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間的氣氛,始終冷淡。
裴清歡是打車來的,這會兒下雨,沒有什麼車子。
於是,莫言生徑自做主,將裴清歡放到後座上。
並不是矯情的人,裴清歡知道她腳踝動不了,附近也攔不下車子,於是就安靜坐在後座。
開車的是莫言生。
而霍炎鈺像是很困,一上車,後背靠在座椅上,兩條大長腿交疊,閉眼,假寐。
莫言生瞟了一眼霍炎鈺,真困還是假困?
“在工作還習慣嗎?”莫言生沒有理會他,徑自找着話題。
“已經辭職了。”裴清歡手按着腳踝,貌似腫的越來越厲害,還一陣一陣抽疼。
“啊?”莫言生一愣,從來沒有聽霍炎鈺說過這件事,還是蠻震驚的;“爲什麼,他騷擾你?”
“沒有,家裡有事,不能繼續再待在公司,在這件事上,霍總挺照顧我的。”
裴清歡對莫言生沒有意見,兩人之間倒像是普通朋友。
“你腳踝應該扭傷的比較厲害,我先送你去醫院。”莫言生瞥了一眼後視鏡,能清楚看到她臉色微白,手按着腳踝。
裴清歡並沒有推辭,道謝,“謝謝。”
莫言生正想開口說不客氣,卻有一道聲音插進來,搶先開了口,“先送我回公司。”
“這裡距離市中心醫院比較近,先送裴小姐過去,再送你去公司。”莫言生瞥了他一眼,原來假睡啊。
霍炎鈺長指插進頭髮,撥弄兩下,態度異常堅決,“先送我去公司!”
”哎呦。”莫言生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怎麼這麼野蠻,沒一點紳士?”
“我樂意!”
“你樂意個什麼勁,難道是裴小姐不搭理你,所以懷恨在心?”
坐在後座的裴清歡也開口,“莫先生,把我放在附近就好,我可以打車。”
“就衝你叫的這句莫先生,我也會把你送到醫院!”莫言生今天還就和霍炎鈺槓上了,“有人不樂意,那就下車,我不強迫,我的車由我做主!”
霍炎鈺眉眼稍微抽了抽,沒再說話,繼續假寐。
莫言生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和他鬥,另外又想了想,覺得自己今天很高明,沒有開霍炎鈺的車子過來,否則,這會兒該滾下車的就是自己!
一路上,車子上的氣氛安靜下來,沒有人再開過口。
莫言生停在停車場,很紳士,給裴清歡打開車門,難得溫柔,“能走嗎?”
他以前對裴清歡印象很不好,覺得她已經結婚,有丈夫的人,竟然還勾搭霍炎鈺,真夠不要臉,現在卻改觀。
從這段時間看來,她對霍炎鈺是沒意思的,否則也不會自己辭職,不搭理他。
裴清歡點頭,表示應該可以,可是腳尖才一觸地,就疼的縮回來。
莫言生又瞥向霍炎鈺,“你來背。”
“她有丈夫,給她丈夫打個電話。”霍炎鈺換了個坐姿。
莫言生就覺得這廝是故意的,車子都已經到了醫院門口,還要再給她丈夫打個電話,萬一她丈夫還在四環以外呢?
“再問你最後一遍,背還是不背?”
“呵呵……”霍炎鈺扯動薄脣,直接回了他一句,“你今天很長能耐,在我面前,尤其猖狂啊。”
說句實話,莫言生也有這種感覺,見好就收,輕咳兩聲,他攙扶住裴清歡手臂下車,順便又問了一句坐在車上的男人,“你是打算坐在這裡等,還是一起上去?”
霍炎鈺沒有理會他。
明白,莫言生沒再繼續問,扶着裴清歡離開,順便將車鑰匙扔到霍炎鈺腿上。
等兩人身影漸漸走遠,霍炎鈺才睜開眼睛,動了動腿,最後還是沒跟上去。
醫院的人非常多,尤其是骨科,隊伍排了有四排,市中心醫院骨科尤爲出名,有多少人都是慕名而來。
“等等,我打個電話,走個後門。”莫言生扶着裴清歡在椅子上坐下,走到比較清靜的地方打了電話,隨後滿臉微笑走過來,“走吧,搞定!”
“謝謝。”裴清歡真心實意的感謝。
“沒關係,舉手之勞而已。”
兩人一言一語間,向着醫生辦公室走去。
醫生辦公室在四樓,握着扶梯,裴清歡咬緊牙關,鑽心的疼,就這會兒功夫,腳踝已經又腫又大。
排了很多人,有護士走過來,特意道,“莫先生,前面還有三個病人,很快就會到。”
莫言生擺擺手,只有三個人,還算不錯,等等也無傷大雅,再說也不好意思就直接插進去排第一個。
兩人在長椅上坐下,裴清歡餘光無意中掃過一個角落,眉頭微微皺起,視線像是黏在上面,死死地盯着看。
見狀,莫言生視線也順着望過去。
只見,背對着他們的角落坐着一對情侶,男人身材高大,女人小巧玲瓏,這會兒將頭靠在男友肩膀上,正在撒嬌。
很顯然,男人抵不住她的撒嬌攻勢,從旁邊的包中拿出零食,喂着她吃,很恩愛。
莫言生並不覺得這對情侶有什麼好看的,怎麼值得她這樣看?
緊緊地,裴清歡抓住身下的座椅,臉上卻是一片清冷與平靜。
“下一個,慕言意。”
等人等的有些無聊,莫言生一聽,樂了,“和我名字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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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看到坐在角落的那對情侶起身,女孩扭了腳,抓着男人衣服,撒嬌的伸出兩手,要男人抱。
男人神色清冷,略微掃了一眼周圍,顯然是顧忌人多,沒有抱她。
女孩不肯,依舊站在原地,撒嬌,最終扭不過她,彎腰,打橫抱起。
“現在的女孩,可真會撒嬌啊……”莫言生嘖嘖感嘆,“裴小姐喜歡撒嬌嗎?”
不出聲,裴清歡目光緊緊地鎖住兩人,眼鏡下的那雙眼睛微微眯着,沒有迴應,似是沒有聽到。
莫言生和裴清歡坐在醫生房間門外的長椅上,所有病人要去病房,都要從兩人面前經過。
然後,莫言生就看到男人和女孩一開始還挺正常,但是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卻愣住了,像是木頭人一樣,僵硬。
但,女孩還是正常的,唯一不正常的是男人。
莫言生覺得很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