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廳是間小包房,最多坐六人,此時坐着大小王加上雪兒。
白路進門後把服裝袋子往裝餐具的櫃子上一放,問王某墩:“您老人家想幹嘛?”
“吃飯。”王某墩笑眯眯招呼他。
雪兒站起來打招呼:“路子,來了。”
白路說來了,看眼雪兒,這妹子微笑滿面,眉眼間盡是春意,看來昨夜過的很好。
走去大老王身邊坐下,對看一桌子麻辣風味的菜餚說話:“開吃?”
“早就該開吃了。”大老王說:“我這個混蛋侄子,你不來硬是不讓我吃飯。”
白路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小老王還在演呢。便是笑眯眯跟王某墩說道:“王尊同學,剛在樓下看到你仇人,混蛋王某墩欠我幾十萬不還,自己倒是過的逍遙,下去揍他?”
王某墩大度道:“不就幾十萬?哪有吃飯重要,要用好心情享受好食物,才能擁有美好生活。”
這傢伙沒救了,白路搖搖頭,指着身後櫃子上的服裝袋說:“你倆的衣服,我也不知道誰是誰的,回去自己分。”
王某墩問:“是大牌子不?”
白路沒說話,拿筷子開始吃飯。
雪兒看眼服裝袋,都是一個品牌、共六個袋子,笑着跟王某墩說:“國內一線品牌,是西裝吧?貴的大概要一萬多一套。”
“國內的啊?”王某墩說:“湊合穿吧。”
白路不理會他說什麼,專心吃飯。可王某墩找他有事。給他倒上白酒:“就這麼定了,給雪兒弄個角色。”
雪兒假裝不好意思:“這樣不好吧?”
王某墩說:“昨晚你不是這樣說的啊。”
雪兒趕緊瞪他一眼:“昨天我喝多了,一早就睡了,謝謝你送我去賓館。”
王某墩說:“這謝什麼,應該的。”跟着又說:“一會兒還送你去賓館。”
“瞎說什麼?一會兒我回家。”雪兒說話時,拿眼睛偷瞄白路。
白路當沒聽見,認真吃飯。
王某墩又來騷擾他:“聽見沒?安排個角色會死啊?”
“我又不是導演。”白路不答應。
王某墩怒道:“想死是不是?就麻煩你這麼點兒事也不辦?”
白路說:“爹,他欺負我。”
聽到這話,大老王朝王某墩拍桌子:“反了你了?老實吃飯,我告訴你大侄子。不要以爲小一輩就可以亂來。照樣收拾。”
雪兒趕忙勸話:“不說這個不說這個,來,大家喝一個。”
等一杯酒喝過,雪兒跟王某墩說:“尊哥。別再說演戲的事兒了。你不幹這個不明白。劇組裡導演是老大,無論做什麼事都得問過導演才行。”
王某墩說:“可昨晚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是說出錢的纔是老大麼?”
雪兒又有點兒急了:“瞎說什麼。昨晚我喝多了,是一個人睡的,怎麼能和你說話,除非……除非你趁我喝醉酒佔我便宜,說,你是不是佔我便宜了?”
王某墩被問愣住,半張着嘴巴停了片刻回道:“沒,絕對沒佔,我也一個人睡的。”
“就是啊,咱不說這個了,來,吃飯。”
聽他倆說話,白路暗笑道,這是在玩欲蓋彌彰的遊戲麼?
當王某墩不在提起演戲事情,一頓飯吃的波瀾不驚,不到一小時結束。飯桌上,雪兒最是忙碌,一會兒跟這個夾菜,一會兒給那個倒酒,對白路尤其殷勤,軟話輕訴,那叫一個溫柔誘惑。
白路當是幻覺,高興了隨口應付幾句,不高興就閉口不言。只心下略有好奇,這女子當着王某墩的面如此表現,又不承認在一起睡過,是想做什麼?
當飯局結束一小時後,他知道答案。
吃完飯,白路去結帳,然後送大老王回家。小老王送雪兒離開。
到家後陪老爹說會兒話,又讓老爹試下西裝,這才離開。
剛走到三環路,還沒攔車呢,一個陌生的電話號在手機屏幕出現,接通後是雪兒,柔聲柔氣地說謝謝他請吃飯,詢問白路下午做什麼,要請他唱歌。
白路這就明白了,難怪飯桌上要說是一個人睡的,敢情是不肯放棄我這個目標。
不由有點兒奇怪,這女人是太聰明還是沒有智商啊?瞎子都能看出來她和王某墩發生過什麼事情,她硬要努力撇清。
好吧,假使你們沒發生事情,可昨天被王某墩抱走時爲什麼沒有反抗?前面還在清醒地癡纏白路,後面被人抱走時馬上就喝多了?多到被人抱走許久也來不及喊句救命?
遇到這種大神級女人,白路向來是敬而遠之,回話說有事要忙。
雪兒再問晚上呢,她請吃飯。白路笑道:“晚上也有事兒。”
“那我請你去夜店玩,我知道兩家夜店可好玩了。”雪兒堅決不肯放棄。
就這時候,白路的手機有來電提示,白路輕出口氣:“有電話進來,先掛了。”
掛掉這個電話,接通另一個,王某墩用嚴肅認真的語氣說道:“女二,必須要搞定,最差女三。”
白路說:“你瘋了?”
