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對古董不感興趣,在知道老胡通過古董搞錢的事情後,隨口問話:“你有證據?”
“沒有。”何山青回道。
沒有你說的一包子勁?白路看着他沒說話。
見白路不以爲然,何山青說:“你傻麼,就算那些玩意有問題,有誰會爲了個十幾萬的玩意去指證老胡?平白得罪人?敢送錢的就不差那點兒錢。”
白路沒耐心:“說你想怎麼弄。”
“我弄什麼啊,只要把老胡玩古董的故事發上網不就成了?還用咱們弄?”何山青說。
對於警察來說,凡事需要證據。可網民不需要,把事情羅列上網,自然有網民大膽猜測、腦補。猜測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胡重的公衆形象又慘了。
白路說:“倒是個辦法。”
“當然是辦法,等過去這段日子,不禁網了,咱就發。”
這頓酒喝到零點,把飯店老闆喝沒耐心了,他們才結帳走人。
出門回家,四個人分乘三輛車,先去取車,匯聚到一起繞三環回家。
林子和鴨子聽說大房子裡全是女人,硬說失戀了需要安慰,要去一觀美色。
三輛車排隊前行,白路坐在何山青的車上,正開着,邊上有三輛車快速超車,兩輛轎子,一輛大面包。
在超車的時候,最前面一輛轎車放下車窗,有個人探出手跟他們打招呼。
何山青看了一眼,跟白路說:“是小黑。”小黑常給他們修車。認識幾輛跑車。
白路探出半拉身體跟小黑揮手。接着看到後面還跟着兩輛車,車上都是人。拿出手機打電話:“幹嘛?”
“白哥,我接了個野活。”
白路問何山青:“野活是什麼活兒?”
“我哪知道?”何山青回道。
白路問小黑:“什麼野活?”
“去當羣演。”小黑笑着說話。
“你還去演戲?”
“不是你想的那種演戲。”小黑說:“是去壯聲勢,一個人二百。”
“你這麼說就明白了。”白路笑道:“小心點兒,別迸身上血。”
“不能不能,小心着呢,掛了啊。”小黑一行快速開遠。
何山青問白路:“他去幹什麼?”
“專業起鬨。”
何山青笑道:“他還真無聊。”
行到路口右轉,往前走上六百多米是一個過街天橋。橋兩邊人行道各站着許多人,道邊同停着許多車。
在過街天橋上也站着許多人,兩幫人隔三米遠對面而立。最前面幾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麼。
白路看的一笑:“在這等奇葩地方談判。真過癮。”
“看看?”何山青是閒的無聊。
“看看就看看。”反正都無聊,浪費浪費時間。
何山青停車,林子和鴨子跟着停下。幸好是大半夜,前面有個公共汽車站牌。三人把車停下。下來看熱鬧。
距離遠。只能看熱鬧。可這熱鬧也太長了。四個人看上十五分鐘也沒打起來,何山青不耐煩:“問問小黑,還能打不?”
白路笑着打電話:“你在哪面呢?”
橋分左右。左面一幫人大概有四十來個,右面六十多人,小黑回話說:“人多這面,看見我沒?在橋下面,沒上去呢。”
白路往對面看,小黑身邊幾個人都是很無聊的擺弄手機。笑着問話:“能打不?”
“管那個呢。”小黑剛說完這話,橋上面幹起來了,真有兇狠的,拿刀猛劈。
小黑趕忙收線:“掛了。”去車裡抽出根棍子,站在橋下面瞎起鬨:“乾死他,乾死他。”
看到這一盛況,何山青很欣慰:“終於打起來了。”
兵在精不在多,人少那一幫一打起來,轟轟地直往前衝,人多一面有很多羣衆演員,根本不頂事兒,只管瞎詐唬。
眼看呈現敗勢,人多那面有人喊:“上!上去就一千。”
有人被一千塊錢引誘,從羣演變成臨演,上去拼幾下過過癮。
小黑機靈,堅決不肯上橋,和幾個車廠小兄弟守在橋下大喊大叫。
橋上戰況激烈,有倒黴蛋被砍的太兇,又無處可逃,急切從橋上跳下來。
何山青更開心了:“終於看到現場了,過癮過癮,這傢伙是跳橋啊,牛皮。”
戰鬥持續不到五分鐘,人少一方獲勝,人多一方被打散打跑;有好幾個被幹倒,滿身是血;有健全的直接開車逃跑。
何山青搖頭:“這也太不成了,失敗。”跟着又問:“小黑呢?”
白路回道:“早跑了。”
“咱也跑吧。”何山青笑着上車。
他看到有幾個人朝這面跑來,雖然不怕他們,可也懶得折騰,他是想看熱鬧,不是讓自己成爲熱鬧。
見他們離開,那些個人也沒追過來,只是指着汽車罵上幾句廢話。
在車上,白路給小黑打電話:“沒事吧?”
