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五個剛離開,劉志邦第二次打來電話:“你答應過,莫非是不敢了?”
“懶得和你廢話。”白路掛電話。
過了會兒,劉志邦發來短信:“你不來,明天放學去十八中門口等你。”
白路當沒看到這條短信,去廚房磨菜刀。磨好菜刀回房間歇息一會兒,估摸着大家都睡實了,拿菜刀去何山青房間。
他要給這幫傢伙弄出個既成事實。
推開門,屏息凝氣,悄手悄腳走到何山青牀前,那傢伙睡的很沉。
白路動動手腕,深深一個呼吸,準備開工,就在這時候,熟睡中的何山青放了個屁,一般響亮一般悠長,但是很臭。
白路正深呼吸,整個人瞬間怔住,轉頭就往外跑,出門後連續幾個大喘氣,努力眨巴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大罵道:“趕緊給老子滾起來!”
“幹嘛?”何山青迷糊着睜開眼,突然看到閃亮菜刀,大喊道:“救命,王八蛋要殺人了。”
“你才王八蛋!你個王八蛋睡覺也能放屁,奶奶個熊的,辣眼睛都!”白路大喊大叫,卻不敢再次進門。
他倆大喊大叫,林子幾個人從客房出來,鴨子揉着眼睛問:“幹嘛啊?”
白路指着何山青的房間說道:“進去就知道了。”
鴨子好奇走進去,片刻後出來:“我靠,你陰我。”
何山青哈哈大笑:“再叫你使壞,敢拿菜刀進屋……你拿菜刀做什麼?”這傢伙想起核心問題所在。
“我拿菜刀了?”白路看看右手:“對啊,我拿菜刀幹嘛?”
“少裝糊塗,這傢伙想給咱剃光頭。”林子退後兩步說道。
鴨子大叫:“鬱悶個天的,你拿菜刀剃頭?萬一失手怎麼辦?”
白路繼續裝糊塗,跟林子說話:“你要爲你說的話負責任。我怎麼就剃你光頭了?”
“我想揍他。”高遠突然說道。
“我也想。”司馬智接話道。
“那就揍。”何山青穿着褲衩從牀上跳下來,撲向白路。
白路大喊:“我有刀。”
“我們還有槍呢。”五個傻老爺們圍向白路。
白路色厲內荏的往後退:“我的刀可快,剛磨的。”
正巧丁丁進屋,手裡拎個紅色手提袋,見這幫傢伙又在胡鬧,笑着說道:“三哥,保安說是你的,拉在電梯口。”
白路蹭的跳過去,指着何山青大罵:“你個臭不要臉的。有女士在知道不知道?居然不穿衣服。”
何山青白着臉回房。
手提袋是硬紙殼做的,兩個巴掌大小,兩面印着喜字。白路從丁丁手裡搶過來,打開後是一包糖,一盒喜煙。還有一個很喜慶的小禮物。
想起早上何山青和自己一起出門,不到中午就回來,白路有點好奇,問高遠:“他去參加婚禮了?”
高遠也覺得奇怪:“不應該啊,參加婚禮哪有不吃午飯的。”
何山青穿好衣服出來,看眼手提袋:“扔了吧。”
白路瞬間化身爲高大全的男主角形象:“知不知道老子最討厭什麼?浪費!任何東西都不能浪費,尤其是食物!”
“你是白癡。”何山青走過來拿手提袋。
“誰結婚了?”鴨子好奇問道。
“沒誰。”
“你敢不說?大刑伺候。按住他,我剃光頭。”白路晃着大刀喊道。
“我靠,還說你不想給我們剃光頭?”鴨子指着他罵道。
“一碼歸一碼,兩回事。”白路拒不承認。
何山青淡聲回道:“說了你們也不認識。晚上吃什麼?”
“我怎麼感覺這裡面有故事?”
“有你個腦袋故事,睡覺。”何山青回去房間。
這傢伙一會兒吃一會兒睡的,絕對不正常。再加上故意丟棄的喜糖……
白路晃着菜刀說:“一定要打探清楚。”跟進何山青房間。
何山青坐在窗前發呆,北城的天有點霧霾。看出去灰濛濛一片。
白路問:“初戀結婚了?”
何山青回頭掃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電視上都這麼演。”整天出錯的電視劇終於演對一個情節。
何山青轉移話題:“駕駛證好弄,找老邵幫忙就成。”
“什麼跟什麼。我說一你說二?”
高遠幾個人也跟着進屋,鴨子問:“你初戀是誰?漂亮不?”
