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了您老的鈦金眼?”夏紫聽到邢焱這般直截了當的讚美,有些羞赧不好意思,趾高氣揚反問起他來,不知哪位仁兄先前還懷疑她沒行情的吧?多虧了人美手巧的李寶兒,居然能化腐朽爲神奇,把她這隻醜小鴨變成美麗白天鵝,夏紫想到這裡,當着邢焱的面,對李寶兒這位年輕的‘綠茵翡翠’老闆表示感謝:“謝謝你,寶兒。”
“不客氣。”李寶兒先前還有些不理解爲什麼遊戲人間多年的邢焱會選上平凡普通的夏紫,但是經過短時間的相處,才發現夏紫掩藏在平凡裝扮下的容顏有多驚豔,加上他落落大方的活力性情,猶如一束爛漫怒放的紫色桔梗,優雅,神秘。
邢焱沒想到盛裝後美麗到不可方物的夏紫,脾性還是一如往昔,沒好氣的斜睨她一眼,擅先自白色布藝沙發間直立起身,徑直往通往底層的鐵藝雕花樓梯步去,邊走邊慵懶招呼夏紫跟上:“走吧!”既然有女伴作陪,家裡那個老頭子跟父母應該不會再替他張羅相親對象了吧?再有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夏紫這個女人這般有趣,一定可以攪亂邢家那灘渾水!
又去哪?暈,好像怎麼跟不上邢焱的可怖行動力,認識他不過短暫的一天一夜,夏紫已經深切體會到什麼叫繁忙,什麼叫疲累,什麼又叫又餓又渴,嗚……她就知道,花這麼多錢替她‘脫胎換骨’,肯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想想要被他呼來喝去充當擋箭牌的日子,就止不住的渾身輕顫。
夏紫總覺得先前答應他隱婚一年的決定,太過於倉促兒戲,只是現如今她要是再反悔,鐵定會被他扔進江裡餵魚,怎麼辦?好想告訴他,擋箭牌可以替他‘擋箭’,但絕不要‘慷慨赴死’,否則錢有了,小命沒了,得是多傻的蠢豬都做不到?
“跟我回家!”夏紫這個該死的女人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看看她精心描畫過的柳眉皺的,不過是帶她會邢家主宅參加老頭子舉辦的‘選妃’晚宴,用得着這麼害怕?只要她好好發揮她春風吹又生的‘雜草’特質,邢家那幫人,誰能在她面前討得了好?
邢焱雖然對着貼身助理宋迪下達命令,但是邢家主宅這個最終目的地,卻是對夏紫說的,要她清楚的知道,她去的不是‘火坑’,不需要這般惶惶不可終日的擔驚受怕,放心,她不值錢,賣不出什麼好價錢!
邢焱說什麼?跟他回家?如果前往昨晚去過的堇園,好像不應該走這條主幹道吧?難道……難道他口中的‘家’,是指老總裁居住的家?不……不會吧?他這是要帶她這個冒牌妻子拜見邢家家長?
天哪……今夜就要近距離拜見坐鎮邢氏國際多年的老總裁?聽說老總裁此人極其威嚴,往往都能在談笑間將對手吞噬殆盡,夏紫雖然從未有幸見過公司最高掌舵人的刑傲天,但是在公司裡倒是聽過攸關他傳奇一生的各種傳聞,爲此嚇得兩排潔白貝齒上下敲擊的‘咯咯’作響,雙臂使力,試圖摁壓住瑟瑟發抖的雙腿,可惜效果卻不明顯。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夏紫只能怯生生拽住邢焱暗紫色西裝衣角,顫巍巍求放過:“那個……我身體有些不舒服,能不能下次再……在拜見老老老……老總裁?”好吧,她承認,她聽到邢焱帶她回邢家主宅那刻起,她就慫了,她慫她驕傲,她爲活命放大招。
“恩!”邢焱慵懶斜睨一臉慫樣的夏紫,威嚴冷哼!
“哎喲……頭暈,肚子痛。”夏紫沒有半點思想準備跟邢焱回家拜見老總裁跟他父母,因爲神經繃得太緊,只能想到這種小女人耍賴的寶招,捂着肚子喊頭暈,一會又摸着溫度再正常不過的額頭喊肚子痛,可惜……無論她此刻如何耍寶吵鬧,身旁邢焱彷彿去到了另外一個空間,仍舊一臉淡漠疏離神色下閉目養神。
憑什麼她一個‘外人’這麼費心勞神,邢焱這個‘當事人’就該這麼輕鬆愜意?夏紫重新拽起他西裝衣袖,上下狠甩起來:“哈嘍……喂……睜眼,再多講點關於老總裁跟你家人的事情給我聽,老總裁會不會喜歡我?能不能接受我這個‘窩邊草’?要是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可不可以讓隱婚一年的協議作廢?”
