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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路說:“我不瞭解啊,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懂。”
張副主席說:“元龍是會員,你要是想加入,問問他怎麼做。”從這句話可以看出來,他絕對是高看白路一眼,藝術家協會有那麼多會員,他怎麼可能跟每一個人都這麼說話?
白路恩了一聲,張副主席還想接着說話,白路正好電話響起,趕忙說聲不好意思,張副主席笑着說:“你接電話,我去看畫。”施施然走開。
白路去外面接電話,是何山青打來的:“在哪個樓?”
白路琢磨琢磨:“你還沒來?”
“廢話,老子一分鐘幾百萬上下,不得先處理工作啊。”跟着再問一遍:“哪個樓。”
“北面,電影院對面那個樓,沒有停車位。”白路說道。
何山青問:“馬戰到了沒?”
“沒注意,你們有活動?”
“不是活動,馬戰說弄了個舞獅隊,到了吧?”
白路很確定的回答:“沒到。”
“我去!他辦的什麼事?我打電話問問。”何山青想掛電話。
白路覺得不對,問話:“你們商議好了?”
“廢話,你弄個藝術中心,我們弄個舞獅隊,把那些花籃花圈的什麼都就省了,沒那必要,反正也不讓放鞭……不對,老馬可能出事了,我問問。”何山青掛上電話。
白路放下手機,這大青年節的,不會真出事吧?
馬戰沒出事,是舞獅隊出事了。白路一直在關着手機忙活,不知道馬戰和何山青他們的計劃。今天上午,大北城發生起嚴重車禍,早上八點多鐘,一輛豪華跑車超速駕駛,據說時速有兩百多,在十字路口連撞六輛車。死三人,傷十七人,奇怪的是肇事者竟然沒死。他的車都撞爛了,他居然沒死。正在醫院搶救。
舞獅隊有三人受傷,其中倆人傷的是腿,那就別舞了,給馬戰打電話說明情況。馬戰很怒,他是早早來到標準天地。但是一直在處理這件事情,主要是查開車那人的背景,如果可以的話,儘量往狠裡判。
有很多事情是永遠都不能避免的,比如生病,只要是人,不論年紀大小,不論身體如何,總會有些毛病。比如脫髮、灰指甲、牙痛、過敏、雞眼……
車禍也是一直避免不了的事情之一,國外媒體說咱們每年少說有二十多萬人死在交通事故上。國家天天嘮叨着不能超速,不能酒駕,可總有人違反法令。
車禍是四十五歲以下居民的頭號殺手。
眼看街道車輛越來越多,眼看各種司機也是越來越多,我們能做的就是儘量遠離這種危險。可大早上的等紅綠燈,讓我怎麼遠離?
白路在外面站了會兒,估計何山青打過電話,他再打給馬戰。馬戰說:“我在門口,你在哪,我去找你。”
白路說:“我出去。”掛上電話往外走。
馬戰穿的倒是精神。就是表情有點鬱悶,見到白路後先苦笑一下:“舞獅隊啊,兩隻大獅子,可惜沒舞成。”
白路笑着說:“心意到了就成。謝了。”
“謝什麼啊。”馬戰說:“老子這麼喜歡賽車一個人,現在都很安分的遵守交通規則……”
白路問:“是怎麼回事?”
“撞車,死了三個。”
白路一驚;“死三個?”
馬戰知道白路誤會了,解釋道:“不是舞獅隊死了三個,他們是被牽連的,別的人死了三個。我真想弄死開車那孫子。”
白路看他一眼:“非法賽車也是不對的,你以後別折騰了,想玩就去賽車場。”
馬戰看看白路,再想想自己,這哥倆都是有過超速駕駛的歷史,尤其自己還曾經酒駕過。不過那是以前,誰還沒犯點錯啊?可現在不酒駕了,也沒鬧過這麼大事……想來想去,跟白路說:“還是你厲害,堅決不酒駕。”
白路想了下沒說話,單說駕駛汽車,他也是犯過錯,實在沒臉說別人。不過他是大半夜跑車,街道很空……好吧,又是藉口。
馬戰皺着眉頭說:“上個月抓超速抓了一批人,有幾個玩摩托的,還有一堆半夜出來瞎得瑟的,弄進去一批,抓這麼嚴,今天又出這麼一起……真是事情不輪到自己頭上,不知道有多難受。”
白路說:“就這句話說的好,將心比心,咱自己也得注意,成了,進去看畫展。”
馬戰恨恨不已:“那孫子要是敢說自己是神經病,我就弄死他。”
白路說:“那是精神病,還得是間歇性的。”正說着話,趙平從裡面出來,跑過來說:“正找你呢,就這一會兒有三十多幅畫有出售的意向,他們讓我問你,午飯改拍賣?”
