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來的人是挺多,卻沒有人掏錢買,純粹是在看熱鬧。
咬着手指,景喬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東西賣不出去,就得砸在自己手裡,不僅沒賺錢,還得賠錢!
她錢包裡就剩下了五十塊,連明天都撐不下去了,所以,必須得想辦法!
現在的她,根本賠不起!
稍稍眯起眼睛,景喬雙手抱胸,盯着地上那堆玩意兒,出神。
突然,一道白光從腦袋中閃過,她眼睛發亮,嘴角揚起弧度,伸手打了個響指,有了!
隨意將地上的戲服套上,再把帶流蘇的仿古香妃帽戴上,活脫脫就成了一古代公主。
這樣一打扮,果然吸引了不少目光,景喬深呼吸,做着心理準備,她第一次做這種事,的確很緊張。
然後厚着臉皮上前,攔住一對年輕母女,笑眯眯的看着小女孩;“小公主,要不要這個香妃帽,戴上會非常的漂亮哦!”
小女孩大概有五歲,粉粉嫩嫩的,看了眼帽子,搖晃着小手,奶聲奶氣的;“媽媽,我要漂亮帽子,姐姐說我是小公主。”
年輕媽媽微笑着,目光溫和,問了價錢,直接付賬。
沒有想到會如此順利,景喬愣了愣,回過神後,她真誠而感激的開口;“謝謝你沒有讓我碰壁,小公主,再贈送你個禮物,好不好?”
“好。”點頭,小女孩戴上帽子,乖巧的站在那裡。
清了清嗓音,景喬凝視着小女孩,輕聲唱着;“讓我爲你唱首情歌,,只爲你一個,來自我心窩,請你要相信我,你會很幸福的,變成童話裡的公主……”
清涼的夜風下,她嗓音清純柔美,有着最真心的感謝和祝福,還透着幾分輕柔,響徹在夜色中,爲繁華喧鬧的街頭注入了一些平和。
沒有被逼迫走到絕境的人根本不會明白,一點不起眼的善舉,卻會給你無限的動力與希望。
所以,這個小女孩和她的媽媽,值得她溫柔以待。
街道位於市中心,現在又正好是下班時的高峰期,馬路上,車子更是堵的水泄不通,在原地踏步,無法前進。
反正也是無聊,有人乾脆將車窗搖下,一方面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另外一方面則是爲了看熱鬧。
一輛奢華名貴,泛着光澤的黑色勞斯萊斯也正被堵在中間。
車內,淡淡的檀香混合着古龍香水的氣息蔓延。
司機百無聊賴的望着窗外,突然,他眼睛瞪大,怪異的咳嗽着。
後座,男人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穿着深灰色襯衣,沒有系領帶,衣領上的扣子扣的工整整齊,腿上放着文件,正在批閱。
聽到聲音,他擡頭,眼眸眯起,毫不留情的向着司機射過去,異常不悅。
司機嚇的身子輕顫,正了正神色,道;”靳先生,對面好像是少奶奶。”
“車窗搖下。”男人扯動薄脣,下達着命令。
隨着玻璃的緩緩下落,對面那抹纖細的身影也映入眼簾之中,靳言深依舊維持着那樣的坐姿,單手側着俊顏,目光落在窗外,面無表情。
唱的確實挺不錯,周圍人都在鼓掌,見狀,景喬那顆一直懸掛在空中的心,終於安然落地,鬆了口氣。
一個年輕男人,二十八九歲,看到景喬清純鮮嫩的臉蛋兒,他擠眉弄眼打趣;“買東西可以送願望啊,買東西成,能不能滿足我一個願望?”
擰眉,景喬問他;“什麼願望?”
“一個擁抱,怎麼樣?”男人輕挑的笑着。
再明顯不過,這就是一流氓,不要臉,想大庭廣衆之下佔便宜!
“滿足不了,你要的尺度太大。”景喬眼中有厭惡,但沒有將場面弄的難堪,而是如此道。
男人倒也不生氣,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就算是不樂意,也得拒絕的有趣點,你這些東西,我買一半,今天晚上,我就是找樂子來的。”
“當真?”景喬眼睛立即就發出亮光;“當着大家的面說的話,可得算數!”
“當然,這麼點玩意兒和襪子,大爺我還是買的起,懂不懂,大爺我可是一天穿十雙襪子的人,有錢!”
“穿十雙襪子?你可真有錢!”景喬笑眯了眼,一邊從包中找出口紅,二話不說就朝嘴上抹,抹的鮮紅,像是要滴血。
周圍人好奇又疑惑,都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
佝僂着腰,景喬一手捂住胸口,不斷輕咳,像是病入膏肓似的,一步一步,她向着年輕男人走近,神色痛苦掙扎……
衆人心中都充滿了疑慮,她下一步到底會怎麼做?
就在距離男人只剩下兩步時,她驀然頓住腳步,畫風突然一變,扯着嗓子,嘶啞的喊着。
“想買擁抱,尺度太大,臣妾做不到啊!”
誰都沒有料想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出,當即就有許多人沒有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年輕男人也徹底被逗笑了;“美女,不賴嘛,我說話算數,你的這些東西,我買一半。”
“謝謝大爺,言而有信!”景喬像是演上了癮,雙手抱拳,聲音壓得變洪亮。
東西包好,遞過去,年輕男人爽快的遞過來幾張紅鈔票。
數錢的時候,景喬雙眼明亮的幾乎都放光,一邊數着,一邊在心中念着,錢,果然是好東西!
有再一就能有再二,看到效果這麼好,景喬也徹底豁出去了,大聲喊着;“買東西,送表演,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不會表演的!”
東西都是一些小玩意兒,不怎麼貴,再加上大家也都是找樂子,有不少人上前去買。
當然,最後提出來的要求也是千奇百怪,有武松,有西門*慶,有瞎了眼瘸了腿的老婆婆,還有白雪公主,熊二……
不管是什麼樣的要求,景喬全部都盡心盡力的滿足,又蹦又跳,又唱又演,拿出渾身力氣。
夜色那麼涼,她卻出了一額頭汗,更甚至還有汗水順着臉頰流下,伸手,擦了一把又一把,腿都軟的跳不起來,卻還在費力支撐……
靳言深幽幽的睨着她,眸光深邃,如刀似箭,活生生的要將她給看穿,又像是透過她,在看一些別的什麼東西,隱晦難懂,深深沉沉,起起伏伏。
誰都不知道,也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在看些什麼……
司機受了不少驚嚇,一個勁抹着額頭上的汗,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