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身體連同着五臟六腑都在泛疼,景喬緊緊地咬住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將軍小聲嗚咽着,眼睛緩緩在渙散,兩隻肉爪子卻儘量伸長,想要去碰景喬的手,它的確很通人性。
“真是成精了呢……”景喬輕輕一笑,把手和它的爪子放在一起,心不再難受,細細的對它輕聲碎語;“將軍,我今天一定會保護你,好不好?如果真的保護不了,那就一直陪着你,我絕對不會把你一個放下的!”
從來沒有過一個人,像將軍一樣的保護她,不讓別人侮辱欺負她,她很開心,卻也心疼。
景喬眼皮越來越重已經擡不起,像是灌上了鉛,後背和臀部疼的早已經沒有知覺。
她只能感覺到熱熱的,溼溼的,似是有一桶水從天而降潑在身上。
正在這時,腳步聲傳來,一抹頎長高大的男人身影迎着滿室的燈光踏進宴會廳,氣場強大。
將軍開始變的興奮不已,爪子費力拍着地板,弄出聲響,想吸引注意力。
耳旁聽着將軍的低叫,景喬知道是靳言深來了,她心底有那種說不出來的直覺。
瞬間,她的身體突然放軟,莫名其妙有了安全感……
望着眼前這一幕,靳言深眉頭緊緊皺成化不開的川字,胳膊上還掛着駝色大衣,冷冷扯動薄脣;“還不停下?”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想了想,還是停了下來。
靳老爺子卻不滿意了;“誰讓你們停的?”
“我讓他們停的……”轉身,靳言深盯着靳老爺子,逐字逐句道;“她是我的人,爲什麼動她,我得知道原因!”
“當然是做了不該做的事。”靳老爺子冷笑。
靳言深沒聽他的話,長指直接指向張管家;“你說。”
張管家連忙開口,將整件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一字不露的說給了他聽。
眉頭皺起,靳言深勾脣冷笑,問着張管家;“被咬了?”
“是的,家庭醫生看過了,傷口也已經包紮。”張管家回話。
“嗯,活該……”丟下兩個字,靳言深邁動筆直的大長腿走過去,俯身,直接將景喬抱在懷中;“張管家,帶將軍回我的房間。”
“是。”張管家應聲。
靳老爺子冷着那張臉;“當我是空氣,不存在?她和狗,你都別想帶走!”
頓住腳步,靳言深冷漠的五官沒有絲毫起伏,不冷不熱掃過那羣人;“嗯,你可以試試他們聽誰的……”
語氣狂妄,的確,他有資本這麼狂妄!
現在,無論是靳家,還是靳氏,掌握權全部都在他手中,靳老爺子有威嚴,但沒實權。
“你——”靳老爺子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龍頭柺杖直指靳言深,被氣的不輕。
沒有理他,靳言深直接向樓上走去,聲音低沉的丟下一句;“醫生跟上。”
第一次,景喬感覺男人的懷抱這麼溫暖,有安全感,忍受了那麼久,她終於爆發了。
“將……將軍身上有血,它很疼,一直在叫,還被打了針,你救救它,快點救救它……”
她在哭,眼淚稀里嘩啦的向下掉,柔柔嫩嫩像是水做的,鼻音濃重,她乖巧的和他說着。
靳言深最見不得女人哭,哭哭啼啼,很煩!
此時,他心底卻沒有涌現出來那種煩躁感,鮮有耐心的應了聲;“嗯……”
“它真的很不好……身上有血……我沒有保護好它……可是我知道你會來的,一直都知道。”
聽在景喬耳中覺得是敷衍,她沒有放棄,白皙圓潤的手指抓住他襯衣,很着急的一直在說。
“已經有獸醫在給它看病……”靳言深很反常的解釋了一句,眼眸微微波動,心突然有點軟。
聞言,景喬這才終於徹底放下了心,很乖巧的窩在他懷中。
眼眸微沉,靳言深低頭看了她一眼,白淨的臉蛋兒上還掛着淚珠,可憐又委屈,但沒再哭。
將軍一向不喜歡和人親近,尤其是女人。
原來,能和她變的親近,是有原因的……
回到房間,醫生也跟着上來,靳言深將景喬放在牀上。
後背上的衣服已經全部都是血,有些觸目驚心,景喬很乖的趴着,十分配合。
醫生伸手,拉扯住衣服,才輕輕一拉,景喬就忍不住倒吸冷氣;”嘶——”
見狀,醫生嚇的不敢再動。
靳言深睨着他;“愣着做什麼?”
“大少爺,皮肉衣服和血全部都黏在了一起,如果強硬撕下來,她肯定會疼的昏死過去。”
“沒事,我行的!”景喬輕輕出了聲。
從小到大,她都特別能忍疼,因爲沒有人照顧,所以什麼都能忍。
“拿把剪子剪開……”靳言深出了聲,走了幾步,在牀邊坐下。
醫生眼明手快,直接遞了一把剪刀,接過,靳言深沒動,而是看着醫生。
男女有別!
醫生很有眼色,立即就反應過來,把要抹的藥全部放在醫藥箱;“大少爺,這是要上的藥。”
然後,走出了房間。
剪刀剪開衣服,景喬的臉已經蒼白的像是鬼,兩手將被子抓的緊緊地。
動作利落而乾脆,靳言深一直從後背剪到了臀部,衣服弄成碎片,皮肉都已經破了,傷口很深。
感覺到臀部突然一涼,然後暴露在空氣中,景喬紅了臉,反過兩手就去遮。
“你遮什麼?”靳言深吐出冷冷的聲音;“血肉模糊,你覺得能看出什麼?圓潤曲線還是挺翹?”
窘!想了想,景喬覺得也是,乾脆不矯情了,放下手。
“忍着……”言語間,靳言深拿起藥粉倒在手掌心,撒在她的傷口上。
劇烈的腐蝕感讓景喬疼的冷汗都冒了出來,身子扭動,疼的不行。
“能不能忍?”
“能忍,不上藥會留疤的。”景喬咬着牙。
“你倒知道的清楚……”靳言深冷嗤。
景喬點頭;“你上快點,太疼了。”
靳言深掃了她一眼,覺得有得寸進尺的趨勢,可手中動作的確加快。
過了兩秒,景喬又受不了了;“啊……啊……疼,你慢點慢點!”
靳言深眯了眯眸子;“……”
……
靳水墨不得安寧,一直在踢門,弄得亂七八糟作響。
張管家進了房間,送的晚餐。
“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