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沐天打開公寓門,直接往廚房走去,跟在他身後的牧小芝看着他打開冰箱拿出水和杯子,給自己灌了一整大杯子的冰水之後,忽然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讓一路上都被沉默的壓抑氣氛給搞得神經緊張的牧小芝嚇了一跳,明明就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她卻有一種無端心虛的感覺。
“呃......小天,你要不要先去洗澡啊?”
將許沐天就這麼看着自己,也不說話,讓牧小芝倍感壓力,下意識的移開目光,沒話找話。
無奈許沐天依然沒有開口,這讓牧小芝更加的無措。“那......那我先去洗澡好了。”說完便一溜煙地竄去臥室裡面。走到衣櫃前拿出自己的換洗衣服,轉身卻被無聲地站在門口的人給嚇了一跳。
“小......小天,你幹什麼,嚇死我了。”
牧小芝一邊說一邊轉過身面對的衣櫃,就是不敢去看他此時的表情。心裡面卻暗自嘀咕自己明明沒有做什麼事情,幹什麼擺出自己好像紅杏出牆的樣子。牧小芝意思意思地翻找了一下衣櫃裡面的衣服,然而,背後那如影隨形的目光還是讓她感覺渾身不自在,正打算躲進浴室裡。
卻沒有想到剛轉身便被不知道何時來到自己身後的許沐天再度嚇了一跳,整個人幾乎都要跳起來了。想要開溜,卻不想他雙手抵在衣櫃上,形成一個包圍圈,把所有的路都封死了。一瞬間給牧小芝一種無形的壓迫。
“小天,你.......”
牧小芝不自覺地吞了一下口水,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此時的許沐天似乎十分的危險,然而,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溫熱的物體便覆上了自己的雙脣,來勢洶洶,讓毫無經驗可言的她沒多久就繳械投降。面前抵着他溫熱的胸膛,後背是微涼的衣櫃,強烈的反差讓她的心禁不止地微顫了一下。
直到牧小芝感覺自己似乎快要暈過去的時候,腳軟地根本就沒有力氣,許沐天才放開,粉嫩的脣瓣更加的嬌豔欲滴,帶着微腫。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不去看她那意亂情迷的臉,他不敢保證,若是再看一眼自己還能不能控制得住。
“芝麻球,別讓任何人碰你,無論男女,記住我說的話。”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第二天許沐天一睜開眼,看見的便是窩在自己懷中的人兒,昨晚自己的失控是真的嚇到她了,許沐天伸出手把玩着她散落在牀上的髮絲。晨曦的陽光揮灑在身,而牧小芝的睡衣肩帶也不知何時滑落在側,露出光滑圓潤的肩頭,在晨光的沐浴下,如同上好的白玉,晶瑩剔透。
許沐天心念一動,起身小心的下牀走進了書房,再出來的時候,手中拿着一支炭筆和一個畫板。
在睡夢中感覺有一道視線始終落在自己身上,還有一陣陣的沙沙聲,再加上暖暖的太陽照在自己身上,饒是牧小芝再能睡也知道清醒。牧小芝有一個怪癖,睡醒之後的五分鐘,那段時間是完全處於狀況外,像是一個迷糊的癡呆一般,就算有人站在她面前,她也是雙眼無焦距。這個時候,不管誰說什麼,她都是應好,就算別人去掐她的臉,也是一副茫然狀。
用通俗的一點兒來說,這五分鐘就是從睡着醒來到清醒時段的緩衝期。
這個時候的牧小芝在許沐天的眼中是十分可愛的,至少不管自己做什麼,都不會惱羞成怒的炸毛。自然也私心的不想將她這可愛迷糊的一面展現在外人的面前。許沐天脣角勾出一抹淡笑,繼續手中的動作。
直到緩衝期過了,牧小芝這才發現坐在一旁的許沐天,見他坐在椅子上,腿上放着一個灰板,手中的炭筆快速地運作着,始終不曾間斷的沙沙聲,不由好奇地問道:“小天,你在幹什麼?”
“畫畫。”許沐天頭也未擡的應了一句。
這個簡練的答案卻讓牧小芝下一刻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直接蹦到了他身邊,口中還十分激動道:“畫畫?是在畫什麼啊?”
要說牧小芝這麼興奮也是有道理的,話說以前她就知道許沐天在畫畫方便也很有天分,就連因爲擅長美術的雲若水都十分認可。無奈本人根本就沒有那個興趣去培養這個天分,所以從小到大雖然聽過了他這方面的天分,可是愣是沒有見到一件作品。爲了這件事情,她不止一次對於他那所謂的天分抱着懷疑的心態。現在一聽他在畫畫,自然是要去看一下。
不過當看到他畫板上的人的時候,牧小芝神經大條的激動拍了一下許沐天的肩膀。“好啊,一大早就思春,這是哪位睡美人兒啊?”
