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君聖一怔,他沉默了一小下,才聲音淡淡地應了一句。
“哦,好吧。”
這語氣,似乎有些失望的樣子。
而商醉憂,她也聽得出沈君聖那失望的語氣,然而,她沉默着,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種感覺很怪,在沒有打給他時,商醉憂非常想打給他。
可是,一旦打給他了,商醉憂卻又覺得,她不知該跟沈君聖聊些什麼。
在相互沉默了一下後,商醉憂見他也沒有要出聲的意思,不禁覺得挺難堪,見此,她快速地說了一聲。
“沒事了,我要陪詩樹聊天了,拜拜。”
說完,商醉憂也不給他應話的時間,直接掛了機,然而,當真的掛了機後,商醉憂卻又覺得,心裡空空的,似乎有些失落。
或許,她在期盼沈君聖挽留些什麼。
在失落中,忽然,商醉憂剛掛了機沒一小下,那手機卻又再震起了,是沈君聖的來電。
看到他居然回撥過來,商醉憂心內一喜,她直接傻乎乎地笑了出來。
然而,商醉憂沒有接,她不敢接。
因爲,她不知道沈君聖會跟他說些什麼,這種感覺,是矛盾的,商醉憂想要聽到那種驚喜,卻又害怕聽到驚喜。
所以,她纔不敢接的。
來電震了好一下,見沒人接後,自動斷掉了,看着手機又再恢復黑屏,商醉憂的心,莫名地又再失落起來。
然而,沒一小下,沈君聖居然又再回撥過來,似乎,商醉憂不接,他就會一直打般。
看着那屏幕上他的名字,商醉憂又再笑起。
她不知自己怎麼了,只是在這種受委屈的時候,下意識地會想起沈君聖這個人,倘若是以前,她根本不會這樣的。
接下來,沈君聖足足打了有十來通,可商醉憂就是沒接而已。
而這十來通電話,是沈君聖有史以來打給同一個人最多的一次,商醉憂屢屢破了他的例。
在見商醉憂還不肯接後,沈君聖沒再打了,而他,也沒發一條短信來問爲什麼,那手機,就這樣沉寂了下來。
看着他居然沒發短信來問,商醉憂又再失落起來。
而此時,商醉憂已經在這凍得快要冷死了,見此,商醉憂只好站起,準備離開這醫院。
在走去的時候,商醉憂已是做好了準備,先在外頭轉一圈,拖夠時間了,再回砂海灣,這樣,沈君聖就不會懷疑什麼。
而商醉憂不知的是,她剛離開醫院,周詩樹就自己起來,換了衣服去退房。
住院費是沈君聖那邊報銷的,不用周詩樹出。
會這麼急着離開的緣故,是因爲周詩樹不知道商醉憂會不會去找沈君聖說,所以,她覺得還是回蘭廷別墅比較好。
反正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再躺醫院這裡也沒用。
然而,回到蘭廷別墅的時候,看到前方那輛車,周詩樹卻是感覺奇怪,它並沒有停得太靠近門口,只是遠遠地停在那。
因爲距離夠遠,周詩樹也看不到車內的情況。
她皺下眉,邁步走過去,同時也好奇地張望着,直到走近後,周詩樹站在車窗旁,纔看清車主的容貌。
那是一張帥氣的臉,看着很年
輕。
車內,溫耀贏靜靜地坐那等着,外頭的周詩樹皺下眉,伸手敲了敲車窗,見此,駕駛座上的溫耀贏才轉頭看來。
看着周詩樹,溫耀贏冷冷一勾脣,他搖下車窗了,同時也出聲。
“周詩樹?”
聽着像是在確認的意思,而周詩樹,她也知道對方在確認名字,但,周詩樹是很聰明的人,她反應超級快,立馬後退一步,搖頭。
“不是,你認錯人了。”
一般這種情況,危機感會讓周詩樹很警惕,她下意識地就是否認。
然而,溫耀贏見她還不敢承認自己的名字,卻是不屑地笑了笑,他專門派人去查過她的,怎麼會認錯?
溫耀贏含着笑,然而,那笑意不知怎麼的,總給人帶着一種奸的感覺。
他看着周詩樹,提醒。
“周仁財託我轉告你一聲,過年了,該回家看看,他在家裡等你呢。”
一聽,周詩樹幾乎是在那一刻就沉臉的,她冷漠地盯着溫耀贏,眸中帶着兇狠與懼意,一面怕着,一面怒着。
與此同時,溫耀贏見周詩樹是這副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贏了。
男人努努頭,示意她坐進來。
“上車吧,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見此,周詩樹警惕着,她似乎不太肯上,溫耀贏見她這般猶豫,不禁又開口。
“怎麼着?你是想親眼見見周仁財是吧?”
