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都找不到,幸好關鍵時候,護士長彙報有記者想要採訪白路的情況。於是下一刻,護士長給漂亮護士打回電話:“先別去病房,帶回來。”
護士問白路意見,白路不幹:“食堂在哪?我餓了。”
這傢伙一天沒吃飯,又打架又流血的,到現在才感覺到餓,絕對是抗餓勇士。
護士跟護士長彙報情況,得到允許,帶白路去食堂。
醫院大了特麻煩,專用食堂居然在更遙遠的某個地方,直線距離超過三百米,再兜兜轉轉溜達一圈,遠的跟長征一樣,白路鬱悶道:“我這康復醫療做的有點早。”
護士笑道:“你真逗。”
白路說:“拉倒吧,說吧,幹嘛冒着被領導批評的代價送我回病房?”
護士又笑:“你真聰明。”想了想認真說道:“我想認識你。”
這是什麼理由?白路說:“現在不就認識了?”
“那不一樣,我覺得你特棒,特好,有才有本事還善良,我媽說這樣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神仙,要麼就是僞君子大騙子,不過我覺得你不像。”
“你媽真會表揚人。”白路琢磨琢磨:“你算是我的粉絲吧?”
“不只是粉絲,還得是朋友,你再搞演出的時候給我留張票好不好?”
“我沒法留。”白路回道。
“那帶我進去成不?”
白路愣了一下,這是什麼節奏?
“放心。我就在邊上站着,絕對不搗亂。”護士認真說道。
白路琢磨琢磨,他想推掉全部麻煩事,可人家一大姑娘,這麼熱心對他,實在是拉不下臉子。
說話間來到食堂。大醫院就是大醫院,食堂修的跟飯店一樣,很有西餐廳的感覺,一桌一桌十分乾淨漂亮,從主食到地方小吃。乃至啤酒飲料。那是要啥有啥。而且像大學食堂那麼大,可桌椅偏是拼出不同風格,甚至在食堂裡面搭建出個小臺子,很好看。
白路進門一看:“太誇張了吧。”
“是挺誇張。我們都不在這兒吃。太貴。”護士說道。
“你叫什麼?”白路隨口問下名字。
“你早就該問了!”護士皺下鼻子表示氣憤。然後自我介紹:“我叫雲恩惠。”
“好名字。”
“當然是好名字。”雲恩惠問:“吃什麼?我請客。”
白路看看兜,就有個手機,還是關機狀態。回話道:“隨便買吧。咱倆一起吃。”
“好。”雲恩惠先安置白路坐下,跑去買飯。
過會兒端個大食盤迴來。
這食堂和別的食堂有點不一樣,不是不鏽鋼食盤,而是一個一個顏色古樸的碗盤,用大托盤端回來。
白路說謝謝。
雲恩惠說:“客氣什麼,咱倆是朋友了。”
好吧,是朋友了,白路開吃。雲恩惠跟他搶東西吃,倒是很快樂。
剛吃上一半,雲恩惠電話響起,護士長說和領導一起過來,問他們在哪。
雲恩惠告訴地址後,把自己的碗筷送去清洗桶,坐回來看白路吃飯。
白路笑她做假。
沒過一會兒,食堂門口進來四個人,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應該是大領導,他往裡走,有人不時跟他問好。
領導來了,雲恩惠起身示意,引他們過來。
大領導坐到白路對面,微笑問道:“我們醫院食堂怎麼樣?味道不錯吧?”
白路嚥下口裡食物:“還成,什麼事?”
這傢伙問的很直,領導笑笑,直接說出來意。
對於醫院來說,永遠少不了賊,也永遠少不了醫鬧事情。一般領導多不會在意。可是有一點,這次事件的主體是盜竊團伙,人家組團來偷病人救命錢,醫院就一點反應都沒有?畢竟是全國有名的大醫院,傳出去會有點不光彩。
醫院就一個目的,讓白路少說甚至不說盜竊團伙的事情,假如一定要說,能不能把醫院保安隊和值班民警一起加進去,是大家齊心協力共同抓賊。
白路說:“你們多慮了。”跟着又說:“對了,給我換個病房。”
領導點頭說沒問題,外科不行換內科,總能找出個單人房間。跟着再確認一遍白路是否會跟記者說盜竊團伙的事情。
白路沒心思說廢話,直接回一句不說,繼續吃飯。
領導笑着說聲謝謝,帶人離開。臨走時叮囑雲恩惠好好照顧白路。
等他們離開,白路嘆氣:“這飯吃的,太辛苦了。”
確實辛苦,一半屁股坐着,肚子不敢用力,還得應付領導說話。
吃完飯,拿出手機擺弄。開機沒多久就有電話打進來,是揚鈴,說演出場地租好了,需要花錢。
白路說:“公司帳戶不是給你了?”