冷靜地將因爲她的動作畫錯的線條擦拭去,許沐天擡眸看了一眼神經粗得讓人有一種想要掐死她的人,微微眯了眯眼,抿了抿脣,最後實在是看不過去完全沒有身爲女朋友的自覺性的牧小芝。“芝麻球,我建議你該去配一副眼鏡。”連自己都認不出來的人,完全不能想象那大腦到底是怎麼構造的。
被許沐天這麼一諷刺,牧小芝才後知後覺感覺到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很白癡的錯誤。再看了一眼那畫板上的睡美人,才發現畫中的人似乎是自己,頓時囧了一下。一想到小天之前話,恨不得把自己給埋起來。
這個世界上能自己認不出自己的,估計也就只有她了。
不過許沐天並沒有多說什麼,專注於畫板上的最後工序,牧小芝便偷偷地打量了一下畫中的自己。整個人趴在枕頭上,因爲睡得十分香甜,脣瓣上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髮絲散落在被單和肩頭。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眼前那十分逼真的畫,再看着那落在脣瓣的炭筆,牧小芝忽然臉紅了起來。
在許沐天收工之時,牧小芝原本打算把那幅畫搶過來,奈何對方早有準備很輕巧地避開。將炭筆和橡皮擦放在牀頭櫃一邊挑眉道:“想幹什麼?”
“小天,把這個送給我吧。”眼瞅着那畫板,牧小芝厚着臉皮要求道。
絲毫沒有意外她的要求,許沐天忽然展露了一個絕美的笑容,把牧小芝的神智都晃到九霄雲外之後,拋出了一句。“休想。”
“......”直到看到許沐天走進書房,牧小芝才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吧,下次她去公園找一個人給自己畫畫,再不濟等若水回來,自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纔不必半吊子的人差到哪兒去呢。
顯然,牧小芝完全搞不清楚哪一個是重點。
不過雖然話是這麼說,牧小芝一個早上都在惦記着許沐天手中的那張畫,連幹活都顯得有些漫不經心。讓身邊帶她的顧敏一下子邊察覺了出來。
“小芝,怎麼了?怎麼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麼事?”平時工作起來很認真的,怎麼今天總是在走神,還一副和別人有一副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樣。
“啊?沒有啊。估計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回過神來的牧小芝看着手中被自己戳得面目全非的紙張,乾笑着應了一句。
“是嗎?”顧敏孤疑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既然她不想說,她自然是不會再刨根問底。指了指放在一旁始終被冷落的文件,很好心的提醒道:“不過這些文件,明天早上開例會的時候要用的,現在已經快到午休時間了。所以你只有一個下午的時間整理這些東西了。”然後不意外地看着她懊惱而手忙腳亂一邊碎碎唸的樣子。
“完了完了,那麼多,估計要加班了.......”
牧小芝始終沒有想過,待在自己身邊的許沐天會有出事的一天;始終也不曾想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遊刃有餘完全沒有任務弱點的話,忽然有一天會躺在那兒生死不明。就在她一邊處理着資料一邊思考晚上吃什麼的時候,卻接到了,那個她以爲任何事情都難不倒他的人出事的電話。
當慌不擇路地來到醫院的時候,便看到了臉色蒼白,焦急地等候在手術室外面的幾位公司同事。知曉她與總裁的關係,衆人便將自己看到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事發地點就在公司樓下的門口。
中午跟在許沐天身邊一起外出的同事更是感覺到一陣後怕。才一下車,便有一輛車衝了過來,而且越來越快的速度也知道對方是蓄意的。若不是許總眼明手快地將已經僵硬的他推開,而自己卻錯失了絕佳的機會,此刻也不會傷得那麼重。這一刻,他比誰都愧疚,卻也十分感激。
然而,看到蒼白着臉色,彷彿隨時都可能昏過去的牧小芝之時,心中的愧疚更深了。跟着牧小芝一起來的顧敏見她臉色不對,忙將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一邊安撫着已經恐懼擔憂而顫抖的身體。
不到一會兒,退居二線的老許總和許夫人來匆匆趕了過來,隨後是接到牧小芝打來的電話,也放下手中的事情趕過來的雲若白和蕭衍。而作爲醫學界天才的沈謙卻因爲還在國外開醫學研究會,一時之間,遠水也救不了近火。
相對於女人的焦急,男人們顯得比較冷靜,細細詢問之後,從在場許氏員工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而肇事司機就是之前被許氏開除的宣傳推广部經理,制住他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陷入瘋癲的狀態,精神狀況十分不穩定,現在已經被警察局拘留,正在作進一步的判斷。
不過此時誰也沒有那個功夫去處理那件事情,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始終不曾熄滅的“手術中”的燈上。自從,雲若白等人的心裡面也多少有何牧小芝差不多的想法,平時強悍冷靜,什麼事情都能處驚不變的許沐天會像此時躺在那兒和死神掙扎。這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