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遺憾的收場

我告訴林師傅,如果配合的話我可能會讓你釋懷一些,儘管在民事責任上我可能不能幫到你什麼,但起碼你也不會因此而糊里糊塗了。林師傅在電話那頭猶豫了片刻後問我,你不是警察吧,你究竟是幹什麼的。

我告訴林師傅,我是專門靠死人吃飯的。

一開始林師傅不願意跟我碰面,好說歹說,他才總算答應。當下時間已經是下午5點左右,所以我提議晚上約林師傅一起吃個飯。姜副總知道我們是在想辦法解決問題,於是說請我們吃這附近非常美味的一家茅溪菜,而這家菜館的位置,恰好就在林師傅當初出事故的路段附近。

6點多的時候,林師傅總算趕到了。簡單聊了幾句後,胡宗仁就直接問起他的一些基本情況。林師傅說他的車是掛靠在重慶某家運輸單位的,出事以後,自己因爲一直在配合交警部門調查,所以賠償等問題就交給了公司代爲處理。因爲運輸公司往往處理起來會比較順暢。而自己這半年多來,就一直呆在家裡什麼事都沒做,每天都會被當初那個事故翻來覆去的折磨。畢竟是兩條人命。

胡宗仁問他,如果說追尾事故是一個誘因的話,那當時他除了手腳無法動彈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情況,例如看見什麼東西了。林師傅想了想,然後搖頭說沒有了,因爲當時是中午,本來這個時間段人就不算多,加上中午的時候人容易犯瞌睡,所以也有可能是自己精神不好造成的,他說但是他想不明白,他一個20年駕齡的老司機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見。同時他還告訴我們說,在他們貨車司機這個圈子裡,一直都有一些不成文的規矩。

林師傅說,因爲大車一般都是拉貨物,所以大多是時間他們是要開夜車的。自己的車掛靠到這個公司以後,恰好公司接到了給海爾路附近一個大型集裝箱碼頭擴建工程除渣的業務。而司機圈裡,往往都流傳着一些奇怪的說法,例如晚上開車看見路邊有人招手搭便車的話,千萬別停車,又例如如果發生了車禍事故的話,就算自己當時看到了什麼覺得無法解釋的東西,也不能據實說出來,只能認倒黴。我有些不解地問他,這又是爲什麼呢。林師傅告訴我,在他之前,很多貨車司機都多少遇到過一些情況,就是明明眼前是一條直路,卻不知道爲什麼開過去的時候就撞牆了,或者明明沒看見路上有行人,但卻撞上了人等等。我說,這就是一種鬼打牆的情況啊,如果一個地方有過盜路鬼或是斷路鬼的話,這種情況也的確是常常發生的,但是我不明白你們爲什麼遇到這樣的事情,卻不肯說出來。

林師傅苦笑着說,說出來,誰信啊?你跟誰說去啊?就好像我這次一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爲什麼方向盤鎖死了,也說不出爲什麼我的手腳動不了但腳卻還死死踩着油門,這些話要是跟交警隊的人說了,賠錢那都是小事,搞不好還把你當成個神經病了。我心想也是,畢竟我們的職業太小衆,太不被人所正視。

林師傅說,當天自己翻車的時候,腦子裡一片空白,直到車已經翻了,也停穩了,自己才從駕駛室裡爬出來,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正覺得幸運。林師傅告訴我們說,當時他甚至都還不知道自己貨箱裡的渣土已經傾倒出來掩埋了兩個人。是直到周圍的其他路人說自己埋了人才知道,趕緊報警幫着救人,但是等120和消防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了,一男一女。

我和胡宗仁大概就是中午的時候到的海爾路,所以我知道中午這路邊走動的人真是不多,那麼在如此少人的情況下,因爲追尾而引發的翻車後,渣土卻剛好傾倒在兩個行人身上呢。如果按照官方的習慣,他們一定會說,這是一場悲劇,一個巧合。但世上哪來的那麼多巧合,加上這林師傅追尾後竟然無法自控的做出一些挽救措施,我和胡宗仁對望一眼,我們心裡明白,毫無疑問,這就是鬼魂乾的,不知道是嚇到林師傅了,還是控制了林師傅的身體,只不過林師傅沒看見罷了。

