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她大題小做,沒事找事一樣。
景喬皺皺眉,沒有再揪着這件事不放。
下牀,她忽略掉靳言深和安安,直接走去浴室,發燒了兩晚沒有洗過澡,這會兒身體上很難受。
“爸爸,小喬的病還沒有好,所以心情肯定不好,你原諒她,好不好?”
安安揚起小臉,白白嫩嫩的模樣惹人可愛。
“嗯。”靳言深抱起女兒,走出房間,然後離開。
洗過澡,已經是半小時後。
房間內空無一人。
景喬知道是靳言深帶安安離開了,週六週日是靳言深探視的日子,他不會錯過和女兒相處的時間。
正胡思亂想着,公寓門打開,安安邁着小短腿跑進來,手上提着袋子;“小喬,我買的早餐。”
緊隨其後的是並沒有離開的靳言深,身上的白襯衣沒有換,上面有很多褶皺,徒添幾分慵懶。
擡手,景喬揉捏着太陽穴,等到那陣刺痛緩過去以後,她摸摸安安的小臉,打開袋子,豆漿,包子,還有油條,很豐盛。
像是自己就是這棟公寓的主人,靳言深很隨意自然的在餐桌旁坐下,嫌惡地掃過豆漿,問景喬;“咖啡呢?”
“沒有。”景喬沒擡頭,在給安安弄吃的。
安安還小,她自從懷了安安以後,就再也沒有碰過,當然不會在家裡放這種東西。
只是,現在這種場景,又讓她想起了當時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場景,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
她失神,思緒飄遠。
靳言深眯起眸子,定定地睨着她;“對我出現在這裡用早餐,很不滿意?”
“就算我不滿意,你不是還坐在這裡用早餐。”
景喬淡淡掃過他,抿着脣,一字一句道;“我很討厭現在的這種狀態,糾纏不清的狀態。”
靳言深對她這句話的反應很不滿意,臉龐上的線條頓時緊繃起來;“和我去房間,談談。”
“有話在這裡談就好,爲什麼要去房間?”
看着她,下一秒,靳言深從椅子上站起,大掌直接攥住她手腕,生拉硬扯地帶進臥室,“砰”的一聲巨響,甩手關上門。
安安正在喝粥,被突如其來的響聲給嚇到,小小身子輕顫。
關上門,靳言深身體前傾,將她壓在牆壁上;“你考慮好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太過於靠近,他一開口,炙熱的氣息就噴灑在臉上,很熱,癢癢的,景喬側開頭,問;“考慮什麼?”
“我們之間的關係。”
“還需要考慮嗎?之前不是都已經說的很清楚,橋歸橋,路歸路。”
靳言深健碩身體繼續向前壓,目光深沉,其中流竄着說不清的意味;“我給了你這麼長時間,你就是這麼想的?”
“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我現在就問你最後一句,有沒有想過和我在一起?給你的這段時間,是讓你冷靜,理智的去想以後的路,而不是默認你當初那些該死欠揍的話!”靳言深咬牙。
景喬沉默着,沒有開口說話。
不是沒有想過,而是隻當做夢,黃粱一夢,做了夢之後就忘記。
“如果想和我在一起,安婭那邊就交給我,我會處理,她會保護安安,是因爲我的那句話,安安是我女兒,虧欠安婭的是我,不是你……”
嘴脣微微蠕動,景喬眼眸低垂。
“如果不想,不願意,我不再強迫你,真的就像你所說的那樣,以後橋歸橋,路歸路,A市雖然不大,但只要我靳言深有心思,就永遠不會再碰面,這是你想要的嗎?”
他繼續,一字一句地逼問。
林安婭自殺的場景猶如惡魔,一直一直在腦海中迴盪。
景喬嘗試着想要忘記,但一切都是徒勞,根本就忘不了。
這兩天,林安婭更是不時會把電話打過來,問她,言深有沒有過來?她很害怕,睡不着覺,或者就是傭人一直在嘲笑她。
有時候,一天會打一個過來,對她來說,根本就是精神上的折磨,很難受。
安安是他女兒,卻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更是她的女兒。
她虧欠了林安婭一次,不能再害她第二次,否則,這輩子,都不會解脫。
現在,她只想平靜的生活。
片刻後,景喬開口;“就橋歸橋,路歸路吧。”
眸色瞬間微沉,他沉步,走近她;“你再說一遍!”
“你都已經聽的很清楚,我不需要重複的,靳言深。”
喉結上下滾動,靳言深薄脣溢出輕笑,兩手緊緊地攥住她手臂,用的力道很大,由於疼痛,她眉頭擰起,卻沒有吭聲。
“好,很好,那麼,就按照你的想法來!這次,我會當真。”
開口,語氣已經恢復當初剛認識時的冰涼,冷酷。
話音落,他推開門,揚長走出去。
緩緩地,景喬蹲到地上,心口很疼,像是撕裂,又像是尖銳的東西劃過。
她知道,這次是真的!
安安跑進來,小手上提着塑料袋;“小喬,爸爸給你的藥。”
怔怔的,伸手接過,景喬攥在掌心中。
“你和我爸爸又吵架了啊?”安安摸着腦袋,很惆悵;“昨天看你們都好好的呢。”
景喬牽強地扯動嘴角,有氣無力地笑笑。
果然半個月過去了,自從靳言深那天離開後,景喬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他,即便看到,也是從電視上。
每到週六和週日,都會有秘書過來接安安,他再也沒有露過面。
安安回來後,也不會再說關於他的任何事,只說玩的很開心,也吃了很多東西,其它的沒有再說。
澆着花,景喬失神,他說的很對,A市是不大,可不想見一個人,還真是可以做得到。
他的確說的到,做得到!
提出來的是她,他也做到了,自己爲什麼還要這麼憂鬱?
長長的呼了口氣,景喬把花搬回公寓,心中暗想着,就這麼生活下去吧,不疼不癢,沒有起伏和愧疚。
隔壁的李大嬸經過,看到她,面帶微笑;“小喬,曬花呢?”
她沒有什麼心情,淡淡應了一聲,有些強笑歡顏。
“和你說件事,我侄子從國外回來了,人很不錯,年齡比你大,約個時間,見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