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雅希低估了索菲婭的執行能力,她以爲當初她的所謂“學習”只是說着玩玩卻沒想到對方真的很認真地給自己找了語言老師,讓她學習盲文,這還不算,索菲婭甚至找了各種老師來教導她作爲一個盲人應該怎樣生活。
不得不說,這種沒有特殊待遇的純粹學習讓她覺得心理上沒有任何壓力,除了偶爾會過來挑釁生事的七公主外,她已經漸漸習慣了在阿曼的生活,除了偶爾還是會想起那個陰沉殘忍的男人,她一切都過得很好。
說到七公主,她是阿曼一位不得勢親王的小女兒,王族似乎不知爲什麼對她頗有偏見所以她從小便十分喜歡黏着和父家交往甚密的石油商的兒子拓宇,後來雅希才知道,那次原本說好要出去走走可拓宇卻又說臨時有事,就是被這位任性的公主殿下給叫走了。因爲這層原因,所以這位七公主似乎從發現她的第一天開始就毫不猶豫地給她印上了敵人的標籤,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鬧得她不得半刻安寧。
其實按着她以前的脾氣,這樣的人她早就毒啞了一了百了從此耳根清淨,但現在不同,就算這個七公主再不得勢好歹也是王族,得罪了王族,對方又與拓宇關係甚密,她不想讓他爲難。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嘲,原來就算是她,也會有這樣爲別人着想的一天。
“本公主就是要進去!我看誰敢攔我!”
“可是少爺吩咐說——”
“現在拓宇不在,你們當然是聽本公主的!”
門口傳來熟悉的**,瑞雅希有些頭疼,輕嘆一聲的當兒,下一秒美麗的少女已經突破門口的守衛闖進了內室。
一把扯掉頭上的面紗,紅豔豔的指甲刻薄地指向藤椅上面容有些蒼白的少女,美麗的臉上盡是厭惡,“狐狸精!居然還賴在這裡!!不要臉!”瑞雅希覺得好笑,卻沒有迴應,手指反覆觸摸感受着書本上凹凸的文字。
見對方居然無視自己,七公主怒火更盛,指着瑞雅希的手指都顫了起來,“你有什麼好囂張的!不過仗着自己拓宇可憐你是個瞎子!”瑞雅希的身體聞言微微僵住,臉色更加蒼白。七公主將她的反應盡數看盡了眼裡,塗抹得猩紅的脣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之前我還奇怪爲什麼一向對別人沒什麼興趣的拓宇會突然帶了個女人回來,沒想到居然是個瞎子!本公主就是怕拓宇心太好,受了不知自己分量的狐狸精的勾引!”七公主的話越說越激動,步步逼近,尖長的指甲幾乎要戳上少女白嫩的臉頰。
瑞雅希覺得身體有些冷,這兩天學習很耗心力,今天她倦了,不想應付這個難纏的公主。
“啪”地一聲合上書本,瑞雅希拿起椅子邊的柺杖小心摸索着探回牀上,“今天沒心思和你糾纏,麻煩請回。”
“什麼——”被瑞雅希目中無人完全不把她當回事的態度氣得說不出話,七公主指着對方鼻子一陣“你你你”。
“索菲婭,麻煩請公主殿下去喝茶。”
“你們誰敢碰本公主!本公主叫人剁掉你們的手指頭!!!”女生潑婦般的叫喊和話語中的殘忍讓衝上來的侍衛腳步紛紛頓了頓,“哼!”七公主得意地揚起下巴看着乖乖聽話的侍衛挑釁一般地瞪着牀邊礙眼的美麗少女。
瑞雅希雖看不見,但仍然敏銳感覺到了對方几乎像射穿她的仇視目光,秀氣的眉微蹙露出了些許不悅,房中響起少女清冷淡漠的嗓音,“現在在這所房子裡,你是客人,主人逐客令已下,客人不會這麼不識趣吧”瑞雅希話音剛落,剛剛還面面相覷的侍衛們毫不猶豫地迅速圍了上去架住七公主的兩隻胳膊將其擡了起來,女生驚慌地撲騰着騰空了的雙腿,邊掙扎邊罵着刺耳難聽的髒話絲毫不見王族中人的教養。
“你個狐狸精!!你給本公主等着!本公主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叫囂的聲音越來越遠,坐在牀上的少女揉了揉眉心輕輕嘆了口氣。
“小姐您今天倒是處理得利落。”索菲婭在一旁嘖嘖陳贊,今天她的耳朵可以少受不少罪了。
瑞雅希聞言只是苦笑,她最後還是沒忍住,逞了一時之氣,以後怕是要麻煩了。她不怕麻煩,就是......不要爲難了拓宇纔好......
