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景喬還在沉睡中,卻感覺牀一直在晃,晃動的很厲害,她眉頭下意識皺起,感覺很不舒服,腦袋又重又沉。
兩手緩緩揉捏着額頭,她暈暈乎乎睜開眼,可詫異發現自己並沒有睡在牀上,而是躺在賓利車後座的皮椅上。
瞬間清醒!
景喬坐起,擡頭,看向窗外,天色已經大亮,太陽懸在半空中。
也許是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聲響,靳言深回頭,修長且骨節分明的長指依然搭在方向盤上;“醒了?”
“要去哪裡?”景喬眉頭緊皺,透過窗戶,能看到景色倒退的很快,很明顯,車子正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一個地方……”
他眼眸深沉,並沒有說明。
她也就沒再繼續問,而是換了話題;“大概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到?”
擡手,靳言深睨了一眼手腕上的鑽石腕錶,嗓音低沉;“五六個小時……”
景喬驚呼;“這麼久!”
眼角餘光掃了她一眼,靳言深扯動薄脣,輕嗤;“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挺能睡,昨晚九點鐘抱你上車,現在才察覺到不對,會不會太晚?”
眼睛瞪大,她連忙掏出手機,現在竟然已經中午十一點!
“你連夜開車?”
“休息了兩三個小時……”靳言深回她,長指摩挲着下巴;“你上輩子是不是投錯了胎,不覺得有一種動物更貼切,適合你,恩?”
臉頰上泛着淡淡微紅,一聽這話,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景喬擡手拍在他後背;“好好開你的車,同類!”
喉間溢出陣陣輕笑,靳言深也不惱,不怒,反而“嗯”了一聲,末了,扯動薄脣,又丟出一句;“同類最般配。”
“誰要和你般配!”
“別倔,出了我,你還想和誰般配,坐前面來,一個人開車,太寂寞……”
“安安在後座椅上,我要看着她……”
“座椅太窄,你會壓到安安,過來,乖……”
的確,皮椅本來也就不寬,睡兩個人,比較窄,她現在只是坐着,安安就睡的很不舒服,一直在亂動。
看了看後,景喬起身,兩手捉住車的椅背,緩慢走到副駕駛位上,坐下。
才落座,男人的大手就伸過來,拉住她的手,軟軟的,很小,柔若無骨,很舒服,有觸感,擱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十指交握。
“別亂動,開你的車!”臉頰有點熱,她想把手抽回。
然,靳言深攥的很緊,根本不容她動彈;“一個人開車很無聊,別亂動,再睡一會兒,到地方,我會叫醒你……”
應了一聲,景喬很乖巧的閉上眼睛,她坐車有喜歡睡覺的毛病,只要車一搖晃,就會昏昏欲睡,很顯然,安安遺傳了她這方面。
她半睡半醒,一會兒就會醒來,又會沉沉再睡過去,發現靳言深始終攥住她的手,把玩,揉捏,手心潮溼,被捏出了汗。
等到再次醒來時,車上已經空無一人。
伸着懶腰,景喬打開車門,看到了抱着安安的男人,身影頎長,高大,氣質矜貴。
這時,她才留意到,可能正處在一個村莊,因爲整座村莊全部都是在水上,但很古老,破破舊舊。
走過去,站在身旁,景喬很好奇;“這是哪裡?”
“一個很破舊的小縣城。”靳言深轉身;“再有十分鐘就到了。”
隨後,景喬沒有再坐在副駕駛位上,而是抱着安安,坐在後座,母女兩個在用手機玩遊戲。
十五分鐘後,車子停下,出現在的面前是一座青瓦房,堪堪算的上整潔,卻還是破舊。
安安已經迫不及待,打開車門,下車,像一隻歡快的花蝴蝶。
景喬也準備跟下去,可是,才解開安全帶,男人健碩的身體突然壓下來,壓在狹長的後座上,有溫熱溼潤的東西探進她口中。
最後,景喬是被牽着走進青瓦房,走進房間後才發現,裡面還不如外面,沒有電,還是蠟燭。
足以見得,這個地方有多貧窮落後,連電都不通,更別說其它什麼東西,更是沒有。
“小喬,我餓。”安安瞥着小嘴,兩手抱住肚子,好奇打量着房間。
聞言,景喬站起身,卻被靳言深攔住,他脫下風衣,隨意將身上的菸灰色襯衣挽起;“我來。”
……他來?
來什麼?
就在疑惑不解間,靳言深已經跨着大長腿走出去,見狀,景喬帶着安安,跟出去。
青瓦房前長着一顆槐樹,很粗大,兩個人合起來都抱不住,他站在樹下,手長腿長,片刻,便摘了不少槐花。
景喬看的一愣一愣,不知道他這唱的又是那一齣戲!
然後,又看着男人異常嫺熟的將木柴折斷,放進去,點燃,開始做飯!
“你會做飯?”景喬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並且,對他充滿好奇,這個地方,他不像是第一次來,很嫺熟。
“很稀奇?”
景喬兩手環胸,又開口問道;“那你以前怎麼不做?”
“不想做……”
景喬;“……”
他微蹲在地,輪廓深刻,眼睛狹長,透露出冷冽,脣很薄,即便是做飯,也是一身貴氣。
半個小時後,三人坐在餐桌上,面前擺着碗筷,裡面是槐花伴着面,一起蒸熟,散發出來的味道很香,誘人。
安安特別喜歡吃,那麼小的肚子,竟然吃了三碗,還笑眯眯的眯着月牙眼;“爸爸,我是不是很捧場。”
靳言深輕應,問;“喜歡這裡嗎?”
“喜歡!特別喜歡,我覺得這裡好棒!有水,有花,還有蠟燭,牀還是石頭的,好棒好棒!”
安安和別的小孩不一樣,不是隻喜歡好的環境,而是無論什麼樣的環境,她都會以最快的速度適應,會發現也別的地方。
“爸爸,我這段時間過的好舒服哦,不用上幼兒園,還可以和爸爸,小喬一起旅遊,啦啦啦啦,以後的日子我都要這樣過!”
景喬眉頭直皺,忍住想要上去揍安安的慾望,她心底有太多好奇,全部都是關於靳言深,還有這個地方。
能看的出來,靳言深和這個地方,關係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