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機的時候,因爲麗芙的突然出現,旅遊團衆人都帶着異樣眼光看白路和沙沙,實在想不明白,這倆人既然能過的這麼囂張,何必跟團走?有人竊竊私語,詢問白路背景。
白路只若未聞,拿着山寨手機打遊戲。
玩的正開心,眼看進入下一關,麗芙打來電話,用很彆扭的漢語說:“一路順風。”一個字一頓,頗有白路學英語的氣勢。
白路剛想說你破壞了我的遊戲,電話已經掛掉。不由輕搖下頭,這個瘋婆娘又發神經。
半小時後,旅行團排隊上機,又待些時間,飛機衝入浩瀚天空。
來的時候用了二十多個小時,回去同樣耗時間。飛行沒多久,旅客陸續進入夢鄉。白路很有精神的拿出英語詞典:“可算是有機會學英語了。”遭到趙平和沙沙的鄙視。
白路認爲他倆是嫉妒自己,所以不做理會,拿着詞典狂翻,表情相當認真。就在趙平爲之側目的時候,詞典啪的掉落地上,那傢伙頭一歪,睡着了。
趙平揀起詞典,鄙視那傢伙一眼,學習這麼神聖的事情,怎麼可以用來催眠?他也略微翻了翻,眼睛一閉,追隨白路而去,睡的那叫一個塌實。
幾個小時後,倆人陸續醒來,趙平感慨:“很久沒睡這麼舒服了。”
白路搶回英語詞典:“偷我書幹嘛?我要學不好英語就怪你。”
趙平搖搖頭,認真問道:“你還能再無恥一些麼?”
白路點點頭,認真回道:“能。”
因爲有白路的存在,沙沙過的很快樂,一直到飛機降落北城機場。在下機的時候,白路問空姐:“你們這個。開多久能遇到一次劫機的?”
空姐也挺哏兒:“先生,您想劫麼?”
“開玩笑,都落地了還劫什麼,下次,下次再說。”白路一手拿柺杖,揹着沙沙下機。
一出飛機,冷空氣撲面而來,夜風勁吹。白路揹着沙沙一路小跑,蹬蹬蹬地跑進大廳。
先去取行李。白路把小書包掛到沙沙脖子上,去找自己的箱子。沒多久,五個箱子堆在面前,讓他有點兒撓頭,這玩意可怎麼拿?
想着找空姐幫忙。一轉頭,看見趙平推個行李車過來,邊走邊衝他笑。
白路大怒:“不知道拿倆啊?”
有了行李車的幫忙,出站要容易許多。白路推着行李車來到出站口,看見林子一臉壞笑的看着他,身邊是柳文青。
白路很警覺:“你怎麼來了?我沒給你帶東西。”
林子鄙視道:“瞧你那點出息,走吧。送你回家。”
“拿行李。”白路把行李車推給林子,陪在沙沙身邊慢慢走。
看見五個嶄新的名牌皮箱,柳文青眼睛發亮:“全是名牌啊,哪個是我的?”
白路現學現用:“瞧你那點出息。”
林子把車開過來。奈何後備箱太小,裝不下這麼大這麼多的箱子,到了還是得打車。於是,白路一個人坐出租車回家。林子送沙沙回去。
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分贓。大半夜的,柳文青特興奮。打開一個大行李箱就開始亂叫,一個品牌一個品牌的看過,脫口而出都是英文單詞,白路很怒:“我在美國飽受摧殘,回到家,你還拿英文嚇我?”
林子拽白路到沙發坐下:“告訴你個好消息,於善揚被捅了。”
“這算什麼好消息?好消息是被捅死了。”白路有點不屑。
“好吧,你牛,再說一個不好的消息,何山青也被捅了。”
白路聽的一驚:“太勁爆了,我才離開幾天啊,就發生這麼多大事。”
“事情多了,這幾天你不在,第一食堂被潑糞兩次,五星大飯店被潑糞一次……”
“等會兒,我關門歇着業,咋還有人潑糞?”
“你問誰呢?”林子繼續說:“鴨子炒股你知道吧?”
“上次不是說不炒了麼?”白路問。
“不管炒不炒,反正前天讓他賺個狠的,一單砸下去,賺了一千多萬。”
“哦。”白路對炒股不感興趣。
“你不問問原因?”
“沒什麼可問的,文青,你說房東找我,什麼事?”
柳文青和李小丫一起看新買的衣服,一大堆又一大堆的,看的倆女人眼花繚亂。聽到白路問話,柳文青隨口回道:“漲房租,房東說都三個月沒漲了,明年開始漲價,問咱住不住,不住的話,早點通知她。”
“漲房租?五、六千一個月,她還漲?要瘋麼?”
“房東說了,再想住的話,七千一個月。”
白路有點兒小鬱悶,問林子:“你們北城月平均工資是多少?”
“問誰呢?我上哪知道?”
