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有點深了後,砂海灣。
商醉憂坐在臥室的牀邊,她打着馬謹竹的手機,卻無論如何都打不通,在最後一遍打了後,商醉憂皺眉地拿下手機。
奇怪,馬謹竹怎麼回事,手機一天都關機,怎麼都打不通。
這一刻,商醉憂多少是有些擔心的,然而,卻還是沒往壞的方面去想,她無奈地嘆一口氣,將手機放到一旁去了。
或許,商醉憂永遠都沒想到,她簡單的一天過下來,在馬謹竹那邊,卻是痛苦的煎熬。
傳喚室裡。
馬謹竹已經脫了鞋子,趴在鋼鐵椅的椅背上睡覺了。
睡是睡不着的,但,實在無聊,因爲,傳喚室裡是沒其它消遣的東西的,你只能靠休息來打發時間。
她偶爾會去上趟廁所,每次去的時候,警察都會跟着。
雖然他們嘴上沒說什麼,但,馬謹竹感覺,他們應該是怕她跑掉還是怎麼,對此,馬謹竹只感覺好笑。
又不是窮兇惡極的歹徒,她還不至於要逃跑。
呆到半夜的時候,馬謹竹準備好好休息的,她已有睡意,然而,那些警察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麼。
先前有那麼多時間審問,他們不審,半夜三更喊你起來去審問。
每次審問,都會換新的警察來。
至於爲什麼會這樣,馬謹竹也不知,這時,她重新坐在那審問室裡。
對面的警察還是那樣,不過,比上幾個張得帥點。
如果是平時,馬謹竹或許會覺得他帥,可,自從她對警察抱有偏見之後,他長得再帥,她心頭也只剩下厭惡感。
問的問題,跟前幾次差不多。
其中圍繞打人的問題,是馬謹竹爭議得最劇烈的一點,憤怒到極致,她甚至會很大聲地說。
“你看過微博吧?前幾天,有名警察就是這樣死的,我告訴你,你們警察要是這樣做人,遲早會糟報應的。”
因爲,那名警察不斷地去說服馬謹竹,就是希望她承認自己打人是錯誤的。
可,談那麼久,他從沒說過一點,那男的調戲女性是錯誤的行爲。
就因爲這樣,馬謹竹纔會那麼討厭他們。
顯然,馬謹竹在說出這番話後,那名警察也被觸怒了,他一下站起,口氣很衝。
“回去。”
意思是讓馬謹竹回傳喚室呆着。
聞言,馬謹竹也生氣,她一個站起,邁步就是朝門口走去,嘴裡還不服軟。
“回去就回去,你以爲我怕你呀。”
她走出去後,在回傳喚室的時候,那名警察也從審問室走出來,甚至,嘴裡放着狠話。
“拘留,我今天就拘留定了你……”
瞧瞧,她說些讓他不爽的話,他可以賭氣地說拘留就拘留,那她呢?在他們這些警察拼命幫那個派單男說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同樣很生氣?
如果事情發生在他們自己家人女性身上呢?
馬謹竹不是氣什麼,她就是氣這些警察,明明是派單男先搔擾的她,他們不旦不幫她,反而還拼命說服她,讓她就打人一事道歉。
而他們卻從來沒說過一句,就她被搔擾一事,讓那名派單男向她道歉。
接下來,情況基本就
是這樣了。
不斷地被審問,馬謹竹也不知他們警察這樣反覆了幾遍,反正,每次都會換人,每次問的問題,也基本都是那一兩樣。
就是要她認錯,可,她認什麼錯呢?
如果他們警察先說,讓派單男向她道歉,那麼,她再就打人一事,也向派單男道歉,這樣的處理,她尚可接受。
可,沒說。
警察不讓派單男向她道歉,反倒讓她向派單男道歉,這樣的情況,馬謹竹根本接受不了。
有一次審問,是說處罰金的。
只要馬謹竹交500的罰款,就可以放人,當時,馬謹竹看着對面那警察,立馬問。
“那他呢?他被罰了沒?”
