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太大正事,簡單來說,他看不慣鄭光遠的行爲。
鄭光遠打的好算盤,藉着兩國廚師比試的機會,給花園酒店做宣傳。在商言商,這當然無可厚費。可是這傢伙有眼無珠就不對了,竟然錯過白路,而是選了其他五人代表中華廚師。之後更過分,鄒小櫻和白路發生矛盾,他只在意鄒小櫻,全不理會白路。
不管怎麼說,白路是陶方冉一力推薦來的,就算給陶方冉面子,你鄭光遠也不該這麼做。
因爲這個衝突,林子很不高興,主動跟高遠打電話,說明昨天發生的事情,想要陰鄭光遠一次。
高遠聽後,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羅天銳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爲難白路?
因爲中天飯店的事情,羅天銳吃過白路做的飯。
而昨天的比試,五名評委中,只有羅天銳喝到豆腐湯。他應該知道白路的手藝,可是爲什麼要打翻湯碗,並且隱下白路做菜很好吃的事實。
一個是陰鄭光遠,一個是提醒白路小心羅天銳,兩件事情加一起,高遠纔會走上這一趟。
卻是沒想到,羅天銳和白路的矛盾,已經鬧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高遠問:“羅天銳是怎麼回事?”
白路懶得想這些問題:“不知道。”
“他拉攏你,說明很需要你的手藝,可是說到底,你就是一個廚子,沒什麼利用價值,不應當啊。”高遠說。
沒心沒肺的白路打斷他的胡亂猜測:“想這麼多幹嘛?中午請你吃飯。”
“吃什麼吃,還有正事沒談。”
“還沒談?剛纔你說的是什麼?”
高遠怒了:“豬,給我閉嘴!聽我說!”
白路白他一眼:“懶得理你。”把高遠氣得沒法沒法的,到底也沒能說出他的正事。
時間一晃而過,將到午飯時間,白路給沙沙做好午飯,去飯店開門。
走出小區,看到街道上烏秧烏秧的全是人,有五十多人在排隊等吃飯,另有五十多人站在飯店對面的人行道上,穿什麼的都有,不說話,也不動。
那些人的前面依舊停着一輛老款福特。
這傢伙還沒完了?白路走向福特車。眼看走到車前,車門打開,走下羅天銳,以一副很平和的語氣和他說:“你先營業。”
白路看看他,又看看那五十多人,一句話不說,開卷簾門,開店門,五星大飯店開始營業。
二十分鐘後,吃過午飯的李小丫和高遠過來,一看到五十多條漢子,高遠暗歎口氣,也不和羅天銳打招呼,直接走進飯店,問白路:“叫人?還是報警?”
解決事情有很多方法,好用的纔是最正確的方法。
白路淡聲說話:“沒事,我自己來。”他本來想勸走高遠,可是也知道一定是廢話,不如不說。如果真那樣說了,高遠指不定會氣成什麼德行。
果然如他所料,高遠罵道:“你自己來個屁。”給何山青打電話。
白路趕忙從廚房裡竄出來:“你想幹羣架啊?”
“那怎麼辦?總不能吃眼前虧。”
“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別耽誤我做飯,還有,別告訴小三他們。”
高遠想了想,收起手機,站在廚房玻璃前往裡看,他在看菜刀。
白路吧唧下嘴巴:“至於不至於,你不欠我的。”
高遠懶得解釋,雖說和白路的關係只能算是比一般朋友稍好一些,不值當爲他拼命。但是眼看白路出事,他實在沒辦法逃跑,因爲過不去自己這關。
高遠很驕傲,驕傲的人不會當逃兵。
高遠不說話,白路也不說,回廚房繼續幹活,李小丫有點害怕,也不擦桌子了,走過來小聲說話:“老闆,報警吧。”
白路笑笑:“沒事的。”
“怎麼會沒事?”