柳文青說:“大概三千五到四千吧。”
“就算四千一個月,房租要七千,鬱悶個天的,房東都是黃世仁轉世麼?”想了想又問:“飯店裝修的怎麼樣了?”
聽到這句話,柳文青把衣服一丟,走過來坐下說:“老闆啊,這才幾天工夫,我長老了見識了,你是不知道那幫工人有多狠,包材料的就坑你,不包材料的就領你去買回扣材料,你不同意的話,他就怠工,老闆,你看我都瘦了,明天給做點兒好吃的成不?”
白路有點不明白:“你不是包給裝修公司了麼?”
“全包給他們,咱就太虧了,再說,就算全包給他們,也得跟着買材料,不然買些破爛回來找誰?”
“你懂麼?”
“我正在努力學,程經理還算不錯,知道我開飯店,給我的建議是簡單,越簡單越好,花錢少。上檔次,他還說如果錢沒問題,不用工板,所有木料都用實木,做一個會呼吸的餐廳。”
白路笑笑:“無本之木,如何呼吸?不過他說的對,簡單,才能顯得大氣。”
“那好,給錢吧。”
“什麼就給錢?”白路嚇一跳。
“如果是全木的話。一平米怎也得五、六百,六、七百的,咱那房間,你算算要多少?”
“你搶錢啊,誰敢賣這麼貴?”
“還沒買紅松呢。那玩意都得好幾千,我就是取個平均值。”
“你牛。”說到錢,白路跟林子說:“明天還你錢,把卡號給我。”
林子拿出張銀行卡:“存這裡吧,有空找你拿。”
“也成。”白路收起銀行卡又問:“何山青是怎麼回事?”
“運氣不好,活該倒黴唄,走大馬路上。遇見搶包的了,一刀下來,胳膊差點沒了,把他媽嚇的。嚴令和小慧分手。”
“不會又是和小慧在一起吧?”
“怎麼不是?上次在服裝學院門口被捅,這次在電子商城門口被砍,兩次都和小慧在一起,不過也算做件好事。何公子兩次受傷,加上老羅家悶頭使勁。滿北城的公安聯防忙的團團轉,這不是年根了麼,要過年,很多小偷都來大城市領工資,他們這一折騰,直接打掉四十三個偷竊團伙,我靠,四十三個,不抓不知道,咱身邊有這麼多賊。你知道三百路車吧?就早上上班倆小時,逮到小偷三百多個,嚇死老子了。”
白路點頭:“這件好事做的好,我可以代表廣大受益的百姓去慰問小三,在哪家醫院?”
“不用去了,就是出了些血,沒斷骨頭沒傷筋,在家養着呢。”
白路恩了一聲,起身去四個皮箱裡扒拉扒拉,回來跟林子說:“都是些破爛,不給你了。”
林子鬱悶:“你還能更不誠心一些麼?”
“如果你有這個需要,我可以。”白路坐下。
“算了,走了,明天來找你。”
“明天還來?你想幹嘛?”
林子根本不回話,開門下樓。
看看圍着皮箱、勤快比量衣服的小女子們,白路咳嗽一聲:“收拾收拾,幹嘛呢這是?”起身上樓。
第二天上午,白路去飯店收拾衛生,將將九點鐘,發現對面的第一食堂居然有人在排隊。
白路深以爲然,看來,只有被潑過糞的飯店,生意纔會好。
開門進店,屋裡很乾淨,勤快的李小丫每天都收拾。
他就是略微收拾下廚具,然後就沒事做了。於是拿起手機玩遊戲,剛打開遊戲,忽然覺得少個什麼東西,起身出門看,鬱悶個天的,免戰牌丟了。
“看什麼呢?”高遠在身後說話。
“你怎麼來了?”白路走回飯店。
“來給你接風洗塵,前兩天,有人送來兩條金槍魚,說這玩意生吃最好,下午讓人給你送來。”
“你搞沒搞錯?老子剛回來……”
“你可算回來了。”白路沒說完話,房東來了。
他的房東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雖然是冬天,穿的並不多,進屋就跟白路說話。
知道是問房租的事,白路說:“我考慮考慮成不?”
“可以,緩你兩天,十八號之前告訴我,如果你不租,我好租給別人。”
“知道了。”白路應了一聲。
談完正事,房東打量飯店:“裝修的還不錯,有對面飯店好吃麼?”
白路聽的無語,我這飯店開了快仨月,可以說聞名海內外,你就住在附近,居然不知道?嘆氣道:“湊合。”
“第一食堂不錯,你面積小了,又沒有專業廚師,要被搶生意的。”
“沒事,歡迎來搶。”白路不在意。
見這傢伙完全在意,女房東也懶得勸,再說幾句話,轉身離開。
高遠跟着往外走:“晚上來吃飯,做好一點兒。”
“到底誰給誰接風?”白路問。
高遠不接話,回答他的是汽車發動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