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輕輕摸過小白身上各處,最大的問題還就是那條斷腿。輕聲跟小白說:“我要幫你治腿,也許會痛一些,你要忍住。”
小白是真聰明啊,衝着白路點頭,然後看向鄭燕子。
它越懂事,白路就越難受。這幫王八蛋,連這麼聽話這麼懂事的導盲犬也打?
將小白輕輕放到值班室的辦公桌上,輕輕撫摸斷腿,找尋斷骨處。這一摸,小白馬上哆嗦兩下,白路也更是生氣。
小白的腿不是簡單斷裂,是連續受到幾次打擊,一處斷骨邊上還有骨裂和碎骨。
白路拿過碘酒往斷腿上倒,然後,他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他想給小白的骨頭纏起來,可是沒有夾板,綁上也是沒用。尤其斷骨處情況複雜,他不能隨便弄,起碼得照個x光,或者有經驗老到的獸醫來處理傷口。
畢竟對動物的身體不太瞭解,不能亂來。
鄭燕子小聲問:“沒事兒吧?”
這是最無助的一句問話,我們經常使用,是因爲即便是真的出了事,我們也只能問一下,卻沒有辦法施救,
白路說沒事,又說如果有事,小白就叫了。
鄭燕子不聽他騙,小聲說話:“小白最懂事,它從不會亂叫。”
直到現在,白路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可偏偏還是沒法問話。心裡的鬱悶不需說了,從兜裡摸出一沓錢。少說有兩千。把錢拿給護士:“x光可以照吧?”
護士說可以。
白路說:“我帶它進去照,只要能照上,這些錢就是你們醫院的。”
護士看看他:“你是白路?”
“我是誰都不重要,現在我要照x光!”白路壓着脾氣說話。
“我去問問。”護士還算不錯,起碼沒說不能給狗照x光之類的話語。
就這個時候,白路電話響起,是何山青,問發生什麼事情,馮寶貝說你很着急的拿着車鑰匙跑出去。
白路沒心思解釋,直接說道:“普海區醫院。急診部。”掛上電話。
而後就是耐心等待。五分鐘後,護士回來說:“可以找醫生開x光單子,但是你得掛號。”
護士很好,醫生也不錯。起碼沒把小白的斷腿算到鄭燕子姥姥的醫療單子裡。
白路說:“你幫我弄。給你身份證。”拿出身份證。又遞過去幾百塊錢。
護士說:“不要錢。”拿着身份證跑去掛號。又回去找醫生開單子,再通知白路去拍x光。
對於一些小醫院來說,如果寵物骨折需要拍片子。交納正常費用即可。只要那狗有合法手續。
小白不但有合法手續,還是導盲犬,於情於理,醫院都不會拒絕這筆生意。
護士在帶白路去拍照的時候,把交費後剩下的錢還給白路,笑着說:“不能拿錢,以後你開演唱會,送我張票就成。”
白路說好,直接說出電話號碼:“以後有事可以打我電話。”
小護士很驚喜,這是意外之喜,趕忙記下號碼。
進入x光室,醫生問白路出去麼?意思是讓他出去,受輻射對身體沒好處。
白路說不,抱着小白,握住斷腿的腿根,然後進行拍照。
夜間看病,大多費用都要貴上一些,包括x光。不過白路不在乎,在拍照一個小時後,拿到照片,去找醫生看。
醫生真是哭笑不得,我是醫生不假,可我不是獸醫!無奈說道:“我看不明白。”
白路着急,只好自己看照片。幸好何山青等人早趕過來,見他舉着片子瞎看,何山青說:“等會兒。”招呼鴨子幾個人去外面打電話。
五分鐘後,他們回來,鴨子說:“再等等,一會兒有獸醫過來。”
爲一條狗,這哥幾個到處打電話找人,除司馬智早早回家,何山青、林子、鴨子,盡是打上許多電話,可獸醫實在不好找,三個人加一起打上三十幾通電話才找到一個獸醫。
這段時間裡的鄭燕子慢慢平復下來,在病房外坐住。她相信白路,只要有白路,小白就會沒事。
可相信一回事,擔心是另一回事,鄭燕子總是有些坐立難安。
二十分鐘後,獸醫趕到,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跑進急診部,第一件事是打電話,等和何山青等人聯繫上以後,很快來到小白身前。
白路安撫小白:“不怕,醫生來給你看病。”
小白髮出聲輕叫,表示聽懂了。
青年獸醫走過來先看小白,看過一遍。白路遞過去片子,獸醫舉起看看,說道:“沒事,養上一兩個月就能好。”跟白路說:“找醫院開夾板。”
白路找來護士:“他需要什麼你就找什麼,該花多少錢絕對不會少。”
對於獸醫來說,小白的傷勢也許真的不算大問題,等找來治療用具,二十分鐘後,小白的斷腿被層層包裹住,獸醫說:“靜養,一定不能使用斷腿。”
這句話和沒說一樣,可白裡依舊錶示感謝,隨手塞過去一千塊錢說聲謝謝。
獸醫說用不了這麼些錢。白路說先留着,也許過幾天還要找你。
獸醫琢磨琢磨,說聲好,轉身離開。
到這個時候,知道小白沒事的鄭燕子終於平靜下來,抱着小白低聲嘟囔着一些什麼話。
白路衝何山青使個眼色,何山清沒看明白,拿手機晃晃,意思是發個短信。
白路懶得費那個勁,拽何山青走到遠處:“問護士,到底發生什麼事。”
不過他既然走出來,就沒必要讓何山青去問過後再告訴自己。索性直接找護士。
護士說她知道也的不多。等她看到的時候,走廊裡已經打起來,幾個人圍着踹狗。
白路問:“誰知道是怎麼回事?”
