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特費時間,一上午才面試三十幾個人。眼看中午將近,會議室裡還有好幾十口子人。揚鈴問白路:“幾點吃午飯?”
白路嘆氣道:“你不算計我會死啊?”
揚鈴假裝驚訝:“問你吃飯也是算計?”
“我是說叫我來面試!”雖然有點不平衡,但是該做的事情總要做的漂亮。白路吩咐站在門口、負責接待的女職員:“訂飯,統計一下來應聘的,算上員工,每人一個盒飯一瓶水,按你們平常的標準訂。”
揚鈴笑道:“還是老闆大方。”
“大方個屁,把會議室的投影接上,放電影給他們看,咱們繼續面試。”
揚鈴繼續表揚他:“你真有老闆範兒。”
然後接着面試,一直鬧騰到下午四點半纔打發走所有面試者。白路說:“你們先篩選,我走了。”
受李強之託,他還得去見王意。
離開公司,先去地鐵站取車,又買些熟食、水果,一路直行,沒多久進到通縣範圍。
按照李強給的地址,來到一片新建小區,然後停車,拎東西上樓。
這是一棟步梯樓,王意住三樓。確認過門牌號,白路按響門鈴。
三秒鐘後,房門打開,王意冷漠站在門口。
白路有點吃驚,這傢伙問都不問一聲就開門?也不怕遇到賊。擡眼看,王意臉上有血淤,應該是被人扇了不少巴掌造成的。不知道被誰打的。
見到是白路,王意也有點兒吃驚,不過這女人性子淡漠,好象完全沒有好奇心一樣,也不問他爲什麼過來,稍微側下身體:“請進。”
白路進屋:“用換鞋麼?”
“不用。”王意關上房門,引白路去客廳坐。
白路把水果熟食放在茶几上,在房間裡轉悠一圈。
到別人家做客,這樣的行爲很不禮貌,可白路偏偏就這麼做了。而王意更酷。好象沒看見一樣。蜷着雙腿坐到沙發上,面色平靜。
房間很大,三室一廳,一間屋子是麻將室。一間臥室。一間書房。電腦屏幕是開着的。
白路走回客廳坐下:“在上網?”
“恩。”王意的聲音和語氣都很淡漠,和以前一樣。
“租的房子?”
“恩。”
“誰打的?”白路看着王意的臉問道。
“沒誰。”王意聲音依舊很淡。
這個性格淡漠的女人穿一身棉睡衣,蜷坐在沙發上。好象雕像般一動不動。白路從上到下打量她,手腕和脖子都有一點淤青。
白路起身走過去,抓住王意的右手,往上猛一擼袖子,胳膊上是一長道疤痕,就好象我們被擦傷,出現一長道血痕、幾天後結疤的樣子。
白路猛地抓住她胳膊,猛地擼衣袖,王意只在最開始的時候稍微慌亂一下,然後又恢復平靜,平靜看着白路,好象完全不在意別人會如何對待她。
把王意的衣袖放下:“誰打你?萬豪的對頭?還是他的手下?”
萬豪打斷李強雙腿,白路給李強出氣,揍了萬豪一頓,還因爲那傢伙動用槍支,直接弄進公安局,現在正走程序,準備重判。
萬豪混黑道,總有不少對頭,興許遷怒於王意也說不準。
聽到白路問這個問題,王意終於笑了一下:“你關心我?想幫我?”
白路也笑了一下:“你猜。”
王意搖頭:“我從來不猜,什麼都不猜。”然後就不再說話。
當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什麼樣的人都有!不知道是怎麼搞的,一個漂亮女孩竟會有如此古怪的性格。
白路嘆氣走去廚房,不一會兒回來:“冰箱是空的,沒有米沒有面,你不吃飯的?”
王意說:“外賣送餐。”
好吧,你強大。白路沒興趣陪一個不認識的、又很慵懶冷漠的女孩聊天,哪怕你再漂亮,他也沒興趣。於是說道:“李強讓我來看你,那傢伙就是腿斷了,否則一定親自過來。”
說話的時候,注意看王意,王意好象不認識李強一樣,表情無動。
白路心下暗歎,李強算是栽了,繼續說道:“他聽說你最近不太好,車沒了,還被人欺負,讓我給你送點錢,你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如果有事情,可以給他打電話。”說着話拿出一小疊鈔票。
王意淡聲回道:“麻煩你代我說聲謝謝,我不需要幫忙,也不許要錢。”
“好吧,那我走了。”白路懶得和她爭執,放下錢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覺得事情不能這麼處理,拿出電話打給李強,撥通後說了兩句,走回來把電話交給王意:“和他說,我來過了。”他是找藉口讓王意接李強的電話。
可惜王意太酷了,說了和沒說一樣,拿過電話說道:“你朋友在我這,我沒事,謝謝你關心。”一句話說完,就把電話還給白路。
白路無奈接過電話,這女子真是個奇葩。跟李強說道:“就這樣吧。”掛上電話,開門離開。
王意家住在三樓,白路溜達到二樓的時候,從樓下走上來一個光頭大漢,看見白路,狐疑打量一眼,快步上樓。聽腳步聲,正是去王意家。
白路微微搖下頭,這都是故事啊。走過樓梯拐角,下到一樓。溜達出樓洞,走向大黃蜂。
剛走到車跟前,身後有人喊:“站住。”
白路回頭看,是剛纔的光頭大漢,那傢伙幾步竄過來,惡狠狠問話:“你找王意做什麼?”