“怎麼會有事?”倆人像說繞口令一樣對話。
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會有事發生,李小丫不知道,門外的客人同樣不知道。
因爲突然出現的五十多人,白路門口排隊的客人在漸漸減少。
沒過多久,十二點鐘聲響起,飯店正式營業。
今天的情況有點兒特殊,無論是在飯店用餐的客人,還是買飯回家的病人患者,盡是快來快去,不到半個小時,店內外整個一空。
倒是有十幾個人很仗義,一定要留下看看發生什麼事情,甚至有人報警。不過很奇怪,有兩個人打電話報警,卻沒有警察到來。連近在咫尺的小王村路派出所也沒有出警。
至於那些想留下幫忙的客人,白路在感謝過後,用謊話騙走他們,說認識那些人。
又過了會兒,飯店打烊。可是李小丫和高遠都不肯走,要陪着他。李小丫有些緊張,一勁兒讓白路報警,見白路不肯,又讓他趕緊逃跑。
高遠進廚房拿把菜刀出來,站在白路邊上。聽到小丫的建議後,贊同道:“逃跑也成,先躲過這個風頭。”
白路笑了:“你倆以爲我傻麼?一個人打五十人?趕緊走吧,我一會兒就回家。”
沒人聽他的,尤其小丫頭,緊握小拳頭,雖然有些害怕,也雖然一直讓他報警,可堅決不肯離開半步。
見勸不動他們,白路吧唧下嘴巴,懶洋洋推門出來。
他一出門,福特車門同時打開,打扮得乾淨利落、很有富貴氣的羅天銳微笑下車。
這傢伙真有派,白路回頭看高遠,那傢伙也是官二代,穿着打扮算是不錯,只是太過隨意,往好聽裡說是休閒,完全沒有派頭。
羅天銳不一樣,永遠打扮的像白馬王子一樣板正,一身氣勢更是高傲凌人。
打個比方,高遠有點像葉開,羅天銳像年輕版本的上官金虹。
兩人對視一會兒,羅天銳說:“我一定要揍你一頓。”
白路想了想:“我真想再給你一拳,可是吧,你太麻煩了,所以……”話沒說完,轉身就跑。
羅天銳愣了一下,剛想喊追,白路已經竄出去十幾米遠,下一秒就跑出二十米開外。羅天銳笑了笑,沒必要追趕,輕聲說道:“帶他們去吃飯。”
一旁的跟班說聲是,沖人行道上的人羣招下手,跑過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跟班拿給他一沓嶄新的人民幣:“去吃飯,晚上六點再過來。”
漢子接過錢,說聲謝謝老大,帶人離開。
羅天銳和跟班坐進福特車,調頭開走。
十分鐘後,白路悄悄回來,問高遠:“都走了?”
高遠有點鬱悶:“你怎麼能逃跑呢?”
白路露出無辜表情:“不是你讓我跑的麼?”
好吧,我讓你跑的,高遠說:“晚上,他還會再來,你往哪跑?”
“晚上再說。”關店門,和李小丫回家,告訴她回家以後什麼都不許說,一定不能讓沙沙和柳文青知道。小丫很聽話的重重點頭。
高遠自己開車離開。
因爲害怕說漏嘴,一回家,李小丫就開始睡覺,直睡到晚上,飯店營業,她還在睡覺。
白路給女人們做好飯菜,自己隨便吃兩口,去飯店開門。
今天晚上的五星大飯店很熱鬧。
首先,邵成義來了。身爲東三分局副局長,不來不行啊。
中午,羅天銳來砸場子的事情,他老早得到消息,但是沒辦法來。後來報警中心又轉給下面派出所兩個接警電話,同樣沒辦法出警。
在他的認知中,這屬於神仙打架,小鬼們能避則避。
整個中午,邵成義都有點兒緊張,擔心打羣架打出人命。雖說羅天銳會給交代,但問題是,白路身後還有高遠一羣公子哥,沒人知道後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無論傷的是誰,如果想秋後算帳,自己這個局長很有可能成爲倒黴蛋。
他不想平白被牽連,只能多加關心,派人去現場監視。
後來,聽說飯店老闆跑了,沒打起來,邵成義略鬆口氣。可是也知道事情絕對沒完,能躲過中午、躲不過晚上,所以在快下班的時候跑來飯店,想在倆人衝突前勸服白路,讓他低個頭服個軟,找人說和,能不打架就不打架。
見白路走到飯店門口,邵成義趕忙從車上下來。白路笑着看他一眼,開卷簾門進屋。
邵成義跟進屋:“白經理……”
剛說了三個字,門外連續停下幾輛車,剎車聲音很刺耳。
邵成義面色一變,轉身看,有轎子,有中巴,呼隆呼隆往外下人。邵成義趕忙說完剩下的半句話:“能不能和羅公子講和?”
白路聽的一樂:“你叫他公子?喂,你是不是黨員?”
聽到這話,完全沒有懼怕的意思,也毫不緊張,邵成義暗歎口氣:“當我沒來過。”轉身出門。
外面忽然來了許多人,邵成義以爲是羅天銳的手下,白路也是這樣認爲,其實猜錯了,是高遠找來的人。
店門打開,走進來高遠、何山青五個人,何山青斜着眼瞪白路:“不夠意思啊,有熱鬧不叫我?”
白路看他一眼,抱拳道:“佩服,佩服,我活了這麼久,第一次看見一個人斜着眼睛也能瞪人,教教我唄。”
“我教你個腦袋。”何山青罵道。
看這幫傢伙擼胳膊挽袖子的,分明是想幫忙。白路嘆氣:“你們來幹嘛啊?我自己就能搞定,你們一摻和,得,事情準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