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想了下,應了下來。
元龍接着又說:“美國總統請吃飯,太帥了,吃的什麼?”
白路說:“比你還差些。”元大先生是參加過國宴的人,不光是美國白宮的國宴,國內國宴也是吃過。
元龍說:“不一樣,我那是搞活動,很多人一起,帶我一個就是,你是單獨接見,爲你單獨接見一下,基本是國家元首的待遇,牛。”
白路說:“不說這個,我換件衣服,一會兒車站見。”
元龍問:“今天就走?”
“你不是着急麼?”白路問話。
“我不着急。”元龍想了下說:“告訴你件事,有挺多人惦記《警察二》,都想投資插一腳,怎麼樣,拍麼?”
白路笑問:“騷擾你了?”元龍是《一個警察》的導演,那些人能找白路拍續集,就一定會找到元龍頭上,不過找最多的一定是揚鈴,《一個警察》的版權是標準公司所有。
元龍回話:“還成,反正總有人有想法,有人想通過我找你談談,幸虧你一直不在國內。”
白路說:“如果沒有意外,警察沒有續集,那麼瘋的片子,咱倆能活下來是運氣好,不要以爲老天一直眷顧你。”
元龍說:“我倒是覺得老天真的很眷顧你,你赤手空拳面對持槍悍匪,那傢伙竟然自殺了,我是真想不明白你做了什麼。”
“大俠。面對手槍,你能做什麼?”白路說:“我什麼都沒做。”
“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做。就讓槍手迫於你無上的威壓而主動自殺,還是你牛。”
白路鬱悶道:“不說了,掛了。”
掛電話,開房門進入。
好大一個家,好空一個家,進門後。竟然感覺關門聲很響。回頭看看。再看看對面玻璃,把行李丟到沙發上,去廚房轉悠一圈,居然沒有熱水,也沒有蔬菜,明顯沒有人開火。
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給揚鈴打電話:“我不去公司了,直接去火車站。”
揚鈴說也成。又說:“這幾天千萬別接受採訪,也別讓人拍到你在娛樂或是大笑什麼的,切記切記。”她是擔心回國的白路,大意之下會不注意言行。如果傳到美國,他辛苦經營的形象直接就廢了。
白路說知道,又問:“公司沒什麼事吧?”
揚鈴說:“你是真問,還是客套性問話?”
“我是禮貌性問一下。”白路也有點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下,再問:“小德那幫孩子怎麼樣?燕子最近狀態怎麼樣?”
“那些孩子沒問題,燕子還在排練。這幾天已經在小舞臺演出,每天晚上三首歌,有時候客人點歌,就會多表演一首。”揚鈴說:“燕子的狀態不錯,是真的不錯。”
白路說:“希望是真的沒問題纔好。”
揚鈴說:“你先別操心別人,這幾天一定要夾着尾巴過,去影視城也不能出去玩,反正是怎麼老實怎麼來。”
白路說:“我又不是白癡。”
“我白癡好了吧?”揚鈴想起件事:“孫佼佼打電話說你要給張小魚四個妹子搞演出,在林肯中心還是什麼劇院的,要是真搞演出,把劉遙、王織帶着,尤其王織,我現在越來越喜歡她,太有才了。”
白路說:“你是有同性趨向麼?”
“滾你的蛋。”揚鈴說:“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是有空,我給你講講王織的歷史。”
白路趕忙說:“趕緊停,我沒空,咱公司一萬多個人,誰沒有歷史,這要是一個一個說一遍,我還活不活了?”停了下又說:“我連張小魚四個妹子的歷史都不知道……當然,王織也是美女,可我不能遇到美女就瞭解歷史啊。”
“看把你嚇的,又不是讓你追她。”揚鈴沉聲說道:“白老闆,你這是病啊,身邊這麼多女人,就沒一個動心的?太不應該了,你簡直享了齊人之福,卻不知道珍惜。”隔了會兒小聲問話:“你是不是不行?有那什麼病?”
“我有你個大腦袋!”白路怒道:“鬱悶個天的,我發現你這老總當的輕鬆啊,不是誹謗大老闆,就是衝大老闆亂喊亂叫,還抽空指使大老闆幹活,最混蛋的是一天到晚說辭職,明確告訴你,要不是老子手裡沒人,早把你開了。”
揚鈴哈哈大笑:“開啊開啊,快開啊。”
白路冷哼一聲:“當我像你這麼弱智,這要把你開了,你不得高興死?我豈能讓你如意。”
揚鈴也哼了一聲:“少說沒用的,什麼時候去美國搞演出?溫頓確實厲害,國內都有一幫忠實粉絲,再有個你,加上張小魚四姐妹,絕對能撐起一臺精彩演出。”
白路說:“再見。”掛斷電話。只是剛掛斷,纔想起沒說正事,只好再打過去:“我從美國帶回來五箱娃娃,有我和元龍的警察玩偶,好象還有巴比娃娃什麼的,你要是勤快,帶妹子們去孤兒院獻愛心的時候,順便發出去,告訴孩子們是美國貨,從美國帶回來的,一定要珍惜。”
揚鈴說:“才五箱?”