白路皺起眉頭:“滾。”
大漢已經夠不客氣了,沒想白路更不客氣,當下再不說話,舉拳就打。
白路冷笑着擡臂迎上,只一拳,兩拳相交,喀嚓一聲響,大漢抱着拳頭退開半步,他的指骨關節被打碎。
光頭大漢有點不敢相信,這小子是誰?怎麼這麼能打?
白路一拳打過去,好象遊戲裡的連擊一樣,不打完就不過癮,腳步跟着前挪,身體前貼,左拳跟着揮出,打在大漢的右肋,跟着腳下使力,身體原地左轉,掄起右肘砸下,等身體完全轉過來,左腳猛抽,大漢直接癱倒在地。
打倒光頭大漢,白路站住不動,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看着他。
大漢很抗打,在地上撐了兩下,起身再衝過來。白路冷冷一笑,迎上去又踢一腳,再次踹倒大漢,然後繼續站着不動。
大漢指骨骨折,肋骨和腿骨也是隱隱做痛,有被打斷的跡象,可這傢伙也算是個狠人,不肯認輸,咬着牙第三次站起來。
白路冷笑一下:“白癡。”踏步過去,又是一大腳,大漢第三次摔倒。
大漢脾氣上來,拼着繼續捱打也要站起來,白路就慢慢走到他身邊,冷冷的等着他站起來。
這裡是居民小區,總有人上樓下樓,有人見到他倆打架,只遠遠觀看,沒有想要勸攔和報警的想法。於是,這哥倆擁有一個很安靜的打架空間。
見白路走過來,大漢全不懼怕,繼續咬牙起身。而白路也不廢話,你敢站起來,我就踹倒你,直到你站不起來爲止。
他倆一個站,一個踹,很快折騰過十幾個回合,大漢終於折騰的沒了力氣,雙手撐地,努力坐起來,朝着白路喊話:“你他馬的是誰?”
白路不說話,眼神冰冷看着大漢。
一,他對黑社會、混混、流氓啥的完全沒有好印象。二,他對持武凌人的傢伙也沒有好印象。遇到這樣的人,從來都是打倒服爲止,沒必要多說廢話。尤其光頭大漢是主動招惹他。
“不敢留名字?”光頭大漢努力恢復體力,準備再站起來一次。
“你是白癡麼?”白路冷冷說出一句話:“還不打電話叫人?混子也好,報警也好,我等着。”
他不在意王意會如何如何,但是李強託自己辦事,就當給李強面子,他也得把事情簡單處理一下。
大漢本來有叫人的打算,可是聽到白路這麼冷靜的說話,他有點兒猶豫。猜測這傢伙是誰,爲什麼這麼狂。
“你不想說話?那我來問,在問話之前提醒你一句,我沒有耐心,希望你有問必答。”說完這話,白路冷冷的看大漢:“同意不?”
大漢瞪着他沒說話。
白路說:“可能你沒聽清楚,我再重複一遍,我要問問題了,你聽見沒?”
大漢還是不說話。
白路嘆口氣:“總玩個性。”右腳狠狠一個鞭腿,大漢變成足球,往左邊翻滾兩下。
白路跟過去:“剛纔是個警告,現在正式問問題,希望你能讓我滿意。”
這傢伙一打架,就把自己當成故事主角那麼拽,明顯被香港武俠電影毒害到。
白路問:“誰打的王意?”
大漢不說話。
白路撓撓頭:“你是不是覺得咱倆髮型一樣,我會優待你?”說完話,輕擡右腳,然後輕輕踩下,大漢右腿發出喀嚓一聲輕響。
大漢也很狠,硬是咬牙忍痛。
白路當沒看見他的表情,輕聲說道:“再不回話,斷手。”跟着重問一遍:“誰打的王意?那一身傷是怎麼回事?”聲音冰冷,透出殺意。
大漢一直在忍,也一直在堅強,可是到這個時候,他明顯有點堅強不下去了,小腿在流血,很快洇溼褲子。
白路嘆口氣:“你真想當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