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疤很多,有一道特別長,甚至從肩膀上都劃到了腰腹間,顯得略微猙獰。
裴清歌出神,視線落在傷疤上,手指輕輕從上撫到下,“怎麼傷的,竟然這麼長?”
“說來話長,其實很好,沒有多麼嚴重。”
他說的風淡雲輕,神色更是淡淡,彷彿根本不值一提。
但,也是事實,每個特種兵身上都會有很多傷痕,各種各樣的傷痕,刀傷,槍傷,還有被碰撞下來的傷痕。
“還沒有多嚴重,如果再深一些,肯定會要人命!”
裴清歌說的氣呼呼,將藥膏擠到手掌心,然後柔而緩慢的給他擦藥。
雷靖霆輕聲嗤笑,卻沒有言語。
“還有,我道歉……”
裴清歌繼續道,“因爲上午的事,我在這裡給你道歉,都是我無知幼稚,希望小叔能原諒我。”
揚眉,涌現出詫異,雷靖霆覺得她不對勁,“才這麼一會兒工夫,就變性了,恩?”
“小陳都告訴我了,他說特種兵就是要這樣訓練,而且要比這更狠,越狠就是對他們越好,越負責人,因爲上了戰場什麼情況都有可能會發生,小叔只是把他們會在戰場上遇到的提前練習出來。”
她輕聲道,真的很愧疚,臉蛋兒上滿滿都是後悔,“是我太天真,太傻了。”
輕笑,雷靖霆薄脣勾出弧度,冷硬的臉龐線條終於軟化。
“小叔,在國外訓練真的有網上說的那麼恐怖嗎?你爲什麼要去國外訓練啊?我聽小陳說你特厲害,是不是?”
裴清歌有了興趣,小嘴就像是機關槍,嘟嘟嘟的問個不停。
雷靖霆微眯着眼睛假寐,偶爾會有選擇性的回答她幾個問題,大多時候都是沉默,耳旁卻響個不停,倒是難得不寂寞,“下午,你就不要去跟隊,留在帳篷。”
“不要,我要去。”
裴清歌很是堅持,能夠這麼近距離的看特種兵練習,可是榮幸,這種榮幸,不是什麼人都能有。
“疼不疼?”她歪着腦袋,問。
雷靖霆搖頭,已經過了這麼久,怎麼會痛?
“我幫小叔吹一口,就不痛了。”
說着,她彎下腰,小嘴對着雷靖霆的後背輕輕吹了一口熱氣。
癢癢的,熱熱的,還帶着一股子難以言喻的顫慄,雷靖霆喉結上下滾動,那股子難以言喻的感覺又涌現上來,但是不應該有這種感覺!
莫名,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在酒吧的那一幕,她身體柔嫩白皙,還透着淡淡粉紅,像是櫻桃,又散發出一股香氣。
驚覺自己浮現出這樣罪惡的念頭,雷靖霆蹭的一下站起,已經迅速變了臉色,陰沉,難堪,黑壓壓的。
裴清歌被嚇了一大跳,突然……這是怎麼了?
“小叔——”
“不要跟過來!”
還不待她話音落,雷靖霆已經厲聲打斷,臉色難看到極致,大步離開,連外套都沒有穿。
裴清歌被吼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怎麼回事,剛纔不是還好好的,突然是怎麼了啊,不是說女人的性格陰晴不定,他一個大男人,性格怎麼這樣啊!
山裡的溫度跟來就寒冷,雷靖霆走到偏僻處,提起一桶水,從頭上緩緩澆到腳下。
大手直接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水,他撐住樹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氣。
他怎麼能有那樣的念頭,怎麼能有!
這是不對的,是罪惡的,身爲軍人,他不應該有這樣的念頭和想法,真的很齷齪,難看!
……
另外一旁。
蘇柔柔在喝咖啡,目光望着窗外,靜靜地出神,看着有一抹憂傷,還有悲哀。
雷奕然走過來,單手抱住她肩膀,“怎麼了?”
“沒怎麼。”蘇柔柔閉口不談,過了片刻後,又道,“我在想,我們之間要不要結束。”
“爲什麼結束?”
“你的家庭根本不願意我,還有你的小叔和父親,你和裴清歌門當戶對,男才女貌,我加進去,很不和諧,也沒有資本,我沒有錢,家庭也很一般。”
蘇柔柔手捂住臉,放下咖啡,“長痛不如短痛,我也不願意看到你和家庭反目成仇,我真的很不願意看到,所以還是算了吧。”
“現在還沒有陷入太深,還能掙脫出來,等到後面陷入太深,我只會受傷。”
“你的意思是,我雷奕然只能靠女人,和靠她的家庭纔可以?”
他突然生氣,大手一下拍在桌子上,拍的直作響,咖啡杯裡的咖啡都跟着飛濺出來,當即就有不少人看過來,對着這邊指指點點。
蘇柔柔拉住他的胳膊,“你幹嘛,你看,周圍人都看過來了,你先坐下,你應該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雷奕然一把甩開她的手,“我就是要娶你,先訂婚,我回去就告訴我父母和爺爺奶奶。”
“你小叔在你們家很有分量,他特別不喜歡我,而且他說的話,你爺爺能聽得進去,我很有負擔。”
蘇柔柔心底已經發出冷笑。
“有什麼關係,訂婚的人是我,又不是我小叔,我會爭取說服我小叔,如果不能說服,就只能硬來,雖然我平時是很敬重他,也將他當成是我的偶像,但是在婚姻這種事上,誰都不能做我的主,即便是他也不行!”
雷奕然異常堅決,聽起來沒有迴旋的餘地。
蘇柔柔眼神泛着柔光,看起來很受感動,“我相信你,還有我愛你,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相信你,還有裴清歌也不是好惹的主,你要注意。”
“不就是一個女人,還能有多厲害,粗俗,沒有品德,我還會怕她不成,你放心,等我的好消息。”
雷奕然輕嗤。
“沒關係,如果你不能說服你小叔,那麼就讓我去,這是我們兩人的事,應該一起承擔,我也可以的。”
蘇柔柔開口道。
雷奕然抱住她,“裴清歌根本不能和你比,有眼睛都會選你,你放心,今天晚上回去,我就提,然後我們一起去找我小叔,只要他同意,我爺爺就不會反對,他在我們家最得寵,我有信心說服他,你放心。”
聞言,蘇柔柔眼睛泛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