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瘋狂建設的城市,想買住房,那是一堆一堆,無窮無盡;但是想在新飯店附近,找個面積合適的廠房,卻是實在難尋。
開車亂溜達一氣,很快過去倆小時,路上多是售樓廣告牌,一個個巨大無比,什麼精英樓盤、帝王享受、富貴之地的一堆亂吹,卻沒有他想要的場地。
沒辦法,只好繼續東行。城市裡沒有合適地方,咱去農村行不行?
就在準備開向未知名地區的時候,電話響起,是沙沙,告訴他有人偷他的車。
白路下意識說道:“怎麼可能?我開着呢。”
“不是大黃蜂,是黑色那輛。”沙沙說。
“怎麼回事?”白路問。
沙沙兩句話說明情況,有個瘦子去偷車,被保安當場抓住。調監控錄象看,小偷目的很明確,進入小區後,看也不看停在道邊的一堆名車,目標直指喜羊羊,只是那車有點難偷,小偷折騰兩分鐘沒打開車門。在兩分零一秒的時候被保安抓住。
不是保安有多厲害,實在是白路太有個性,整個小區就這一個光頭,整個小區也就這一個開面包車的業主。想認錯都難。
小偷倒黴被抓,物業徵詢業主意見。白路說:“你告訴物業,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沒意見。”
他真的沒意見,抓賊麼,送交派出所就是,難道你還敢徇私不成?
沙沙說知道了,掛上電話。
突然接到這個電話,白路認真工作的想法馬上就沒了。他的思維跳動幅度太大,從有人偷車一下子跳到去海南遊玩的事情上。
以前跟沙沙說過,放假時帶她好好玩。還跟柳文青說過,等她忙過這一段,帶大家去海南看海。可是直到現在。沙沙要開學了,新飯店也要開業了,甚至冬天都要過去了,這個遙遠的海南還沒有去過。
工作麼,永遠都沒有做完的時候。
把電話丟在副駕駛上,白路計算時間,看看能不能擠出時間帶沙沙出去玩。
不誇張的說,這傢伙太過溺愛沙沙。他打小缺少母愛,沙沙也是一樣。在遇到沙沙之後,硬是把自己當成沙沙父母那樣照顧她。公主算什麼?公主有的是。皇后算什麼。皇后也有的是。沙沙只有一個。
至於那個所謂酒廠,有沒有的真不太重要。找不到合適地方,就找高遠借房子。先小批量製作水果酒就是。
正想着,電話再次響起,是何山青,一接通就是質問:“你是豬腦子麼?”
“怎麼了?”
“有人針對你,你車邊就是蘭博就是大法。那傢伙都不偷,單偷你一輛破小面,不覺得有問題?”
“你想多了,針對我幹嘛?最多是針對車,那車比我出名多了,全北城就一輛。”白路想的很明白。在車迷眼裡,曾贏了幾大賽車手的喜羊羊很是酷帥,興許有人想要這車。所以,他並不在意小偷會如何。
“你去死吧。”何山青掛上電話。
白路笑了下,給沙沙打回電話:“我現在去接你,一會兒下樓,想去哪玩?”
“不找廠房了?”沙沙問。
“不找。你想去哪玩?”
“我想回家看看。”
“那就回家。”白路開車回返,先回龍府接人。再開去沙沙的老家。
這一下午倆人都呆在沙沙的老家,買些東西去看望豹子媽媽。
豹子媽腿傷剛剛痊癒,卻是忙前忙後端茶倒水,照例是感謝白路,又說會還錢什麼什麼的。白路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衝沙沙使個眼神,讓她去說,自己找藉口去院子裡看大鵝。
還別說,這大冬天的,大鵝還真抗凍,硬是精神抖擻來回溜達,好象巡邏兵一樣。
年前宰了一批家畜,院子裡稍微有些空,一目可盡。白路站在臺階往下看,怎麼看怎麼顯得冷清。
豹子推門出來:“哥,跟你商議件事。”
白路嚇一跳,這傢伙叫自己哥?可是破天荒第一次,轉身說話:“別這麼嚴肅,怪嚇人的,想說什麼說。”
“那個,我想辭職。”豹子有點不好意思。
“你想幹什麼?”白路發覺自己越來越不明白現在人都在想什麼。
“我想辭職。”豹子重複一遍。
“跟你媽說了?”白路直指問題中心。
“沒有。”豹子說:“現在,我媽腿好了,我想等四月份,要不就五一前後去南方。”
“你還想幹什麼?”白路問:“想不想出國?”