“閉嘴!”邢焱成功被夏紫喋喋不休的‘唐僧’模樣打擾到,深邃寒眸危險半眯,直直投射在她精心描畫下平添一抹嬌俏小臉上的森冷眸光,冷冽冰寒的讓對方渾身莫名輕顫,原本慵懶端放在SUV後座真皮靠背上的剛毅長臂,迅速抽回,改爲攬住她不盈一握的纖細柳腰:“女人,記住,你是我邢焱的女人,是邢家爲期一年的少夫人!”至於老頭子跟父母喜不喜歡她,有那麼重要?呵!
額……邢焱的女人,就因爲招惹到的混蛋名字叫邢焱,她纔會這般手足無措緊張到死好麼?聽他動動嘴皮子一臉輕鬆的模樣,夏紫就受不了的想買塊豆腐拼命撞……
該死的女人,這麼在意老頭子喜不喜歡她?難不成她胃口大到預備‘一舉拿下’老當益壯的老頭子?邢焱聽她口口聲聲詢問着老頭子的各種喜好,面色暗中一凜,攬住她纖細柳腰的長臂緩慢收緊,要夏紫感受他此刻的不悅,另外那隻空閒的手掌則迅速自西裝口袋中掏出一隻暗紫色絲絨戒指盒,隨意卻優雅的遞到她眼前:“給你!”
做戲做全套,他邢焱從來不會虧待身邊的任何女人,這隻暗紫絲絨首飾套盒中,有一枚重達8.8克拉的稀世粉鑽珍藏款戒指,是五年前替另外一個女人準備的,可惜沒等他將這枚戒指送出,那個女人就給他消失不見了,該死的女人!
夏紫望着眼前這隻紫色絲絨戒指盒許久,纔想起來要接過它,接着在邢焱視線示意下打開手上樣式小巧別緻的暗紫絲絨戒指盒,當戒指盒打開,那隻重達8.8克拉的稀世粉鑽戒指躍然於眼底,嚇得夏紫連忙合上戒指盒,‘唰……’一下重新丟回給邢焱:“你瘋啦?藏……藏好,趕緊藏好……”
夏紫立馬全身戒備起來,璀璨星眸四處打量查看起來,心想邢焱這個混蛋男人也太誇張了,怎麼能帶着這麼貴重的戒指四處跑?該不會就讓充當司機的貼身助理宋迪充到戒指保管員到現在吧?昨晚那些個身着黑色西裝身型魁梧的保鏢們呢?怎麼沒跟來?看來剛纔他臉色不好,應該是不太捨得將戒指送給她吧?沒關係沒關係,他自己好好留着,等以後送給那位真正成爲他妻子的女人就好,再說即便是大手筆送給她,她這麼個小蝦米職員也不敢戴,純粹是被人當成了遭搶對象嘛,心臟都差點嚇停有木有?
呼……好險,查看一圈後發現並沒有其他可疑車輛尾隨:“放心,沒……沒人。”話畢,打起十二分精神挺直背脊端坐,暗中將馨香身體往邢焱穎長身驅跟前挪了挪,試圖用她的血肉之軀保護那隻稀世粉鑽戒指安全……
夏紫這女人到底把他邢焱當成什麼人?想他身爲刑氏國際的新晉總裁,邢家唯一世孫,難道會連只鑽戒都買不起?而且他送出去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再收回的道理,如果她真的不喜歡這枚粉鑽戒指充當‘婚戒’,那她大可以丟掉:“道具!”邢焱邊說邊第二次將暗紫絲絨戒指盒丟給夏紫,要她自行佩戴在無名指上。
道具?誰見過這麼貴重的道具?夏紫從小生長在孤兒院,沒有見過什麼鉅額錢款長什麼樣,也不會想到替自己添置些值錢的服裝跟首飾,但是她再怎麼蠢笨如豬,也能看得出邢焱丟過來的粉鑽戒指太貴重,她承受不起:“戒指實在太貴重,我我我……”
“要麼戴上,要麼扔掉!”不過是稍後展現給老頭子跟邢家人看的‘婚姻道具’罷了,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邢焱不想再就這枚稀世粉鑽戒指跟夏紫浪費脣舌,威嚴出聲,是戴是丟,由她自己決定!
這麼貴重的戒指若是不戴就扔掉?虧他能這般鎮定平靜的說出口,勤儉節約的夏紫哪裡能接受這麼貴重的戒指被扔掉?思慮再三,雙手這才顫抖不休的將暗紫絲絨戒指盒小心翼翼捧起,高舉到他身前,側過臉去不看他:“我手抖,戴……戴不了,麻煩你幫我……幫我戴上。”
麻煩!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邢焱雖然面露不耐神色,最終還是打開她小心捧在手心上的那隻暗紫色絲絨戒指盒,取出那枚粉鑽戒指,快速套進她左手纖細修長的無名指,低沉磁性的嗓音瞬間響徹SUV,利落下車的舉動則徹底驚醒被手上稀世粉鑽戒指攝去所有魂魄的夏紫:“到了,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