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放在口袋裡面的手機震動了起來。雲若白微微一頓,騰出一隻手拿出來看了看,隨後又看了看躺在病牀上的丁羽菲,這才輕輕地起身走出了病房。
“衍,查到了沒有?”
“沒有,李允髯做事很小心。短時間之內恐怕還查不到。”一接到消息之後便着手查探的蕭衍此刻的臉色也不好看。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給擄走,還傷了其他人。除開他之前還信誓旦旦地對許沐天保證沒有人會從他的手中偷走一個人,沒想到這纔多久就出了事,完全是當面扇了他一巴掌。而單憑他擄的人還是牧小芝,這事情還在道上隱隱傳開,裡子面子都丟了。蕭衍此刻的心情絕對可以用惡劣來形容。“還有,許沐天打電話過來,讓我們不要插手這件事情。”
“我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是乖小孩。”
“你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我讓李允髯深刻的知道,有些人可不是他能碰的。”雲若白站在走廊上的窗邊,看着遠方,忽然露出一抹極爲魅惑的笑容,魅得讓人心中充滿恐懼的同時卻也移不開視線。那雙桃花眼中,帶着極爲冷酷的寒冰。
牧小芝醒來的時候,入眼是一片黑暗,一時之間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兒。不過當後頸處開始清晰地傳來痛感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正想要站起身,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四肢被緊緊地綁住了,一動之下,勒得她生疼,顯然下手的人綁得很緊。不過她此刻慶幸堵住自己嘴巴的東西似乎挺乾淨,沒有聞到什麼怪異的味道。
等眼睛適應黑暗之後,憑着那些隱約模糊的影子,牧小芝判斷出自己在一個比較狹小堆滿東西的房間裡面。除了她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人,這讓她鬆了一口氣。看了看綁在腿上的繩子,發現那綁得人在背後和中間都打了個結,這下就算她韌帶再好也沒有那個長的牙齒去咬。
在牧小芝左顧右盼想要找什麼利器來割斷繩子的時候,耳尖地聽到外面有腳步聲,當下忙擺正自己的坐姿,做出一副剛清醒的樣子。而這個時候,開鎖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便是門被打開。
雖然做了準備,但是瞬間照射進來的光亮還是讓牧小芝不適地閉上了眼,然後她聽到了一道低沉帶着一絲儒雅的男聲在頭頂響起。“醒了?”
牧小芝擡頭,只能隱約看到一個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然後蹲下身,直到雙眼漸漸適應了光線之後纔看清眼前的人。那是一張和他的聲音一樣很儒雅的人,帶着一絲書卷氣息,就像是大學裡面常見的老師。不過她可以肯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你是誰?”
“李睿。”
“是你擄走我的?”
“大體上來說,是的。”李睿有趣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的反應。若是普通人的話,一醒來認識到自己的現況,到底還是會有一些慌亂,卻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的冷靜。
“我不認識你。”牧小芝下意識動了動,又扯到那緊緊勒着自己的繩子,痛的微微掬起了眉。
“你認識李允髯就夠了。”一眼就看不出了她的不適,目光落到了她的腳腕,在看到那勒得生出淤血的腳腕的時候,眼中閃過一
絲的冷冽。隨後彎腰小心地解開了她的繩子,一邊道:“抱歉,我不知道那些人下手那麼重,不過看來他們很忌諱你。”像綁着一隻野獸一樣。
意外男人會忽然解開自己的繩子,牧小芝有些愣住了。直到他繞到自己的背後,解開繩子之後才反應過來。不過他前面那句話她還是聽懂了。“你是在爲李允髯做事的?還有,你解開我的繩子,就不怕我逃跑嗎?”
“相信我,若是你沒有把握一次成功,我勸你打消逃跑的念頭。”李睿笑了笑,席地而坐,將放在地上的塑料袋遞給她。“吃吧。”
牧小芝猶豫了一下,接過一看,居然是兩顆包子和一杯豆漿,而且都還有餘溫,略微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很爽快地開吃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昏迷了多久,但是肚子是真的餓了。
見牧小芝一點兒猶豫都沒有就開始狼吞虎嚥,三兩下就把東西給吃完了,這倒是讓李睿有些驚訝。見她因爲吃得太急,打了一個嗝後看着自己,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怎麼?不夠嗎?”