胡宗仁對林師傅說,當時追尾以後,你是不是已經下意識地想要控制方向並踩剎車了?林師傅點頭說當然啊,但是手抓着方向盤自己任憑怎麼用力,方向盤就是回不正,始終朝着路邊的方向偏移。胡宗仁又問,那當你看見小轎車突然減速,你也踩了剎車了是嗎?林師傅說是的,他當時撞上小轎車的時候已經是儘量把速度減緩了。胡宗仁又說,那地方又是個上坡,既然你減速了,又撞了別人的車尾,這時候你的車應該速度更慢纔對啊,就算是方向鎖死了,也不至於因爲這種上坡的慣性而翻車吧。

林師傅雙手揉着自己的眼睛,無奈地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慌神了吧。隔了幾秒後,他又說,但是我追尾的時候踩了剎車的,按理說頂多在滑行一段就會把車停穩,但是我卻記得我的腳從剎車板擡起來了,放到了油門上。

林師傅的這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知道大車的剎車板和油門之間至少還有一腳的距離,所以林師傅如果要把腳擡起來放到油門上的話,那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於是我告訴林師傅,我說這只是我的猜測,考慮到死的是兩個人,所以暫且認爲,那是兩個鬼魂在找替身的話,這兩個鬼魂就一定是一個抓着你的方向盤,一個幫你挪了腳了。

胡宗仁點點頭,他自然認同我的看法。然後胡宗仁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他一拍桌子說,我知道是爲什麼了!

我們大家都望着他,胡宗仁興奮的對我說,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看的那段視頻嗎?我說當讓記得啊,他說當時從那臺貨車底下爬出來的人,是黑乎乎的一團影子是吧。我說對啊,你到底想說什麼。胡宗仁說,當時雖然是晚上,但是有路燈,既然小區門口的攝像頭都能夠把人的五官拍個大致,那根本沒理由拍那個鬼魂只有一團影子啊,再說了,經過處理後的視頻都還是一團影子,而且明顯能看到手腳,是個人形,這你都還沒想到什麼嗎?

我認真的回想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因爲在我和胡宗仁巡視了一圈海爾路後,回到辦公室我們翻閱了很多車禍,最終覺得林師傅的這次事故和委託人的這次極爲相似,而林師傅的這場車禍裡兩位無辜死去的路人,新聞稿裡寫着,讓他們被挖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殘肢了。是不完整的屍體了。

你是說,靈缺嗎?胡宗仁說,可不就是嗎!這種死於非命的,而且死後又是支離破碎的,再加上是被鬼給害死的,不是靈缺是什麼。於是我迅速在腦子裡回想着當初師傅告訴過我的關於靈缺的一些特徵,靈缺在沿海一帶被稱爲“殘麻子”,北方也叫做“斷鬼”,因爲自己死得冤枉,所以戾氣較之別的鬼魂更加重,所以它是必然會害人的,這跟找不找替身沒關係,而且靈缺出現的形式往往是尋常人不能直接看見的,如果它死的時候是個半截身子,那它以靈缺形式出現的時候也是半截身子,並且是一團黑色。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又努力地回想起早前那段視頻裡那團黑乎乎的影子,雖然能辨認出是個人形,但的確缺少了一些東西,這才能被姜副總這樣的外行人所看見。

好在視頻裡的那個靈缺找了替死鬼以後,自己也解脫了,所以我不用費心來對付它,因爲我一時半會還真難去找個懂得通靈,有願意把身體借給靈缺附身的人。但與此同時,新的問題也出來了,我們就算是真的解決掉了姜副總小區附近的那個背心男的鬼魂,也只能是人爲地阻止了背心男再度找替死鬼的可能性。但這沒辦法從根子上來解決問題啊,要知道這條路上死的人,如果要挨個去送的話,那可真不知道要忙到猴年馬月了。於是我對胡宗仁說,你出來一下我有些事要跟你說。

於是我們倆離席,走到外邊的樓梯口。我把我的擔憂告訴了胡宗仁,說咱們這回接的這個事,就算解決了也是治標不治本啊。背心男不找替死鬼,自然還有別的鬼魂要找,但是他們既然在這條路上找,就表示他們的死和這條路有着一定的聯繫,這條路這麼長,你覺得這是咱們倆能搞得定的事嗎?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想起了我那交警隊哥們掛電話前那一番意味深長的話。