“我靠,你們還能再無聊一點麼?”何山青嘆着氣出屋。
見他不願意說這個事情,大家也就不再八卦,繼續胡鬧之後,送走今天,迎來明天。
一大早,劉志邦再次發來短信,約定下午兩點武術館見。
白路很無奈,決定趕緊解決掉這破事,回信息:“學校門口見。”他不知道武術館在哪,也懶得去找。
劉志邦回過來兩個英文字母:OK。
上午,巴雨時打電話說昨天的鄭燕子又來了,歸還飯盒,表達謝意。
白路說:“問清楚以什麼爲生,幫幫她,我報銷。”
白路是一個很現實的人,他可以對一個人好,前提是你先對他好。他可以很善良,前提是你值得他善良。
鄭燕子知道感恩,他就喜歡幫她,起碼得把她花掉的飯錢還回去。
中午吃過飯,打車去體育大學,不想早到半個小時,就蹲在學校門口發呆。
體育大學相當牛,有許多個國家隊在這裡訓練,學校有各種體育館,也有無數好的運動員。就是校門口有點冷清,馬路很寬很平,關閉大門,偶有學生經過。
蹲了好一會兒,看到的都是運動服。白路覺得有點無聊。
正蹲着,前面走過來三個小青年。每一個都很瘦,打扮的很潮,瘦褲子瘦上衣,有些單薄。
最前面一個小夥面色陰沉,快步從學校門口經過。他身後追上來一個小夥,一把拽住他,大聲解釋着什麼。第三個小夥兒落在後面,看着他倆說話,沒往前走。
小夥甲很生氣。讓小夥乙放手,小夥乙不放,並一把抱住小夥甲,嘴巴貼着他耳朵小聲說話,很是曖昧。
白路馬上有精神了。人活一世,就得多出來走走,否則如何能看到精彩世界的精彩故事?
小夥甲有點娘,好象女孩那樣使着小脾氣,要掙開小夥乙,偏又沒使全力,便是一半僵持一半纏綿的糾纏在一起。
小夥丙站在五米外。表情落寞,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夥乙一直在勸小夥甲,眼看小夥甲要被勸住,直接使出大招。來個兇猛接吻。
白路頓時就傻眼了,這可是大街,國人竟是如此開放?
三個小青年也就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真正是愛情一來。啥都不懼,眼裡只有你我。沒有世界,所以親的很投入。
做爲職業看熱鬧選手,白路迅速拿出手機拍照。
甲和乙是擁抱親吻,倆人親了好一會兒,錯頭擁抱在一起,甲正好面對後面的丙,馬上脾氣上來,跟乙說了句什麼。乙小聲回了句什麼,於是甲又生氣了,甩開乙,繼續往前跑。
乙只好繼續追,可憐的丙始終隔着五米距離跟在後面。三個人邊走邊氣邊勸,片刻離開學校門口。
白路沒看夠熱鬧,起身追上。
走了十米遠,小夥乙又追上甲,低聲解釋什麼。許是說到金錢問題,甲開始脫衣服,丟到地上,大聲道:“你的。”又掏褲兜,翻出手機和錢包:“你的。”丟到衣服上,哭泣着說些什麼。
小夥乙馬上脫掉自己的衣服給甲披上,抱住了繼續勸。
白路慨嘆,現在的小孩真不知道節省。慢慢走過去,慢慢蹲下身子,慢慢揀起錢包和手機,拿着就要走。
倆小青年頓時懵了,大聲問道:“你幹嘛?”
“我揀破爛。”白路認真回話。
“那是我們的東西。”
“我以爲你們不要了。”
“誰說不要的?”
“好吧,還給你們。”白路放下東西,搖着頭往回走。
“神經!”甲和乙也不吵了,齊聲表揚白路。然後揀起東西,依偎着一起離開。可憐的小夥丙,始終是隔着五米距離跟着前進,好象保鏢一樣。
他們離開,熱鬧沒了,白路又變得無聊,突然看到一輛大巴車停在學校門口,下來三十幾個女生,都是扎着馬尾巴,面容清麗,身高相仿,體態相近。和馮寶貝她們很像,
“學舞蹈的女生就是好看。”白路不吝讚揚。
這傢伙蹲着像個流氓一樣,想不引人注意都難。這幫美女學生往校園裡走,有個女生看到白路,仔細多看一眼,問身邊女生一句話。那女生也看向白路,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又問別的女生。
十秒鐘不到,所有女生都看到這個光頭,並有人確認道:“是他。”
下一秒鐘,女生們圍過來:“你是那個吹小號的禿子吧?”
她們嘻嘻哈哈的,完全不是追星的感覺,倒象是找到老朋友一般。
白路不得不起身,雙手護胸,裝出個緊張表情:“你們想幹嘛?”
女生們哈哈大笑:“你是他吧?”舉着手機給白路看,是他吹小號的照片。
“不是。”白路不承認。
“就是你,還敢不承認。”女生們圍住白路:“你認識珍妮弗?”“北城演唱會有你吧?”“幫我們買票好不好?”“你在等誰啊?美女還是帥哥?”“應該是帥哥。”“珍妮弗有舞羣麼?把我們介紹給她好不好?我們跳的可好了。”……
一個對三十個,白路實在沒法回嘴。幸好電話及時響起,白路衝女生們做個靜聲的手勢,接通電話:“有話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