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霍炎鈺單手支撐在牀上,右手抹過臉龐上正在向下滑落的水珠,聲音異常沙啞和乾澀。
裴清歡兩手環胸,居高臨下,冷冷地盯着霍炎鈺,“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揉捏着額頭,太陽穴很疼,漲漲的,像是有針在扎一樣,“現在什麼時間?”
“你睡了一夜,現在早上十點鐘。”炎冰卿在旁邊做着解釋。
“一夜?”
霍炎鈺眉頭緊皺,他想起昨天被人用木棍打暈,一直昏迷,末了,他眼神驟然緊眯,“你怎麼脫險的?”
“難爲霍總還能想起我,呵呵……”裴清歡嘴角的冷笑愈發嘲諷,“你覺得我是怎麼脫險的?”
炎冰卿眼神暗暗望了一眼裴清歡,隨後轉移到霍炎鈺身上。
“我救了你和你的情人,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
裴清歡目光死死地盯緊他,“你就不怕我被他丟下去喂蛇,只擔心你情人,救了你情人後,就可以高枕無憂的一覺睡的天亮,完全可以不用顧我的死活,還是說我死在那裡最好,正好遂了你們的心願?”
“裴清歡!”霍炎鈺薄脣緊抿,聲音低沉,對於這句話,他顯然極度不喜歡聽,甚至聽到這句話,異常煩躁。
“怎麼,被我戳中事實,惱羞成怒?”
她淡淡笑着,波瀾不驚。
正在這時,傳來陣陣敲門聲,炎冰卿看了看兩人對峙的模樣,自己走過去將門打開。
沒有想到的是,門外站着慕容離。
一看到他,炎冰卿身體就不由自主的顫抖,渾身上下的毛孔更是豎起,後背密密麻麻一層薄汗。
慕容離神色慵懶,深邃的藍色眼眸從她身上掠過,落在裴清歡身上時,脣角微勾。
他走進去。
炎冰卿沒敢攔,甚至站的遠遠的,就怕再次被他給逮回去。
不過,心底也是思緒萬千,慕容離過來幹什麼?
聽到聲音,霍炎鈺和裴清歡也都同時望過去。
“你的項鍊,落在我牀上了。”慕容離大手一揚,將項鍊直接丟過去。
裴清歡出手,接住,“謝了,要喝什麼,咖啡還是茶?”
“咖啡,你泡茶的技術很差。“慕容離道,恍若沒有看到霍炎鈺和炎冰卿,“昨天晚上,我已經見識過了。”
一句話落,炎冰卿胸口不斷上下起伏,慕容離這句話什麼意思?
霍炎鈺也沒有好到那裡,臉色鐵青。
裴清歡泡了一杯咖啡,遞過去。
慕容離輕抿着,“咖啡還是不錯的,你總算有一門技術是擅長的,還趕時間,就暫時先喝一口,改天慢聊。”
話音落,他起身,向着公寓外走去。
霍炎鈺緊皺的眉頭沒有鬆開過,心底更是有一團熾熱的火焰在燃燒,火勢兇猛,無法澆滅,冰冷陰沉的字眼更是一字一句從牙縫中擠出來,“你昨天到底是怎麼脫險的?”
“你又不關心我的死活,何必問?”裴清歡臉色寡淡,顯然是不想再多說。
聽到這句話,在牀上沒有辦法再躺下去,霍炎鈺起身,手緊緊地攥住裴清歡手腕,力道很大,像是活生生的要將手腕捏碎,“你和他睡了?”
冷笑,裴清歡沒有言語,只是擡起手腕,反手一巴掌扇在他英挺的臉龐上,嘴角卻帶着微笑,“是睡了,這樣的結果,你還滿意嗎?”
聲音清脆,響亮。
隨後,她掙脫開他的大手,轉身回了臥室。
炎冰卿還愣在原地,她沒有想到,裴清歡竟然這麼猖狂,她竟然敢動手打霍炎鈺!
霍炎鈺沒有言語,緊跟在她身後,但也沒有生氣發怒的跡象。
寶兒還沒有醒,裴清歡從牀上抱起她,卻被霍炎鈺攔住去路,“你帶着寶兒打算去哪兒?”
“打針,讓開!”
“好,你先帶寶兒打針,其它的事,你回來,我們再談。”
霍炎鈺喉結上下滾動,將心底翻滾的怒火全部都壓抑下去。
他知道,裴清歡的性格是剛烈的,他也相信她,慕容離睡她,絕對不可能。
裴清歡直接離開公寓。
炎冰卿一臉心疼,拿着冰塊,讓他敷臉,開口,“慕容離真的很難纏,生性非常怪癖——“
還不等她說完,霍炎鈺直接將她打斷,“我爲什麼會睡整整一晚?”
眼神躲避,炎冰卿避重就輕,“你被打昏迷了,我請了醫生,也開了藥,但是你沒有醒。”
“原來是這樣。”霍炎鈺眼眸微動,“你幫我去請醫生過來。”
“你身體還不舒服嗎?”
“恩……”霍炎鈺淡應一聲。
點頭,炎冰卿迅速給醫生打了電話。
醫生過來的很快,前後不到二十分鐘,已經趕到公寓,炎冰卿去做早餐,房間中只剩下霍炎鈺和醫生。
他靠在牀上,目光不經意間從醫生臉上掠過,“昨晚,我睡了整整一晚?”
畢竟做了虧心事,醫生略微有點緊張,低頭,應了一聲。
“我喜歡聽真話,不喜歡聽假話,你應該知道,否則,你的下場有多慘,你應該知道,不需要我在這裡重複……”
霍炎鈺感覺還是敏銳的。
醫生喉嚨發乾,硬着頭皮,“是炎小姐讓我做的,裴總……”
“她讓你做了什麼?”
“爲了能夠讓你好好的消息,她讓我在給您的吊瓶中注入了安眠藥。”
安眠藥……
霍炎鈺眼皮掀起,折射出一股子凌厲,眯了眯眼睛,他臉龐沉思。
炎冰卿走進來,端着粥,表情柔柔,“炎鈺,粥熬好了,你喝點粥。”
“你讓醫生給我的吊瓶裡注入了安眠藥?”他開門見山。
炎冰卿一愣,沒有想到醫生會在這兒短時間就把全部的事情說出來,只是她沒有慌亂,解釋道,“我想讓你好好休息,你已經很累,又受傷了,不想讓你太過勞累。”
“我一直以爲你是我認識的炎冰卿,原來是我自己想錯了。”
霍炎鈺勾脣,嘲諷道,“你心底真正想的是什麼,瞞不住我,你不想讓我去救裴清歡。”
看到自己的心思被拆穿,炎冰卿也不再裝傻,承認,“我的確是這樣想的,但是我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