許是李睿臉上有一些的驚訝,牧小芝有些窘迫地搖了搖頭。“不用,吃太多對胃不好,逃跑的話都跑不快。”
李睿一愣,爲她這麼直白的話笑了起來。“呵呵......我想我知道爲什麼冷酷如許沐天會爲了你放下自己的驕傲。你是一個很有趣的女人。”
“是嗎?”牧小芝笑了笑,許是李睿給自己的感覺很好,又或許是因爲從他出現到現在的行爲,她還真的不討厭他,倒是十分好奇。“但是我不知道爲什麼你這樣的人會在李允髯那種人身邊工作?我覺得你應該是大學裡那種號召力很強的那種精英老師。”
“老師嗎?”李睿再度一愣,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曾經也有一個人笑着對自己說。“睿,等離開這裡,我們一起去當老師好不好?”然而此刻回想起來,卻如同一場美夢,那是他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時光。太美了,以至於被打碎之後,每次回憶起來,痛徹心扉的同時,有一種是上輩子的事情的感覺。
“喂,你還好吧?”見李睿忽然神遊天外,牧小芝下意識地伸手揮了揮。
“現在可不是來擔心我的時候。”李睿回過神,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們將你擄來,無非是因爲你是許沐天的軟肋,我們會落得現在這步田地,說來也有許沐天的功勞,所以我可不敢保證不會把你怎麼樣,畢竟遷怒這種事情是很正常的,你還是老實一點兒,我們現在就是亡命之徒,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李睿這話,聽起來彷彿是很正常的警告,然而看着他,牧小芝卻沒有那種感覺。反而覺得他是給自己的忠告。
李睿笑了笑,對於這個問題並沒有說什麼。“你只需要知道,你現在的處境。”說完,拿起地上的繩子重新將她綁了起來,不過這次力道不重,也沒有勒到她的傷痕。
“好好待着吧,記住我所說的話。”
牧小芝動了動手腳,雖然行動不便,卻沒有什麼不適,想要再開口的時候,李睿已經走出了房間,大門一關上,再度迴歸了黑暗。因爲李睿的話,讓牧小芝意識到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心也跟着提了起
來。
小天他沒事吧?
當李睿離開那件屋子之後,正坐在相隔幾米的房子的李允髯摘下戴在耳朵上的耳機,十分愜意地靠在椅子上,多日來凝聚在臉上的陰翳也淡去不少,脣角也帶上了一絲少許的笑容。李睿開門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好是這一幕。餘光看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那放在一旁的耳機,李睿走了過來,點了點頭。
“那個女人怎麼樣?”李允髯閉上眼,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很好。安撫了一下,現在安靜了不少。至少她現在是不可能卻搞什麼小動作了。”
李允髯睜開一條縫,陰毒地看着李睿的臉。“恩,尾巴處理好了沒有?”
“已經處理好了。”似乎是沒有看到李允髯的目光,李睿低着頭,看起來十分的卑微恭敬。
“是嗎?別讓那個女人跑了就是,這可是最有效的籌碼。”李允髯坐直身,看着在他面前始終低着頭的李睿,伸手用手背推了推眼鏡。掃了一眼將早就準備,放在桌上的單子。“去給我準備這些東西,在伴晚之前我要看到。”
李睿上前拿起單子看了看,眉宇之間帶着明顯的疑惑。擡頭看着李允髯,後者似乎是知道他想問什麼,露出一絲詭異陰冷的笑容。“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買到這些就好,有了這些東西,我會讓許沐天痛不欲生!”
李睿聞言,聰明得不再多問。然而,看到李允髯臉上的笑容,他有一種強烈不好的預感。
自從接到牧小芝被擄走的消息之後,許沐天的臉上就始終佈滿寒霜,所到之處,幾乎是冰凍三尺。而此刻中,他正坐在蕭衍住宅的地下室中,冷冷地看着蕭衍身後的投影。
“李允髯那個兔崽子很精明,僱用的是一些地痞流氓,到手了之後,他們就從這裡撤離了。”蕭衍指了指身後A市底圖的某一處,妖豔的臉上是極致的煞氣。“然後他們在這兒把人交給來接頭的李允髯,李允髯給他們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抓了幾個人問了,他們說,對方只是讓他們將人抓住帶到那兒去就行。只不過是一羣被人當槍使的雜碎。”
“看來接頭的人很謹慎,似乎沒有來幾個人,所以想要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還真是困難。”雲若白雙手交疊撐着下巴,冷笑。
“不過我們之前接到消失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讓人盯着所有的岔路口,這幫傢伙不可能跑得太遠,我打賭李允髯他們還在A市。”
“大隱隱於市。”始終坐在那兒沉默不語,冷着一張生人勿進的人的許沐天忽然冷冷地開口道。
蕭衍和雲若白兩人面面相窺,都明白他的意思。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躲避他的眼線不可能跑太遠,而之後更是嚴查,要帶着一個人完美的躲開他和警方的排查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李允髯他們很可能還在那兒附近,至少不會離得太遠。
正打算做出一些措施的時候,忽然有些人疾步走了下來。三人看向聲音的來源,正好看到沈謙面色不善地捧着一個小箱子從樓梯口快不走了下來。不等他們開口便忙走向蕭衍處的投放機前,一邊拆着小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卷膠帶,一邊道:“你們看看,這是李允髯那個王八蛋寄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