警察怎麼說呢?他的答案,讓馬謹竹十分心寒。
“沒罰。”
當場,馬謹竹就血氣上涌,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又爆炸了,態度瞬間憤怒起來。
“他不罰,就罰我一個人,這罰金我根本不可能交的。”
於是乎,她當時跟那名警察鬧得很厲害,幾乎又是不歡而散,並且,那名警察,讓馬謹竹最討厭。
其它的警察,馬謹竹都不會那麼討厭,就討厭他。
因爲不知道他們警察叫什麼,所以,馬謹竹只能認臉,暫時就叫那名警察爲警察A吧。
那警察A,是馬謹竹覺得最會裝模作樣的一位。
他在審訊的時候,行爲特別讓人反感。
沒人來陪審,他會溫聲細語地跟你說話,反正,態度就是很正常,但,一旦有人來陪審,他會立馬裝出很囂張的樣子,大聲大氣地說話,活像罵人。
所以,在當時審問的所有警察中,馬謹竹是最討厭他的。
但,現在她在別人地盤上,再討厭也不能說出來呀。
馬謹竹不知區區一名警察有沒有這個權利,但,她也是有所顧忌的,怕得罪人後,被別人整。
後半夜,倒是平靜了些。
那些警察也消停了,馬謹竹總算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她當時躺在鋼鐵椅上,是睡着了的。
但,也不算一夜無夢,睡一會,醒一會,如此反覆,渾渾噩噩地度過了第一晚。
第二天。
又有新的人被陸續抓進來,馬謹竹已記不清太多了。
反正,真是什麼人都有,甚至,連吃毒的都有,有些看着還很貴氣,她清楚地記得,有個西裝男。
至於是爲什麼事被抓進來,她不知。
那男人張得很帥氣,一身西裝,腳穿皮鞋,放大街上,絕對是紳士的那種。
不過這不是什麼童話故事。
當時,馬謹竹對那些被抓進來的人,她是沒什麼感覺的,也只是冷淡地看看長相而已,不會跟別人說話。
從上午等到中午,馬謹竹以爲,只要她熬到中午就好了。
可,沒有,直到中午,警察依舊沒有要放人的意思。
過了中午後,具體幾點,馬謹竹也不知,反正,她是看見那些警察又吃午飯了,才知是過了中午,那名派單男,再次被帶來警局。
這一次,是籤什麼東西。
簽字時,馬謹竹冷眼看了他一下,派單男戴着帽子遮掩,頭上纏着網狀物,包傷口用的。
他要求賠償1700,但,醫療清單,馬謹竹看了的,實際費用是用到1100出頭。
多出來將近的600,那派單男說是後續治療費,以及精神損失費,還有什麼誤工費,因爲他受傷,沒法工作之類。
也是個奇葩。
馬謹竹記得自己很生氣地問他。
“那我的精神損失費呢?事到如今,我沒從你態度上看到一絲絲的內疚,一上來就是問我賠錢,你有沒有內疚過?啊?xx。”
話到後頭,馬謹竹又開始罵起人來。
先搔擾的別人,居然比受害者還理直氣壯,馬謹竹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
對面,派單男看了眼警察,沒吭聲。
因爲他受傷,警察明顯有偏袒派單男的意思,所以,即使派單男向她多要錢,就這點上,警察居然沒吭一聲,反而認爲很合理。
正是因此,種種的原因及衝突下,才讓馬謹竹在經歷了這件事後,對警察徹底寒透心。
那一刻,她真的惡毒地希望,那些警察的老婆、女兒,某天也被畜牲搔擾。
她倒想看看,那些警察,是不是又要雙標狗地換一副嘴臉來辦事。
馬謹竹不肯賠償,調解不成,下午,她就被帶去拘留所了。
五天!
包含一天的傳喚,她整整被囚禁了六天的自由。
拘留所和派出所,不在同一個地方。
所以,馬謹竹被押去拘留所,當時,她的手被手銬拷起來,那銀白的鐵質玩意,帶着冰冷,拷得馬謹竹的手很難受。
她是雙手反拷在身後的,一路上,就這樣坐着警車去拘留所。
路途中時,馬謹竹沒吭一聲。
只是,看着緩緩前進的路,誰也不會明白,馬謹竹那一刻的心有多寒,她心裡暗暗發誓,110這個號碼,她以後絕對不會再打。
就算自己被歹徒殺害,也絕對不會再求助於警察。
死了就是死了,算自己倒黴。
因爲,馬謹竹很少會走夜路,即使在白天,也不輕易選擇偏僻的路來走,所以,她當時是有一定的信心,自己不會出事的。
除非說,靜舟市的治安已經差到,歹徒在大白天直接街面搶劫殺人的那種。
大概開了半個小時都沒到的樣子,拘留所便到了。
很偏僻的地方,路面也很醜,有種回到農村鄉下的錯覺,可,這個區域,卻還在靜舟市內。
沒有如別人想象的那般高大上,拘留所其實很破舊。
看到那坑坑窪窪的地面,馬謹竹心頭都有點反感,她雖不是很有錢,但,也沒差到要住這樣的房子。
只有老家的房子,纔會破成這樣。
進去的門,是電子鎖,要刷卡才能進,負責押送的那名警察從身後抓着馬謹竹的手銬,帶着她走。
直到來到裡面後,警察纔將她的手銬解開。
接下來,馬謹竹被帶到醫務室,又開始體檢,那女醫生會簡單地問一些,你有無傳染病之類。
馬謹竹淡定地坐在那,面無表情地回答。
“沒有。”
她不答廢話,別人問什麼,她就冷漠地問什麼,因爲,她當時已經遷怒於這些警察的所有人,根本熱情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