“我得告訴你一聲,還有,這麼多錢就這麼交給我,你也太不負責了。”好大一筆錢在你手裡,沒有任何監督隨便花,換成是誰,都會有點兒小心理活動。
白路說:“不算個事兒,以後你會更有錢。”
揚鈴說:“我傻,你不許騙我。”
“再見。”白路直接掛電話。
在揚鈴之後,是邵成義的電話,聲音很沉:“你惹麻煩了。”
“什麼麻煩?”白路完全不在意。
“有記者要去採訪那批賊,據說已經有記者拿到第一手資料,說你太殘忍,在小偷沒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依然繼續攻擊,將他們重傷。”
白路想了想問道:“什麼意思?”這是問題關鍵,把人打成重傷不是問題。問題是誰想搞他。
邵成義說:“小偷偷錢,法院會判;你重傷他們,法院一樣會判;你的罪比小偷的罪嚴重多了。”
“什麼意思?”白路再問一遍,老邵沒說到重點。
“意思就是,如果這次沒人保你,你得蹲監獄。”
白路笑了下:“老邵,說話幹嘛這麼含糊?”
“好吧,我不含糊,胡振興要見你,不光是他要見你。柴遠航也要見你。”
“柴遠航是誰?”白路問。
“柴定安他爹。”
白路琢磨琢磨:“是何小環的事情?”
自白路住院以來。唯一一個知道他住在哪裡、卻沒來探望的人就是何小環。不是何小環不想來,是白路不讓她來。
何小環肚子裡的孩子是老柴家的種,老柴家肯定不允許柴家子弟生在外面。爲保住孩子,也是爲保護何小環。白路說。只要他不在場。你不能離開家門一步。
他可以斷言,老柴家從來沒停止過解決這件事情的想法。
既然老柴家想解決這事情,那麼今天早上。胡振興爲什麼要和白路道謝?
前次龍府小區槍擊事件、加上醫院槍擊事件,白路都是很配合警方,但是再配合,堂堂大局長鬍振興需要跟你說聲謝麼?
事出反常必有原因。
昨天晚上,白路在醫院抓槍手,雖然也是把對方搞成重傷害,但是沒辦法追究白路責任。胡振興只能放棄那次機會,並委屈道謝,希望可以和平解決何小環的事情。
這次不同,醫院監控、羣衆拍攝、還有小偷的驗傷報告和證詞,絕對能告倒白路。
再是英雄,再是好心,也得遵守法律!
胡振興逮到機會,自然要和白路談判,只要白路同意打掉那個孩子,胡振興會替他把這六個賊好好收拾一頓,然後再做些補償,反正是條件交換。
假如白路不同意條件交換,胡振興會把這件事情搞大,讓記者採訪竊賊,詳細說明白路有多殘忍,也說明他的違法事實。
縱然白路身上帶傷卻依然見義勇爲的精神很值得大家學習,可有一點前提,他違法了,對別人造成傷害。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好人白路打傷別人,一樣要接受法律審判。
胡振興沒打算一定要關住白路,那些事情不須考慮,只要把這件事情推到全國關注的高度,自然有人幫他說話。
至於以後會如何發展,無非是雙方力量對局後慢慢折騰。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只要把事情推到法律高度,推到全國人民眼前,國家老大也會站在老柴家一邊。
咱是法制國家,公民必須守法!這是基調!
這事情的爭執焦點,一個是法,一個是情;一個是制度,一個是民心。
按古老祖國幾千年的道德觀念來說,遇到賊就該抓該打,此是民心所向。可民心和人情道德,能不能大過法律制度?
現在,胡振興讓人按住六個賊,只等白路一句回答,回答的滿意,各方力量一起使力,白路重傷竊賊的事情便會化爲烏有。
反之,雙方拼鬥,白路肯定要變悲慘。
整件事情很簡單,一想便知胡振興的用心。所以白路很不爽,有什麼事情可以衝他來,幹嘛要連累一個孕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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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邵成義聽他提及何小環,回話道:“是。”
就一個字,說出很多無奈。
白路琢磨琢磨,問道:“我幫你們連續搞定三個殺手,在宣傳上無比配合,你們就這麼對待我?”
邵成義低聲回話:“不是我們,是胡振興和老柴家。”
“我要是不見他們呢?”白路問。
“你先好好想想,我一會兒給何山青打電話,讓他幫着想想辦法。”老邵建議道。
白路笑着搖頭:“不用。”
可惜老邵看不見他的搖頭,也看不見他嘴角的陰冷笑容。
胡振興想搞我?胡振興是國家高級幹部,不至於像柴定安那樣安排好幾個家,我就不信,天底下還能攔住我的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