餘音繞本身就是沈君聖的人呀,自然幫沈君聖。
商醉憂不會責怪餘音繞,但,若說心無芥蒂,那肯定是做不到的。
她頭低低地邁步走出來。
和餘音繞擦肩而過的時候,餘音繞張了張口,有些心疼地喊一聲。
“商小姐……”
那一刻,商醉憂的腳步,有在明顯停了停,可,見着餘音繞沒有繼續說下去後,她又再邁步腳步走去了。
這旁,餘音繞沒有阻止商醉憂,她只是默默回頭,看向商醉憂。
而商醉憂,此時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見此,餘音繞有些內疚,內疚什麼呢?她卻又說不出,總感覺,自己有點對不起商醉憂一般,其實,商醉憂真是個好女孩來的。
她把商醉憂當主人看待的同時,也把商醉憂當自己的女兒來看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