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似乎是老天容忍不了這麼幸福的日子,兩年後的那個冬天,雲笙鬧着想要去看雪,拗不過他的父親不顧母親的阻止帶着他出門看雪,不放心的母親只要跟着他。悲劇的手卻在此刻朝他們伸了過去。
“那一場雪崩,父親護住了雲笙,等到救援隊趕到的時候,只來得及還有些微弱氣息的雲笙,父親卻早就已經失去了心跳。而母親在聽聞噩耗之後,發瘋一般闖入了雲笙的病房中,將所有一切能砸的東西都摧毀了,幸好被看護及時阻止。”杜宇琛收回視線,低頭漫不經心地攪拌着咖啡,聲線帶着一絲悠揚和牧小芝讀不懂的怨。“母親的精神開始有些失神,時常抱着神似父親的我自言自語着,然後我才知道,雲笙並不是父親的親身兒子,他是在母親一次醉酒的時候,和別人的一夜,情所留下的產物。因爲害怕被發現醜事,在雲笙出生之時便遺棄了他,謊稱丟失了。”
“而那次意外,便是忍受不了自己出軌的證據放肆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奪走丈夫和兒子的注意力的母親,在失控之下對着還是孩子云笙說出了殘忍的話語。所以雲笙纔會在大雪天跑出去。父親爲了追回他,在將他帶回來的時候纔會遇到雪崩的。而母親卻將這所有的一切歸咎在雲笙身上。”
“我應該更早發覺母親對雲笙的殺意的。”杜宇琛看着那徐徐旋轉的浪費,瞳孔微縮。“就在所有人都不曾注意的時候,在雲笙毫無防備的自己,一個母親,親手將水果刀插入了親自兒子的胸膛。”時隔十三年了,他仍然記得渾身是血的雲笙,躺在陽臺上,帶着震驚還有絕望般的空洞的雙眼就這麼看着天空。同意滿是鮮血的母親站在那兒,癲狂地大笑着。
牧小芝看着那微低垂着頭的杜宇琛,指尖控制不住的輕顫着,雙脣緊緊地抿着,卻依然能感覺到那漸漸泛白的色澤。她想象過很多種原因,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個原因,殘酷得讓人無法承受的原因。
“不過,我還是很慶幸自己知道了雲笙那稀有的RH陰型血,父親更是在這之前就收集這種血型的血袋。”一想到這兒,杜宇琛無比的慶幸自己的謹慎。不然他無法想象,在那之後,再度多次失血過多的雲笙拿什麼來救助。
“恩。”牧小芝僵硬地點了點頭,顯然還沒有消化完他說出的故事。
“呵呵.....我似乎說過頭了。”擡頭見牧小芝那有些不好的臉色,杜宇琛微扶額低笑着。“若是因爲被我嚇到了,我說聲抱歉。因爲你的臉色似乎有點兒難看。”
“沒事的。”牧小芝搖了搖頭,雙手依然緊緊地握住果汁杯。“只是有些......”有些什麼?牧小芝說不出口,或者說,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才能表達自己此刻的感覺。
“我理解,只是太高興了,顧雲笙的身邊有了你這樣的朋友。”不想這十多年來第一個允許接近他身邊的人,因爲這些而疏離。但是若是始終隱瞞着,以其到最後爆發,兩人都傷痕累累的話,還不如一開始便攤開,是去是留,便是她自己的選擇。
“恩。”心裡面有些沉重的牧小芝沒有注意到杜宇琛眼中的試探,點了點頭
,並沒有多說什麼。然而看到杜宇琛的眼中,卻有了退縮之意。略微失望的笑了笑,杜宇琛擡手看了看時間。
“午休時間要到了,我還有一個會議要開,你也趕快去上班吧,不然被炒魷魚了那我可就罪過了。”說完,招來服務生買單。
“啊?哦,好的。”牧小芝猛地擡起頭看來,半響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對於自己的神遊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剛纔在想事情。”
“沒關係,走吧,我送你到你的公司樓下吧。”
纔剛下車,牧小芝便碰見了也剛好回公司的許沐天,兩人具是一愣。許沐天走上前,清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坐在車裡面的杜宇琛,見他對自己笑着點了點頭,便回了一個禮。伸出手捋了捋她額前的髮絲道:“怎麼會在這兒?”
“哦,剛纔顧姐拖我陪她一起吃飯,回來的時候剛好碰到了雲笙的哥哥,就在咖啡廳裡面聊了一會兒,他剛送我回來的。”對於許沐天的動作沒有任何的拒絕,牧小芝笑道,生怕許沐天沒有什麼印象,又加了一句。“雲笙就是上次和我們一起爬山的那個人,小天你記得吧?”