白路說:“別用這種語氣說話,等看到箱子就知道了。”又說掛了,再一次結束對話。
換身便裝,也就是他的藍牛仔褲,白帆布鞋,白襯衫,加件連帽外套,背個挎包再次出發,這一次是向南方流浪。
在樓下買個加料的煎餅果子,邊走邊吃,沒一會兒走到地鐵站,走下臺階。
按說應該打車纔對,以白先生的知名度去做地鐵,肯定引人圍觀,也會有人照相。不過這些還好,麻煩的是別的事情。
在白路走進車廂,跟人合照、聊天之後,當列車停靠過兩站之後,一個打扮有些土氣的中年婦女抱一個孩子牽一個孩子出現在眼前,那女人邊走邊乞討。
一個乞討,一個流浪歌手,一個發小廣告,某些時候還會有小商品推銷員,真真兒是地站裡最莫名其妙的存在,屢禁不止,甚至地鐵站弄個規定出來,也是呼籲民衆不要隨便施捨錢財,可還是會有人在車廂裡要錢。
反正抓到也不能判刑,反正他們也不要臉。
去年,市裡出臺地鐵站管理條例,可惜沒大用,雖說乞討者數量有所減少,但依舊存在。當初白路還沒成名那會兒,曾在車廂裡好一頓收拾帶孩子要錢的女人。不過那會兒是那會兒,現在的他是明星,不能爲所欲爲的想做什麼做什麼,哪怕是要飯女人認出他,走到他面前伸着手停步不走,他也不能再隨便教訓別人。
中年女人站在白路面前,口裡說着行行好,右手抱着孩子,左手前伸。
白路跟她對視,同時拿出手機錄象,然後說話:“如果你養不了這兩個孩子,我可以帶走,我會把他們撫養長大;如果你找不到工作,我會幫你介紹,做飯、收拾衛生都可以;但是,我不會給你錢。”
可惜,他說什麼沒用,女人還是伸着手不走。不但不走,還跟稍大一點的孩子說:“跪下。”於是,那個大一點兒的女孩跪在白路面前。
白路嘆口氣,蹲下來和跪着小女孩直視:“爲什麼跪?”
女孩不說話。
可不管女孩說不說話,車廂裡已經有乘客在拍照錄象。
沒辦法,那麼多條地鐵線,去往幾個火車站的線路都是熱線,對於乞討者來說,一個是要錢的機會多,一個是方便。
抱小孩的女人認準白路是明星,好面子,開口說話:“你是大明星,你有錢,還差這幾塊錢?行行好。”話語帶着濃厚的地方口音。
白路擡頭看她一眼:“說普通話,我聽不懂你說什麼。”又看跪着的女孩:“你不說話,我報警。”說着話暫停錄象,撥打110。
白路總是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比如現在這樣,是誰誰誰也想不到他會主動報警。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哪怕不是明星,如果不能逃開,多是會選擇認倒黴給上兩塊錢。可白路不但不給錢,還報警。
見白路確實撥通電話,並且在說話,中年女人罵上一句:“還大明星呢,真小氣。”衝跪着的女孩喊道:“起來。”
女孩聽話起身,白路趕忙跟110說上兩句,掛斷後跟女孩說:“等下,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現在這樣,跟着這個不是東西的女人到處乞討要錢遭受白眼,一個是去我的公司,有老師上課,有飯吃有宿舍住,能培養你有尊嚴的長大,你選擇哪個?”
這番話說的多有道理,正常人聽到肯定要有所反應。可惜這孩子如同沒聽見一樣,跟着中年婦女往前走。
白路搖搖頭,轉身衝正錄象的一青年說話:“錄全點兒。”說完跟着中年婦女往前走,好象《大話西遊》裡的唐僧一樣嘮叨:“乞討是不對的,人有手有腳,應該自己賺錢,而且我已經報警了,在警察到來以前,你們不能離開。”
他是真的跟着走,也是真的在嘮叨不休。
因爲他的執着,有兩個錄象的也在跟着走。
乞討的中年女人終於有些慌了,這是個神經病麼?衝白路喊道:“跟着我做什麼?”
女人大聲說話,白路反倒不說話了,靜靜看過去。可只要女人一走,他就跟上。
女人是真兇狠啊,見白路一直跟着,轉過身抓向白路臉,這要是抓到,絕對是破相。
白路往後一閃,還是不說話。
女人轉身往走走,白路卻又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