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喬擡起頭,正好撞進了靳言深黑黑沉沉的眼眸中,心下一緊,心臟跳動的速度也跟着加快,怕他發現站在角落的林子安。
這種窒息,給人的感覺像是在捉*奸似的!
“你在緊張?”靳言深開腔。
“沒有,我爲什麼要緊張?”景喬開口,扯了扯嘴角,笑道。
靳言深眉頭驟然向上一挑,冷冷的盯着她,一陣見血道;“你以爲我沒有看到他?你的小前男友……”
聞言,景喬覺得嘴脣和喉嚨間一陣發乾,心驚膽戰,沒想到,他的眼睛竟然會這麼毒,那麼微小的細節都能留意到。
“你怎麼?想好爲自己和他辯解的理由了?”靳言深臉龐上沒有絲毫表情可言,如同雕塑;“挑釁我的耐心,恩?”
景喬很着急,怕再次把林子安給牽扯到其中,於是連忙解釋道;“在公司說出那樣的話以後,我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面,我發誓!”
“你有什麼資格給我發誓?又有幾分的可信度?”他低頭看她,深邃的眸光一瞬也不瞬,臉龐上的神色不怎麼好看,冰冷盡顯。
目光穿透力太強,景喬心底有些發毛,想了想,她深呼吸一口氣,乾脆豁了出去,帶了幾分硬氣。
“我想,我並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將他帶進這裡,再說了把他帶進這裡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增添麻煩,所以我爲什麼要把他帶進來?還有,這種地方當然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進出,他能進入這裡,是不是應該問靳氏工作的相關人員?我相信,靳先生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年紀小,腦子轉動的卻挺快,無形中還暗暗指責他名下的工作人員辦事有問題,靳言深挑眉,淡漠不語,這張嘴長的挺鋒利,膽子也不小。
林子安是怎麼進來的,他自然知道,且比她清楚。
絞着雙手,景喬緊張,但並不後悔說出頂撞他的話。
他眼睛好似冒着毒氣,就在被盯着看的實在受不了時,恰好有記者開口,給她解了圍;“靳先生,您愛您的妻子嗎?”
勾脣,靳言深似笑非笑,再次將她帶入懷中,修長的手指輕撫,將她散落在臉上的髮絲拂到耳後,然後淡然反問;“你覺得呢?”
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還用再問?
景喬身體發麻,皮動肉不動的僵硬陪笑,心裡暗想,他裝的可真像!
“靳先生,聽說你以前還交往過一任女朋友,叫安婭,是嗎?”又有記者再次提問。
聞言,靳言深眼睛中的溫度驀然低了好幾度,異常冷漠的淡應了聲,算作回答,末了,扯動薄脣,道;“接下來的問題由我的妻子來回答。”
一驚,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有記者將問題拋了出來;“景小姐,你和靳先生什麼時候認識的?遊輪失事之前還是遊輪失事之後?”
本能的,她看向身旁的男人,不知道怎麼樣來回答這個問題,靳言深擡眸看她,意味深長;“自己都不記得了?”
“之後。”景喬看向記者,也許是因爲提起安婭的緣故,覺得身體內有股寒氣直竄。
“有聽道過不少傳言,說安婭小姐的死和景小姐有很大的關係,現在景小姐卻嫁給了靳總裁,也就是安婭小姐生前還在交往的男友,這是利用好朋友刻意接近靳先生然後爬竿和挖牆角?”
女記者年輕貌美,可一開口,話題異常尖銳,目光中帶着銳利,直逼景喬。
這個話題一出,宴會廳內的衆人沸騰了,遊輪沉沒的事才結束沒有幾天,又由於死去的人太多,大家都記憶猶新。
沒有想到,這麼年輕的女人,心思竟然會這麼壞!
前來的都是商界和政界的名流人物,這會兒都在背後指着景喬,議論紛紛,更有些指着她的脊樑骨罵,記者們當然也不會放過這麼勁爆的新聞,邊寫邊拍。
景喬向來是不會說謊的人,聽到女記者的話,她生氣,憤怒,直覺去解釋;“安婭的死的確和我有點關係,但是我沒有利用她,更沒有爬竿和挖牆角,你不要污衊人!”
她二十歲,沒有面對過媒體,更沒有和媒體打過交道,所以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記者,如何與記者巧妙的進行周旋。
和媒體打交道,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跳進對方提前挖好的坑裡面。
而這一次,景喬無疑將自己給推到了風口浪尖。
果然,宴會廳沸騰了,看向景喬的目光都變的不屑和鄙夷起來,有的嘲諷且惡毒,背後罵着她真不是東西,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但礙於靳言深的面,都是在私下暗聲罵,沒人敢出聲。
明明是A市最豪華也是最隆重的婚禮現場,現在卻硬生生的變成了記者提問大會和批鬥現場,如同一場鬧劇。
靳言深五官分明的臉上沒有什麼情緒和變化可言,更是一句話都沒有開口,氣息清冽冷漠,似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冷眼看戲。
只是,他視線低垂着落在景喬身上,隱晦不明且飽含深意,不動聲色的將她的反應全部納入眼底,隨後眸底略有弧光閃過,太快,令人來不及捕捉。
女記者輕輕一笑;“景小姐,不對,現在應該叫靳太太,你自己都已經承認安婭小姐的死和你有點關係,我們也無話可說,不過靳太太說我污衊你,你敢承認和靳先生的認識與安婭小姐無關?如果不是爬竿和挖牆角,你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嫁給靳先生呢?”
“我……我……我……”胸口不斷劇烈的上下起伏着,隔着蕾絲手套景喬都能將手掌心的嫩肉扣的生疼,慌,亂,又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只能硬生生的憋下去。
難道,她要當着所有人的面說,是靳言深逼迫自己嫁給他的?
呵,所有人肯定都不會相信這句話,反而會覺得她在亂扯,是個神經病!
堂堂靳氏的總裁,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只有前赴後繼寧死都想撲到他身上的女人,這種男人會強迫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甚至還沒畢業的黃毛丫頭嫁給自己?
不管是誰聽了,都或許會爆粗,艹,眼瞎啊,放屁都不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