“恩。”許沐天點了點頭,轉頭看着杜宇琛。“抱歉,麻煩你了。”
“不用,也是我主動提出邀約的,當然要確保安全了。”訝異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杜宇琛也沒有多說什麼,互動道別之後便離開了。看着後視鏡中已經開始交談的兩人,眼中的光芒微微閃爍着。
雲若白和牧小芝的關係已經讓他很意外的,卻沒有想到她還認識許沐天,一個上任不久卻備受商業界矚目的黑馬。看來他有必要再好好的審視一下雲笙和牧小芝兩人之間的關係,來確定要不要再讓兩人繼續下去。
餘光見那車越漸越遠,直到一個轉角消失不見,許沐天才收回打量的目光,迴應了牧小芝幾個問題之後便牽着她的手往大廈走去。腦海中浮現出只有一面之緣的顧雲笙的模樣,淡淡而看不透摸不着的感覺。
杜氏總裁,那個人的哥哥?
夏青青這段時間的心情很鬱悶,自從在美國的時候,第一次見到許沐天,她便被深深折服了,無論是外貌,個人能力,家世,和她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卻沒有想到,自己才遲了半年多的時間,回來之後,他的身邊已經站了一個不管是哪一個方面都不如自己的女人。這讓她十分有信心可以將她擠下那個位置。
原本以爲自己可以利用公司和許氏的合作案多加親近一翻,卻沒有想到,每一次都碰到了軟釘子,負責細節處理的一直都是他身邊那個李秘書,完全沒有給自己接近的機會。就算有,也是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而且態度也是異常的冷漠。
這讓心高氣傲的夏青青多少有一些挫敗和怒火,特別是看到他和牧小芝坐在辦公室吃飯的一幕,甜蜜溫馨,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了嚴重的危機感。
能配得上許沐天的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她!
“夏經理,有人找您。”
秘書從門口走了進來,正好看見夏青青面露陰狠的模樣,心下一驚,忙當作沒看見,若無其事道。
“誰?”夏青青擡頭,瞬間恢復到了平日裡端莊優雅的千金大小姐。讓秘書差點兒就以爲自己剛纔看到的環境。
“對方只說自己姓李,沒有預約。”
夏青青想了想,自己似乎並不認識姓李的人。不過自己這位秘書也十分識大體,不可能爲了一個沒有預約的人貿貿然地進來請示。“叫他進來。”
“恩。”秘書點點頭走了出去,不到一會兒,一個男人含笑地走了進來,看到坐在辦公桌前的夏青青。“要見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困難,夏學妹。”
夏青青一見來人,十分意外,忙站起身,滿面笑容。“李學長,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是本地人,回國了當然是在這兒了。”對於夏青青的話,李允髯只是挑高了一邊眉,往一旁的沙發坐下,看着她含笑道。
“我都不知道你也是本地人呢。”夏青青聞言,露出一絲的懊惱,爲自己居然犯這麼一個低級的錯誤。“要是早知道學長也是本地人的話,我早就聯繫學長的。”一邊按下座機讓人準備茶水,夏青青在他的另一邊坐下道:“學長你也真的是,你可是比我早回國半年,現在纔來打個招呼。”
“抱歉抱歉,回國之後就忙了起來,根本就分身不暇,你看我一得空不就親自來了。”對於夏青青的抱怨,李允髯笑着攤了攤手。不過有沒有放在心上,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這個時候,秘書正好端着兩杯咖啡走了進來,又從容的退了出去,完全沒有好奇兩人之間的關係。
“學長,你這話的意思聽起來似乎很忙,在忙什麼?”
李允髯看了一眼彷彿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秘書,並沒有碰放在自己面前的咖啡。聽到夏青青的話,一抹異光快速地在眼中閃過。“沒什麼,剛開始接受公司的話,自然要熟悉一翻。”
夏青青瞭解地點了點頭,畢竟她也是感同身受,不過父親倒是沒有給她太多的壓力。不過一看到李允髯,她就想到了他和許沐天在美國的時候可是有合作過的。“學長,你一定還記得許沐天同學吧?”
“恩,當然記得。”李允髯擡起頭,臉上的笑容無端讓人感覺到有些怪異,不過他掩飾得很好,夏青青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兒。“我能幹優秀的許學弟,我怎麼會不記得?”
完全沒有理會李允髯話中的不明意味,夏青青十分高興道:“他可在這座城市,許氏集團相信學長你一定知道吧?現在就是他在執掌,現在在商業界裡,很多人都說他是新一代的後起之秀。十分看好呢。”
後起之秀?
李允髯掃了一眼面露自豪的夏青青,在她所看不見的地方勾出一抹嘲諷的陰狠。隨後又露出平日裡的溫和笑容。“怎麼?學妹對他還沒有放棄?”
“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這麼好的條件,這麼優秀的人,又沒有任何的不良嗜好,這麼完美的人,這個世界上可是很少了,而且父親也很滿意的。”在李允髯的面前,夏青青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害臊,很直接的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和決心。“許沐天,我是志在必得的。”
“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