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十分奇怪,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明明是清醒的。剛剛的確是葉嘉來過一一爲什麼,這房間裡什麼都沒有?
強烈的失望壓在胸口,她半躺在牀上,彷彿喘不過氣來,臉也變得紫紅。
觀察窗口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
好一會兒,馮豐才發現這個窗口,茫然地看了幾眼,她的思緒還沉浸在葉嘉來過這件事情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一雙眼晴正從窗口處仔細看着自己。
“你在叫葉嘉?”
這個聲音聽起來太過熟悉,她一時不明白是誰,絕對是認識的,可是,偏偏想不起來。她站起身,慢慢地走到窗口:“你是誰?”
“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你這一聲‘葉嘉’叫得太遲了……更可惜,你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本來以爲,你不是這樣的女人……”
她憤怒地盯着那雙眼睛:“我怎麼水性楊花了?”
“你是葉嘉的妻子,卻和李歡發生姦情,難道你還是清白的女人了?”
她細細地盯着那雙眼晴,盯了好一會兒,忽然笑起來,然後慢慢走回牀邊坐下。
窗外的人,將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也看在眼裡,她的嘴角有着那麼明顯的血跡,臉色蒼白,手背的顏色也接近於透明,連裡面青色的血管也能一條條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的人本來在嚴詞斥責她,沒想到她卻笑起來,然後退回去,不做聲了。
他的聲音變得憤怒:“馮豐,你可是無言以對?”
馮豐的聲音也是帶着滿不在乎的笑意:“我和葉嘉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跟李歡有過什麼暖昧。現在,我己經和葉嘉離婚了,李歡也好,其他男人也好,無論我要和誰在一起,都談不上水性楊花……我不像你,在外面養了許多女人,卻拖着自己的妻子,死也不肯離婚。”
“你胡說什麼?”
“我親眼看見過你的‘姦情’……”
她將“姦情”二字吐得十分清楚,“有一天早上,我在浣花河邊的一間酒店外面,見過你和一個年輕女人……”
她笑嘻嘻地,“在你們這些上流人看來,是不是你們這就叫風流,而我一個離婚女人要再婚就是下流?對吧?”
“你見過我和一個年輕女人?你以爲我是誰?”
她的聲音十分輕蔑:“我管你是誰!你不過是一個藏頭露尾、好色貪花的小人而己。”
那個聲音頓了一下:“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你用金錢享受了一個又一個年輕漂亮的美女,就是正常的生理需要?就是風流倜儻男人本色?”
他好像極有耐心,很認真地在跟她討論這個問題,如洗腦的專家:“這個社會對男人和女人的要求是不一樣的,因爲男人做出的貢獻比女人大,男人承受的壓力更大,是男人在推動生產力的發展,理當獲得更多。這是歷史的傳統,你必須接受……”
“抱歉,我不像你這種社會名流,需要社會認可,披着仁善上流之名,行着齷齪不堪之事。我不在乎,只要俯仰無愧於心,社會認不認可,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