“瘋什麼瘋?剛送她回家,在路上跟我說的。”
ωwш⊕ T Tκan⊕ C O
白路哈哈一笑:“女幾都沒有,再廢話以後不給你錢了。”
“當老子怕你?老子在天北海南還埋着金子呢。”
“你去把那些金子挖出來,賣了給她拍電視。”白路亂出主意。
“休想!那是我養老的錢。”王某墩居然很有理想。
白路笑道:“你去地裡養老?那正好,不用往外挖。”
“要死是不?”王某墩說:“女三必須搞定!你搞定了。我晚上才能去找她。”
“她就那麼好?”白路無奈道。
“你不懂的,有的女人只有零距離接觸才知道有多好。”
白路說:“我不想懂。”跟着又說:“我有個想法啊,假如說晚上給你兩萬,你可以去滿北城的大小夜店去泡妞,你覺得這想法咋樣?”
“此話當真?”王某墩來了興趣。
“你覺得呢?”
“很好很好,這纔是我的乖侄子,你在哪?我過來拿錢。”
“一會兒打你卡里。”
“多打點兒。”王某墩已經忘掉雪兒。
白路掛掉電話,在附近找家銀行轉帳,然後打車回家。
家裡面,沙沙和花花每人抱個大劇本在看。滿快樂拿根教鞭來回溜達。不時衝花花、沙沙叫喚一聲。
進屋後看到這一幕,白路很不解:“你們幹嘛?”
“熟悉劇本。”滿快樂說。
“劇本?你是老師?”白路問。
“不是。”滿快樂放下教鞭:“就是過過癮。”
沙沙說:“哥,下個月我們得去外地。”
“啊?”白路問:“你行麼?”他不想沙沙再吃苦。
沙沙說:“怎麼不行?以前我都是一個人種地,拍戲比種地輕快多了。”
“哦。”白路不想讓沙沙去外地。問道:“去哪?”
“江南水鄉。哈哈。聽這四個字就夠詩情畫意。”沙沙有點開心。
白路琢磨下:“你們幾個人去?”
“就我們仨。”沙沙指着花花和滿快樂說。
“丁丁呢?”白路下意識問話,跟着想起丁丁上午在家,根本沒出去。也就是沒去和於紅兵籤合同,馬上又問:“丁丁不和你們一起?”
“於導演說丁丁姐不能演主角,可是演配角吧,人漂亮、有名氣,怕我們壓不住場子。”沙沙回道。
白路明白過來,丁丁大美女被勸退了,當時很開心地過去敲門:“恭喜你被開除。”
“我開你個腦袋,老孃在你身邊站一上午,你都沒想到我沒選上,到底是有多不在意我?告訴你,老孃一直憋着火,說吧,打算怎麼平息老孃這股怒火。”房門猛地打開,丁丁怒眉張目大聲說道。
啊?這丫頭不按劇本演啊。白路趕忙後退:“我走錯屋了。”
“走錯你個腦袋,上午忽略我,現在來氣我,二罪並一,說吧,打算怎麼補償我?”丁丁回去牀上一摸,拿起個老太太用的那種按摩用的小軟錘,輕輕一甩,錘頭上下晃悠。
白路正色道:“說話歸說話,不帶動武器的。”
“就動武器,你咬我?”丁丁晃着小錘走過去。白路大喊一聲:“救命啊。”嗖地跑掉。
丁丁冷哼一聲:“算你跑得快。”下一刻,一種有點落寞有點失望有點無奈的表情出現在臉上,長出口氣,靠住門框往外看。
白路一氣跑回房間,先脫外套,稍微歇口氣,給丁丁打電話:“sorry啊,真不是故意的,那什麼,改天補償你,你喜歡啥?買給你好不好?”
“我喜歡航天飛機。”
“換一個。”
“航空母艦。”
“再換一個。”
“飛機。”
“再換。”
“遊艇。”
“繼續換。”
“別墅、跑車、游泳池……就說你能買得起什麼吧。”丁丁說道。
白路回道:“就說你想讓我花多少錢吧。”
丁丁不說話了。
白路琢磨琢磨:“要不給你買個遊艇?”
“買了放哪兒?就算什剎海讓放,怎麼運進去?空投?”
“存放到不太遙遠的津城可好?”
“不夠費勁的,給我買玩具吧,買個特別大的地圖,買許多玩具車玩具兵,咱倆打仗玩。”
白路汗顏:“電腦遊戲就可以。”
“是啊。”丁丁想想說道:“欠着吧,你記住欠我一次。”
這話聽着耳熟,白路思考一下,想起珍妮弗說過。
前幾天去醫院探望爲維護白路而打架受傷的少年,因爲有記者在場,珍妮弗跑來跑去引開記者,讓白路等人從容上樓下樓。回家時,珍妮弗就說過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