胡宗仁也皺眉說,其實他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覺得跟這一帶的風水肯定還是有關係的,否則爲什麼別的路上也死過人但沒像這條路一樣接二連三的死人呢。我問他現在怎麼辦,如果繼續弄下去,咱們倆搞不好自身難保。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真是有點心虛了。胡宗仁想了想,說既然答應了人家,那就要做。起碼咱們得把姜副總那攤子事給做了,就是找到那個背心男,從他死到現在還沒發生過什麼死傷,所以它應該還在附近。儘管心裡很不甘心,但我依舊認爲要量力而行。

我和胡宗仁無奈地做了這個決定,並且覺得我們這回實在不該收錢,因爲即便我們辦完這件事,也不敢保證今後這一帶會不會還有類似的情況發生。回到酒席上後,我感謝了林師傅,並隨便找了個理由把他給打發走了,臨走前我告訴他我會幫他跟我交警隊的朋友說說情況,看能不能在法外的方面,稍微合理的處理下。並把我和胡宗仁得到的結果告訴了姜副總。

姜副總顯然是沒想到,還以爲我們打算臨陣脫逃了,但是我跟他解釋,因爲這件事覆蓋的面積實在太大了,我們兩個確實弄不下來。但是我還是承諾會找到那個背心男的鬼魂並送走,接着適當做一些側面的補救措施,看看能不能緩解下情況。

說來慚愧,這也是我和胡宗仁在一起聯手後,唯一一件有頭無尾的事情。幾天後我們在一個深夜裡找到了那個背心男的鬼魂,找到它的時候,它正在伺機尋找新的替死鬼。胡宗仁抓住它以後,我們並沒有殘暴地對待它,而是好好了送他上了路。這一切都被姜副總看在眼裡。爲了表達對他的歉意,胡宗仁特地請來了黃婆婆,在小區對面,那條連接山上小學的小路口上,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打下了一個石頭樁子,上邊被黃婆婆描紅刻上了南無阿彌陀佛的字。

黃婆婆說,這隻能暫保,沒辦法長久,什麼時候石頭上的字顏色淺了,或者是石碑裂了,就得再找高人了。

姜副總還是通情達理的,儘管我們親口說了這趟不要錢,事情也沒弄個乾淨,他還是象徵性的給了我們一些酬勞,說今後可能還會麻煩我們。我和胡宗仁各自回家後的一段日子裡,都還一度密切關注着這條路上的動靜。果然,沒過多久,就又再次死人了。

所以海爾路替死鬼的事件至今一直還隔三差五的重複着,不知何日是個盡頭。而就在那件事之後1個禮拜,我突然接到一個川北口音的電話。我想了很久依然不記得我有這些地方認識的人,直到對方在電話裡陰陽怪氣的對我說了一句,我還以爲你們都是個頂個的行家,哪知道你們還是一羣不自量力的小娃兒。

對方的語氣變了,我也就有點納悶了。我問他你到底是誰啊,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對方卻冷笑着說,年輕人,狂歸狂,但是不要亂了輩分。你們區區小事都辦不好,還敢號稱靠手藝吃飯。

你們?這自然是指的我和胡宗仁。於是我問他,你就是那個什麼天地會的人是吧?他說,我們是軒轅會。我說管你什麼會,我告訴你,我跟你們拜的不是一個祖宗,對你們的事也沒興趣,麻煩你們高擡貴手,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想和你們扯上聯繫。

對方卻遲疑了幾秒後說,你是沒聯繫,可你那位朋友呢?我問他,胡宗仁怎麼了?他不想和你們來往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作爲朋友是無條件支持他的。

對方哼了一聲說,是嗎?看來他也沒有什麼都告訴你這個“好朋友”嘛。多耿直的夥伴啊,自己大難臨頭,都還不想你幫忙呢。

我一驚,於是趕緊問他,什麼大難臨頭?對方卻收起先前陰陽怪氣的腔調說,你要是真拿他當朋友,就說服他,中秋8月15那天,來成都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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