既然把畫作擺上展廳,就是做好出售的準備,不過半天就賣掉三十多幅畫?是不是太誇張了?一個是價格,今天的四十五幅畫就沒有一幅便宜的,六位數是起步。一個是展示,先期要靠這四十五幅很牛的作品拉人氣,呼啦一下賣光了,別人還看什麼?
白路問:“沒說咱們要展示幾天?”
“說了,不過很多人還是說要買,說是要商議展示時間什麼的。”趙平問:“這麼多畫,這麼多買家,怎麼商議?”
展覽麼,商品賣出去了,但是要繼續展覽,就得暫時留下商品,很多展覽都會這麼做。問題是,如果這些人都肯給高價,還都要當場拿走畫,你是賣還是不賣?畢竟不是一個兩個客人,如果真能以超高價錢賣出去三十多幅畫,是有點難取捨。
藝術中心開業,在標準酒店包下中餐廳,很多來賓都有享受午宴的待遇,可是好好一頓午宴改成拍賣會,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白路想了下問道:“別人有什麼意見?”這個別人說的是十八位會員。
“他們說聽你的。”趙平回道。
白路問:“按照原定計劃不行麼?”
原定計劃是展覽爲主,可是按趙平說的,今天還真是一個賣畫的好日子,原因就是每幅畫底價是二十萬起。即便是段大青,在現在這個時期,也不敢說隨便一幅畫就能賣到二十萬以上。更不要說名氣稍差一些的趙平,還有那幾位不甚出名的畫手,面對可能出現的超高價,說不動心是假的。
像白路那幅大熊,還沒怎麼的就有人出一百萬購買,你說賣不賣?
說起畫作價錢,要知道一個事情,近幾年的書畫市場跟以前不能比,國家大力反腐,不光高級酒店不好過,書畫界同樣不好過,尤其是這些還健在着的書畫家們。
比如說趙平以前一幅畫可以賣出去十萬,現在三萬都不一定有人收,主要原因是你還活着。你活着,而且還很健康,就是說你的作品未必有收藏價值,買你的畫就有風險,搞不好買畫的人都死了,畫畫的人還好好活着,就是有可能賠錢。同時,你還不是領導幹部,也沒有領導幹部喜歡你的畫,那我爲什麼要買你的畫?
這也是趙平在國內呆了這麼多年,突然決定移民的原因。
人多,各種大家就也多,比如說做飯,光從電視一個渠道,每年就能看到一個又一個著名廚師出現。畫家更是如此,前期憋着心血熬出名,出名以後還不敢隨便畫,經紀人會嚴格控制畫家的創造數量,一年畫個一幅兩幅得了,你這要是每年都畫個十幅八幅的,誰還敢收藏你的作品?誰敢買?
像今天這種展覽,每人出三幅作品,對於展覽本身來說,作品不多,其實每個人可以送上去五到六幅作品,最好涵蓋各個時期的作品,可以看到成長,對畫展、對欣賞者來說都是好事。可對於單個畫家來說,尤其是著名畫家來說,只能說這個數量將將合適。
實在不能再多,再多的話,誰還敢購買你的作品?而且也賣不上價錢。
像今天這種,所有作品起價二十萬,對於段大青這個等級的畫家來說,單一價錢確實不高,甚至算是低價,可是這並不是最終成交價,萬一能一下賣出很多錢呢?
對於一十八位會員來說,他們是真金白銀的拿出一百萬投資,別的不說,能不能先把本錢收回來?
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些畫家跟自費歌手很像,自己花錢出MV,火了,就一直火了。不火,只當熱鬧一次。現在是有機會拿回本錢,甚至賺錢,還能繼續MV,你說要怎麼選擇?
聽白路這麼說,趙平猶豫一下說:“我去問問他們。”說完進去裡面。
這時候,何山青來了,看見白路就說:“你的畫都賣了沒?沒賣我全收了。”
白路看他一眼:“就你自己?”
何山青說:“林子和鴨子在下面看演出,想不到你公司妹子還挺性感的。”
“不對啊。”白路疑問道:“正常情況,不是應該你在下面看美女麼?”
何山青說:“我上來找馬戰。”說着話問馬戰:“那小子救活沒?”
“不知道。”馬戰說:“我這一肚子鬱悶,好好一個舞獅慶祝,給撞沒了。”
何山青說:“那孫子純粹有病,大早上的開那麼快,怎麼還不死?”
白路說:“得了,烏鴉嫌豬黑,你自己什麼德行,怎麼好意思說別人?”
“靠,老子沒撞死過人。”何山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