“不想出國,就想去南方呆幾年。”
白路退後兩步,仔細打量他一遍,笑了下再問一遍:“你還想幹什麼?”一樣的話,語氣卻是不同,表達的意思自然不同。
“我不想幹什麼。”豹子小聲回道。
“那就老實呆着,去什麼南方?覺得悶了,去我飯店學廚,要不就上學,這裡的地可以僱人來種。”
“不是,你不知道……”
“沒什麼知道不知道的,就這樣了。”
豹子想了想,猶豫片刻,低聲說:“謝謝你,老闆。”轉身回屋。
鬱悶個天的,又變回老闆了?白路無奈吧唧下嘴巴,叫住他:“那什麼,春天了,地也養的差不多了,過幾天買些種子,該種什麼種多少,告訴我一聲就成。”
“好的。”豹子進屋,不一會兒拿出個小本:“老闆,你看看。”
接過小本,白路很欣慰:“越來越像樣了,這個月加工資,加多少你自己看着辦,不許不加。”
這工資加的一點兒都不誠心,哪有這樣的老闆?不過麼,有這樣的老闆就有這樣的員工,豹子一點不客氣:“加五百吧。”
白路呵呵一笑:“就這麼定了。”翻開小本看了看,還給豹子:“你看着種,錢不夠跟文青說,菜成熟了也跟她說。就一點,別亂加化肥。”
豹子說好,轉身回屋。
白路一個人在外面又站了會兒,沙沙出來,回去自己家。
現在的沙沙家是豹子在住,不過他住另一個屋,沙沙的房間保持原樣,還是和以前一樣破落,大多東西塞進櫃裡,顯得有些空。
沙沙坐在炕沿歪頭看白路。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不過到底沒說。又坐了會兒,跳下地說:“走吧。”
他倆出來。豹子站在門外。沙沙說:“豹子哥,我們回去了,有空去找我玩。”
豹子點點頭,突然說道:“你變白了,也長高了。”其實他更想說。你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也更漂亮了。
沙沙笑道:“我還會長個兒的。”
三個人往外走,然後是道別,上車,離開。
很快汽車開出村莊,繞了一段小路。回到公路,沙沙問道:“咱去兜風好不好?”
“好。”把車往遠處開,轟轟的加大油門。輕易跑上一百二。不過也就是一百二了,白路擔心沙沙,不肯再快。
大冬天的,開着車窗,風呼呼往裡灌。沙沙卻高興的大喊大叫,還大聲唱歌。
白路有點兒好奇:“怎麼這麼高興?”
“高興還不讓?”沙沙反問道。
“讓。必須得讓。”白路陪着沙沙瘋鬧,足足吹了半個多小時的風,倆人才往家走。
家裡人很全,大客廳、小客廳、飯廳都有人。藉口給白路送行,鴨子等人悉數到場,每人做一道菜,等白路回來後,開席。
酒桌上,鴨子帶來一箱白酒,林子帶來一箱伏特加,何山青弄來一箱白蘭地,司馬智帶來一箱威士忌,高遠弄了一箱蘭姆酒。
才一坐下,這幫傢伙馬上把酒抱過來,白路感覺不對,這是有陰謀啊。
聰明如白路,只若沒見,低頭吃飯,悶頭吃肉,不主動發問,也不被動接話。可惜,這五個傢伙有備而來,豈能讓他逃掉。
何山青說:“選一個吧。”
白路不回話,裝沒聽見。
何山青又說:“這是想讓我做主?也好,先喝伏特加。”開箱,拿酒,開瓶,倒上滿滿一杯,送到白路面前。
白路不能再裝看不見了,咳嗽一聲說道:“喝這個酒是有講究的。”
“你要魚子醬?有。”何山青端過來一大碗魚子醬。
“我家沒這玩意啊。”白路顧左右而言他。
“喝吧,別說沒用的話,昨天說什麼?不和紈絝喝酒?我們現在不是紈絝,是你朋友,你可以喝了。”鴨子幫腔。
“你們這是蓄意謀殺。”白路抗議。
“喝吧,大老爺們總得有點愛好,你說你一不抽菸,二不好色,再不喝點兒酒,還是不是男人了?”高遠冰冷說話。
“鬱悶個天的,你們就看着他們迫害我?”白路向女士們發出求助信號,可惜女士們無一人接話,連沙沙都被臨時收買。
見自己一不小心成爲孤軍,白路發狠:“奶奶個熊的,喝,喝死一個少一個,就喝伏特加,女人不管,是男人,全給我倒滿。”
“怕你不成?”五個紈絝一點不含糊,一樣的酒杯,倒上一樣的酒,喝!
付傳琪搬過來一箱紅酒,招呼女人們:“咱喝咱的。”
女人比男人多,男人一共有六個,女人有八個,傳奇妹子,於欣欣,馮寶貝,柳文青,張沙沙,揚鈴,李小丫,丁丁。巾幗不讓鬚眉,除去沙沙、小丫沒喝,馮寶貝稍微喝了一點兒,另五個女人都很兇猛。
白路很感慨,問傳奇妹子:“你喝酒也是天才?”
傳奇妹子回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