“沒事,就是得少一百塊收入了。”
白路笑道:“你們幹這個還帶付定金的?”
“那是一定的,不付定金,誰來?”小黑說:“如果打贏了,還能去要那一百塊錢,現在輸了,唉,認倒黴吧。”
“這活兒有意思。”
“有意思?下次叫你也來,人多好玩。”小黑開始邀請。
白路笑笑:“拉倒吧,趕緊回家。”
小黑說好,倆人掛斷電話。
他們到家的時候,丫頭們還沒睡。一大幫女人特有活力,有抱着杯子喝酒的,有在舞蹈房和歌房瞎折騰的,還有看電視玩電腦的。總之很熱鬧。
夏天,女孩穿的少,何山青看的那叫一個感慨萬千:“還能再少一些麼?”
“趕緊回屋去。”白路氣道。
“回什麼屋?去二樓喝酒。”進廚房找些東西,拿到二樓客廳。
白路鄙視道:“你們喝,喝死纔好。”
如此又過幾天時間,丫頭們忙着練舞,揚鈴帶着丁丁等娘子軍精英處理演出事務。這天早上來找白路:“珍妮弗明天過來。”
白路說知道了。揚鈴又說:“這次沒有贈票,李瑩姐那面不能請,門票收入多給一些?”
“你做主就成。”白路懶得動腦筋。
“你得懶死。”揚鈴離開。
按最初打算是請孤兒來看演出,可演出現場那麼多人。這些孩子太脆弱。萬一出點兒事情就不好,所以改變計劃。
又過一會兒,何山青笑着進門:“告訴你個好消息。”
白路問:“胡重擼下來了?”
“差不多。”何山青說:“有人實名舉報胡重和他妻子通姦。”
“這麼狠?”白路有點兒吃驚。
“有個姓劉的傢伙在論壇發帖子,把材料上遞相關部門。說通姦時間長達兩年之久。那傢伙是區某辦公室科員。這帽子綠的,估計是個男人就受不了。”
網絡上一直在封鎖和胡重有關的新聞消息,何山青想弄他也得等段時間。這次不同。劉姓科員在最大論壇實名舉報,已經超出新聞消息的範疇。實名舉報有個好處,無論將來出什麼事情,都由發帖子那傢伙承擔法律後果,和網站無關。所以網站不害怕。
現在的問題是,國家依舊在封鎖和胡重有關的消息,已經持續好長一段時間。當這個帖子出現之後,論壇的第一反應依舊是刪貼。
論壇刪,劉姓科員就繼續發,後來不知道爲什麼,論壇沒有再刪帖子,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已經快速變成熱貼之一,並有人把豔照事情連接到一起,說明胡大區長有多麼熱愛在牀上鍛鍊身體。
在這種情況下,何山青很把握機會,在同個論壇的同個版塊內,有關於衚衕誌喜歡古董的事情也被披露出來。
披露之後,更是引起軒然大波,衚衕志徹底出名了,後面的結局不用再想,一定很悲劇。
這是何山青親手搞掉的第一個幹部,很有成就感,問白路:“還有沒有想搞的人?”
白路沒回話,論壇能再次出現胡重的消息,說明當局態度產生變化,去職是最基本的處罰。
也就是說,白路不用再理會這個人,現在的主要問題是追回丟掉的三百二十萬。
丟錢時間太久,有多少萬也被分光了,有可能追不回來。不過白路不在意錢,他在意的是事情本身,既然想偷錢,就要做好被處罰的準備。他想收拾那幫傢伙。
案發這麼久,老邵沒給他打過電話。他唯一打過去一次,被老邵粗暴掛斷。根本瞭解不到任何案情。
老邵不幫忙,林子等人也不幫忙,都不想讓他折騰。可是這麼久時間過去,警察一點消息都沒有,到底是沒查到線索,還是沒抓到人?
見他不說話,何山青問:“嘛呢,又裝思想家?”
“明天珍妮弗來,你讓孫佼佼去接機。”
“愛找誰找誰去。”何山青離開。
許是見白路身體恢復的越來越好,柳文青瘋狂採買各種當季水果,努力壓榨白路去幹活。
所以在何山青離開之後,白路趕去釀酒別墅。
因爲新釀許多酒,大部分封桶後送去標準飯店地下室,那麼大的地方啊,堆滿各種酒桶。還有一部分運來大房子,重新裝滿存酒房間,酒水新釀,需要陳一段時間。
柳文青的目標是用酒桶堆滿別墅和飯店所有的藏酒間。
既然開始釀酒,高遠一衆少爺快速出現,每人抗個十桶八桶的往家拿,完全不嫌麻煩也不怕累。
白路給麗芙和珍妮弗也留出幾十桶酒,在遠郊外隨便租個庫房,同樣要堆滿酒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