護士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白路琢磨琢磨:“有監控麼?”
“有是有,不過下班了,得明天才能看。”護士說。
明天?白路記起剛纔有些人在看熱鬧,閉着眼睛想上一會兒,然後在走廊裡到處走,找尋看熱鬧的那些人。
這傢伙記憶力是真好,沒多久找到幾個,都在輸液室打吊針。要麼是自己在輸液。要麼是陪病人輸液,坐在沙發裡或聊天或看書,做什麼的都有。
白路過去問話,問方纔打架是怎麼回事。
那些人倒是認住他來。先後問道:“你是白路?你真的是白路?”
白路說:“我是白路。誰能告訴我剛纔發生什麼事情?”
打吊針的時候最是無聊。無聊時間長了就喜歡聊天,許是因爲白路出現的緣故,也許是這幫人就是想說話。東一嘴西一嘴,把事情述說個大概。
他們畢竟是看熱鬧的,看到的東西比護士多不了多少。等問過他們,白路再回去問鄭燕子,才知道事情整個經過。
晚上,鄭燕子姥姥突然病重。小白早早發現,衝鄭燕子大叫。下意識地,鄭燕子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姥姥,等發現姥姥昏迷過去,趕忙打120救人。
雖然她是個瞎子,可在過去的十幾年歲月裡,都是一個人照顧姥姥,很是堅強,也很是厲害。
沒多久,救護車來到,兩名護士加上一名司機擡着姥姥上車,同時鄭燕子要帶小白上車,經過商議後同意。
然後就是開去醫院接受治療。、
在見到昏迷中的姥姥時,隨車護士簡單做過急救。而等去到醫院,有醫生的加入,已經昏迷過去的姥姥反是慢慢甦醒過來。
鄭燕子姥姥先到醫院,醫生在搶救她。
可在醫生救人的時候,門診部快速跑進來六、七個人,有三、四個人身上帶血,最嚴重一人的耳朵沒了,胳膊上肩膀上,腰間腿上都有傷口,鮮血染成一片暗紅。
他們進來就大喊醫生,護士過來解釋說醫生在治療急症病人,請諸位稍待。
問題是這幫傢伙就沒個好玩意,估計是黑幫電影看的太多,。一個個大咧咧的瞎胡亂說,沒人肯等,又說怎麼怎麼的。
這羣人裡面有個妖豔女人,正和護士用吵架的語氣說話,突然看到小白,直接嗷的一嗓子跳起來。
她怕狗,吵架的內容馬上變成罵狗,又罵醫院爲什麼讓狗進來。
護士說這是病人家屬帶的狗,病人在裡面接受治療。
接受治療?有個青年跑進病房看,房間裡一個醫生帶着個護士在給鄭燕子姥姥做急救。對於腦梗心梗病人來說,在醫療條件不是那麼完善、人手不是那麼充足的時候,所謂急救就是用藥刺激血管膨脹,刺激心臟加大作用力,加速血液流動,減緩病人病情。並通過佩帶在身體上的監視儀器觀察病人狀況。
這個過程說快很快,說慢也慢,短時間內,醫生走不開,需要時刻監視儀器上的數字,也要了解病人具體狀況。
可是在門外漢看來,醫生就是站着亂看,偶爾摸摸病人手,偶爾摸摸頭,偶爾低聲問上兩句。
於是,那傢伙喊醫生出來,先給他們老大治療傷口。
醫生很生氣,雖然他和病人說話,可只是個嘗試,鄭燕子姥姥還在昏迷中沒有醒來。此時有人打擾,醫生很怒的讓他閉嘴。
如此一來,那傢伙不幹了,想要打醫生,可老大的傷口還沒縫,就回去跟老大彙報情況。
病房外,妖豔女人在罵狗,不知道爲什麼,受重傷的老大也是看狗不舒服,讓人把狗趕出去。
小白自然不會出去,它要保護鄭燕子,於是發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