夜晚,恐怕是阿曼一天之中最好熬的時段,也只有這時的風纔是有那麼一絲涼意。
瑞雅希一個人握着手杖靜靜站在庭院裡感受着宜人的晚風吹拂面頰,今天那樣處理了那個嬌蠻任性的七公主,還不知對方會回去會鬧成什麼樣。
站得有些久了,瑞雅希正想着該回去了,耳邊卻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她立刻警覺了起來。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她全身戒備,就在掌心微微滲出些溼意時,只聽“喵——”地一聲——尖銳刺耳的貓叫劃破了長夜的寂靜,瑞雅希不由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貓。
也就在她放鬆警惕的下一秒,一個力道突然從後面勒住她,接着她只覺後腦勺一記悶疼,意識就不由自主地開始模糊。
她覺得脖子上的力道被放鬆,身體被翻了過來,接着頭頂上響起陌生男人的聲音,“大哥,這女人還不錯啊。”她聽得懂,是俄語。
“先把七公主交代的事辦好,你這蠢豬!”這時是另一個聲音,還順帶着傳來了敲擊重物和哀嚎聲。
七公主……居然是她……
不行,到極限了……終於,瑞雅希徹底失去了意識。
幾天後,也是夜色鬼魅。
俊美的男人沉眉看着眼前的人,詭異的銀灰色眸中是比夜色還要幽暗的深沉。
“殿下,加科夫有一份特別的禮物要送你。”身材高達的男人露出猥瑣的笑容無比詭異。
“禮物?”反覆玩味着這個字,男人隱藏在黑暗的陰影中,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是啊,”嘶啞的笑聲中帶着淫邪的暗示,“是個難得的美人。”
美人?如果只是美人對方又怎麼可能把她當做禮物,“加科夫在耍我嗎?”
“怎麼敢。”嘴上這樣說着,聲音裡卻聽不出半分惶恐,男人嬉笑出聲,“是個洋娃娃,好像因爲得罪了阿曼的七公主被當成奴隸送了過來,加科夫大人覺得應該很合殿下的胃口,特意留給了殿下。”
男人只覺前方一直形同鬼魅的男人在聽到他的話的瞬間迸發出一股冷厲的殺氣,然而這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快得讓他幾乎以爲是自己的錯覺,面前的男人再度恢復了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
“在哪裡見面?”低沉的嗓音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就在老地方啊殿下,兩天後。”男人彎下腰顯得恭敬,眼神卻毫不避諱直直地攫住那雙銀灰色的眸。
陰沉的眸中閃過一道詭譎的光,下一秒安靜的巷子裡已經響起了槍聲。手槍裝了消聲器,聲音並不是很引人注意倒是引得周圍的烏鴉沙啞地叫着全部撲棱棱地飛起。
身材高大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心臟的位置,雙眼睜大,青白的臉色在隱約的月光下顯得駭人,“你,你居然……”話再也說不完,男人已經向後倒去嚥下了氣。
陰影中的男人走了出來,銀灰色的眸在月光下顯得越發妖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陣陣寒意彷彿籠罩了整個安靜的巷子,靜謐的夜。
濃密的睫毛輕顫了幾下,瑞雅希緩緩睜開了眼睛,眨了眨,眼中所能捕捉的仍然是除了黑暗之外再無其他。脣邊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是啊,黑暗對於她來說,應該是呼吸一樣自然的東西。
後腦勺還有些痛但已經好得差不多,她現在在哪裡?
強迫自己回憶,突然昏迷前那段破碎零星的對話浮現在了耳邊,對了,她被七公主……那她現在是——手腕上傳來尖銳的痛,應該是被粗糲的繩子摩擦出來的傷口,不礙事卻因爲失血過多頭昏昏沉沉意識依舊迷離。
屏住呼吸,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僅憑着靈敏的聽覺去捕捉每一個細微的聲音,似乎,不,是一定!是槍聲!還有慘叫聲,很多人,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很快,槍聲消失,一切都歸於寂靜,有腳步聲!而且朝她的方向過來了!這個意識讓她心中一驚。
蜷縮起身體擺出防備的姿勢,瑞雅希神經緊張地等待着下面的動靜。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她的面前。
似乎有某種目光,膠着在她的身上,讓她不知所措只能儘自己所能地繃緊身體。
就這樣僵持着不知過了多久,周圍靜悄悄的,空氣中似乎還飄蕩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腳步聲的主人依然沒有下一步動作,她頭有些昏沉,不行,她咬緊下脣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意識的清醒。然而這一切都是無用之功。
昏迷之前,似乎有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擁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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