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醫生的要求是嚴格的,務必一定要做到!
其實,裴清歡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想要活下去,把生存的可能性提高,那就必須得戒毒,沒有其它辦法。
轉身,回頭,慕容離問她,“你怎麼想?”
“戒吧,反正遲早都要戒,現在這樣下去,毒癮會越來越厲害,我也不想自己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裴清歡目光清淨,卻帶着一股勢在必得的決心,“你相信我。”
對她,慕容離自然是相信的,而她所有的決定,他都無條件贊同!
慕容離走後,裴清歡看向傭人,“能不能麻煩你幫忙?”
“裴小姐儘管說。”傭人惶恐,走過去,態度恭敬。
“用繩子把我綁起來。”她提出自己的要求。
傭人猶豫不決,“裴小姐,我得先向霍先生彙報。”
“你是他指派給我的傭人,我就是你的主人,你自然要無條件聽我的話,我一向不喜歡不聽話的傭人,慕容離同樣也不喜歡,該怎麼做,明白了嗎?”
她語氣開始變的強硬起來。
告訴了慕容離,她怕他會心軟。
傭人點頭,不敢再多言,慕容離對裴小姐有多麼在意,所有人都是看在眼裡的。
隨後,她就按照要求找來繩子。
……
夜晚。
寶兒在看電視,眼睛睜的圓圓,滴溜溜像是葡萄,“爹地,我聽不懂。”
雖然看的是動畫片,但講的都是英文,她一頭霧水,抓耳撓腮,根本聽不懂。
霍炎鈺根本沒有將女兒的話聽進去,他站在窗前,望着深沉夜色,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後,回過神,看向女兒,“爹地交給你一個任務,好不好?”
小孩子最喜歡的就是玩遊戲,聽到這句話,寶兒眼睛直髮亮,“爹地,獎勵。”
另外一旁。
裴清歡感覺到了身體內的不對勁,她知道,毒癮快要發作了。
基本上,她現在已經掌握了毒癮發作的頻率,兩天一次。
緊緊地咬住嘴脣,裴清歡兩手抓住繩子,體內瘋狂的吞噬感快要將她淹沒。
由於咬的太重,嘴脣已經沁出血,頭撞着牆,力道很大。
當霍炎鈺從窗戶上爬上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心疼,痛苦,憤怒,無奈,各種說不清的情緒涌現在心頭。
從窗戶上跳下去,他快步走過去,只見她白皙纖細而又柔嫩的手腕上已經磨出紅印,似是下一秒就會破皮流血。
火焰瘋狂燃燒,此時的霍炎鈺就像是被惹怒發瘋的雄獅,雙手握拳,骨節處咔嚓咔嚓不斷作響。
從來沒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憤怒和後悔,後悔沒親手殺了炎致遠給她報仇,親手殺他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能解他的心頭恨!
喉結上下滾動,他動手,將繩子解開,滿眼的心疼和憐惜。
裴清歡瞳孔渙散,沒有意識,頭髮胡亂披散在肩膀和臉上,活生生的如同瘋子。
霍炎鈺眼底一片猩紅,動作卻異常輕柔,將她抱到懷中,囚禁。
即使綁着,也不能阻止她的自殘。
這會兒,她額頭紅紅一片,已經起了包。
將肩膀塞進她嘴裡,霍炎鈺輕拍着後背,“咬,用力咬!”
意識似乎有一些回籠,裴清歡嘶啞着聲音,“滾!”
“我不滾,等到你什麼時候平靜下來,我再滾,現在聽話,乖。”
他耐心十足,柔聲輕哄着她。
難以想象,如果他今晚沒有過來,她獨自面對這種痛苦,會有多艱難!
下一刻,強勁的毒癮又犯上來,裴清歡失聲尖叫,滿臉冷汗,想要掙脫出霍炎鈺懷抱。
可是,他怎麼能容忍?
兩手抱的死緊,用力將她塞進嘴裡的手挪開,把自己肩膀塞進去,冰冷低沉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咬!”
裴清歡真的忍不住,一口狠狠地咬下去。
那一口,她用了狠力,幾乎使出渾身上下的力氣。
但,霍炎鈺連哼都沒有哼一聲,雖然疼,卻笑出聲,反而感覺到放鬆,他想陪着她一起痛!
毒癮是最折磨人,而且最容易消磨一個人的意志,裴清歡幾乎差點沒被折磨瘋。
霍炎鈺抱着她,陪着她,讓她咬,他知道戒毒真的很艱難,可是他相信她,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裴清歡,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裴清歡。
中途,有好幾次,他看不下去,很想喂她吃藥,但都硬生生忍住,“乖,再忍一會兒就好,再忍一會兒。”
其實,他已經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告訴自己。
不要心軟,要心硬一點,再陪陪她,哪怕就算兩秒鐘,也是一種堅持。
終於,她沉沉的睡過去,整個人彷彿是從水裡撈出來的,渾身上下溼漉漉,髮絲也貼在額頭上,氣息微弱。
霍炎鈺給她蓋好被子,重重鬆了口氣,長指摩挲着她光潔額頭,俯身,輕吻,“很棒,我的女人很棒!”
轉身,他離開的剎那,眼眶竟然有些泛熱。
等他回到房間,慕容離正抱着寶兒在玩耍,寶兒坐在他大腿上,畫面竟然有些和諧。
“去哪兒了?我的保鏢。”慕容離懶懶開口。
霍炎鈺眉眼微動,第一次撒謊,“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慕容離失笑,“這種逼問你的感覺,很像是丈夫在抓出牆的妻子,不過城堡可不是能隨便走走的地方,我的保鏢,請你記住。”
他並沒有拆穿他,這裡可是城堡,全方位都是監控。
他從窗戶上爬上去,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霍炎鈺點頭,“嗯。”
寶兒實在是困了,爹地讓她去找叔叔玩,叔叔陪她玩了好久,她好睏。
好在慕容離沒有再繼續追究,他揚眉,親吻過寶兒的臉蛋兒,離開。
只不過和霍炎鈺擦肩而過時,掃了一眼他的肩膀。
寶兒入睡,霍炎鈺走到浴室放水,溫熱水流灑在身上,他眉頭蹙起,感覺到一陣疼痛,側身,透過牆上的鏡子,可以清楚看到右肩膀上又圓又深已經沁出血珠的牙印。
扯脣,他輕笑出聲,希望她咬的越重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