一提起那個名字,周詩樹全身都在抖,她暗下一咬牙,直接邁步,繞着車頭走過去,然後拉開車門坐進來。
再大的危險,她都不怕,周詩樹最怕的就是讓商醉憂知道這件事。
因爲,這種醜事,她覺得羞,如果讓商醉憂知道,周詩樹覺得擡不起頭,所以,即使害怕,還是會上溫耀贏的車。
男人等她坐好後,便發動小車開去了。
路途中,溫耀贏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周詩樹,見她臉色正常,不禁又收回視線來,隨口問。
“怎麼?感冒好點沒?”
看似隨口的話,然而,周詩樹一聽,卻猛然沉心,他連她感冒這點小事都知道,一下子,周詩樹警惕心大發。
這男人到底有何來頭?
周詩樹看過來,她冷盯溫耀贏,連語調都是冰冷的。
“你是誰?”
聞言,溫耀贏一笑,他笑呵呵地回答,一下子看着又好開朗的樣子。
“我叫溫耀贏。”
誰是問他名字了,周詩樹知道溫耀贏聽得懂她話中的意思,可,他就是裝而已,周詩樹便有些憤怒。
“我是問,你是誰?找我幹什麼?又怎麼會知道我這些生活中的小事?還有,你跟周仁財什麼關係?”
周詩樹都在疑心病地想,他是不是周仁財派來的。
那個老男人,見她一直不回家,所以,派人來靜舟市找她了吧?只是,周詩樹又想不明白而已。
像周仁財那種窮人,怎麼可能有這般手段和能力?
同一時間。
幽靜的林蔭道上,商醉憂一個人走着,她沒打車回去,而是漫無目的地瞎轉。
此時,天色還很早,約莫是在下午的16點過一點點,街上看着沒什麼人。
不過,雖說是沒什麼人,但,還是有三三兩兩的人出沒。
看着偶爾走過的急匆匆路人,商醉憂眼中有絲迷茫,不回砂海灣,她一時竟不知該去哪裡。
原來,無家可歸就是這種感覺。
想到這裡,下意識地,商醉憂的心又再緊緊揪起,看來,她在這個社會上,能依靠的,就真的只有沈君聖一個了。
他不是她老公,她也未必會嫁給她,可,他卻是她的全部。
忽然在這時,身後一個人叫住了商醉憂,而商醉憂,她下意識地回身看去,一看,她便怔住了。
只見那人,正是好久不見的曾湛墨。
此時,曾湛墨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似乎是有些冷,因爲,溫度真的蠻低的,再加上,風又有些大。
只見曾湛墨就這樣向商醉憂走來,他眼神略微有些複雜,不再像以前那般模樣。
看着他,商醉憂沒由來地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燙,她有種難堪的感覺,因爲,曾湛墨那目光,似乎能看透她的一切不堪之事。
下意識地,商醉憂轉身就走,不想理他。
不料,曾湛墨的聲音,卻是在這時快速傳來。
“連見到我都要繞路走的地步了麼?”
一句話,不帶任何情緒,只是很平靜地陳述着一件既定的事實。
而商醉憂,她的眼淚卻是馬上來了。
這一刻,她覺得很委屈,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麼,冷冷的溫度下,她像個孤魂野鬼一般四處遊蕩,讓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憐。
商醉憂停下腳步,她沒再走去,就那麼頭低低地落着淚。
而這時,曾湛墨也走到了她的身後,只見曾湛墨就那麼輕輕地從身後環抱住她,然後心疼地說。
“醉憂,我很心疼你,難道你都不知道麼?”
雖然先前跟商醉憂鬧過不愉快,可,他還是很心疼她的。
商醉憂沒有吭聲,她就那麼低着頭,難受地流着淚。
另一旁。
車內,溫耀贏見周詩樹問東問西那麼多問題,他不禁覺得好笑,男人嗤笑一聲,倒是沒回答。
接下來,小車拐到一處偏僻安靜的地方後,溫耀贏才停下。
他也沒轉頭看周詩樹一眼,雙手就那麼抓着方向盤,視線看着前方,語氣淡淡的,不帶太多的情緒。
“我不是周仁財派來的,也跟他沒什麼關係,不過,我知道你跟你爸的那些事,周詩樹,我可以幫你。”
說着,溫耀贏一下看過來。
“錢?戶口?還是出國深造?這些我都可以幫你實現。”
聽到這話,周詩樹一怔,她看着溫耀贏,人有些呆,因爲,溫耀贏所提的這些,都是周詩樹需要的。
當然,她也知道,不可能無端收人錢財。
周詩樹想了一下,她挑挑眉,語氣倒有種超出常人的冷靜。
“你需要什麼?”
很好,就喜歡她這種聰明的人,溫耀贏一笑,他眨眨眼,回答。
“我需要沈君聖跟商醉憂這兩人,很簡單。”
沈君聖,周詩樹管不着他死活,可,商醉憂,她就不行,周詩樹皺了一下眉,她再次問。
“你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