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把錢塞到工作人員手裡:“夠不夠的就這些,要是買不到票就買吃的。”
工作人員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兩萬塊啊,隨手拿出來?只因爲曾在醫院見過一面?
白路跟張小英說:“還要多讀書,既然回去就多呆幾天,記住一點,凡事要小心,有什麼拿不準的事情給我打電話,比如誰問你借錢什麼的,一律回話說沒有,不要被人騙。”
這幫孩子少說也賺了幾千、甚至上萬塊,回去窮鄉僻壤是很大一筆錢,不知道有多少大人會盯着這些錢。
張小英的眼睛不大,卻是瞪圓了在想白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好象回家以後不是很好?
白路本來還想說更多話,可對上一羣沒上過學的十一歲小孩,還多是女孩……忽然起身跟工作人員說:“我想要一份他們的名單,還有家庭住址。”
“你想做什麼?”三十歲女人問道。
白路沒有馬上回話,想了想跟張小英說:“再等我一下。”轉身又跑出候車室。
這傢伙風風火火的,讓許多人鬧不明白髮生什麼事。
孩子這裡一直是候車室焦點,雖是大半夜,可也有旅客來來往往,看到白路後甚是驚訝,很多人的第一反應是找攝象機。
沒一會兒白路回來,手裡是筆和本子,跑到張小英面前:“名字,聯繫方法,家庭住址,怎麼能找到你。”
這傢伙做的事情總是讓人吃驚,工作人員的第一反應是,又是個愛衝動亂髮善心的所謂明星。第二反應是忙的過來麼?一個人對上三十九個孩子?那是對上三十九個家庭,鬼知道以後會惹上多大麻煩。
不是歧視農民和窮人,事實是愚昧決定良心。貧窮更決定良心,很多地方的很多人根本不值得幫。
這是文雅一點的說法,往難聽裡說,有很多人就是混蛋。有人生孩子賺錢,生一個賣一個。有人逼十來歲的小女孩出去賣。有人不讓孩子上學,天天逼着幹活。每個月要往家交錢,沒有錢就打……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生了孩子以後,嫌家裡窮,就此跑掉。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外面胡混,不盡一點做父親的責任,回家就是問父母要錢。
有句話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越貧窮越愚昧的林子,就越容易養出不怎麼樣的鳥。
別說個人,政府遇到這樣事情都是閃躲閃躲再閃躲。有些人沾上了,就是一輩子甩不掉的噩夢。
白路不管那些,讓孩子們登記名單,可惜大多隻有名字,沒有詳細地址,也沒有電話號碼。
白路看過遍筆記本,衝司機招手:“受累,幫個忙。”
司機跑過來問什麼事。
“照相。”白路和每一個孩子照相。每人照兩到三張,再集體多照幾張。最後拿着手機衝孩子們晃着說:“我能找到你們,你們找不到我,你們得記住認識了我這樣一個大明星,認識一個白路,如果說以後還想認識我,還想和我做朋友。你們就得好好的,不管是好好上學,還是再出來工作,反正都要好好的,要聰明、認真。”
對上一幫孩子。他沒有說太多話,沉默一會兒跟工作人員說:“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這是我們的工作。”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說道。
他是這是隊伍的負責人,方纔跟另一個人沒在,剛回來沒多久。
白路笑笑,第三次說:“再等一下。”又跟司機說:“跟我來。”
十五分鐘後,倆人抱着一堆零食回來,後面還跟個推着小車的超市員工。白路把他身上的錢全換成吃的,搬過來以後,跟那位負責人說:“麻煩你幫着分一下,要到點了,不耽誤你們趕車。”
看着一大堆東西,負責人趕忙拆箱拆包,快速發分下去,再招呼孩子們進站。
孩子們知道白路是對他們好,跟白路說謝謝。
白路說:“再見,一路順風。”
看着孩子們一一剪票進站,白路從兜裡掏出筆記本,展平了跟司機說:“走吧。”
他想走,有旅客過來說話,也是想照相。白路很有耐心,陪很多人照過相才離開火車站。
司機說:“我見過許多明星,你這樣的是第一次見。”
白路笑問:“是不是很傻?”
“傻點兒好,人都喜歡跟傻子在一起。”
白路看他一眼:“你也太不會說話了。”
司機說:“我就是不會說話才一直做司機,不然早升上去了。”
白路說:“少扯,司機升上去是什麼?不還是司機?”
司機認真說道:“就算還是司機,可是給主席開車和給你開車能一樣麼?”
白路說:“聽話裡意思,敢情你是個心直口快不會說話不擅交際的退役兵王?敢情是主角啊。”
司機很謙虛道:“其實,我也是個普通人。”說着補上一句:“和你一樣。”
白路咳嗽一聲:“你要是再胡扯,我就忍不住要揍你了。”
司機說:“我真是兵王……你真動手啊,你可是明星,要注意影響……”說着話快速跑遠,然後大喊一句:“再打我,讓你跑回去。”
白路稍稍回想一下剛纔做過的事情,一,人生地不熟;二,身上沒錢;三,即便僥倖認識路,難道要走回去?
想到這裡,馬上堆出笑容走過來:“弄啥呢,就是開個玩笑,你咋還認真裡呢。”
司機說:“我去,你這河南話說的跟粵語一樣,不許糟蹋我家鄉話。”
白路嘿嘿一笑,大步走過去,第一時間坐進汽車,面目瞬間變猙獰,朝司機吼道:“小樣,還治不了你?我現在在車上!”
司機打開駕駛室的門,表情有點無奈,沉默片刻攤開手掌說:“鑰匙在這。”
“呀,失算了。”白路的猙獰面孔馬上變得柔情萬種:“那啥,那啥……”
話沒說完,司機喊道:“不許說我家鄉話!”
“不說就不說,這麼激動幹嘛?”白路微笑道:“司機先生,您請上車可好。”
司機搖頭:“不太好。”
……
一分鐘後,汽車順利上路,白路說:“我現在相信你是兵王了。”
司機說:“那是假象,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白路頓時愣住:“哥們,去講相聲吧,別開車了,你這專業不對口啊。”
司機認真說道:“到底被你看出來了,其實,在當演員以前,我說過一年相聲。”
……
快三點了纔回到賓館,因爲童工突然被遣返回家,打亂今天晚上的行動計劃。
在想不出好的解決辦法的情況下,白路想親自動手搞定侯剛的兩名手下。那倆傢伙也確實該死,這麼多年都是隻做壞事不做好事。
爲了這次行動,白路準備好幾天,查過很多資料。當決定行動後……其實還是有些盲目。因爲沒有一份資料能提供看守所裡面的詳細布置。電視裡那種帶有下水管道線路的圖紙,或是建築圖紙,只存在於美國電視劇裡,國內多不存在。
起碼一點,看守所裡就沒存放這些圖紙,需要去規劃局、國土局、城建局的檔案室查查才行。
白路不知道看守裡的具體情況,那地方是二十四小時有人警衛,更有無數監控頭。白路原打算用一個小時灌醉元龍,再用一個小時送元龍回賓館、偷去看守所,用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進入看守所、並在裡面藏貓貓……
單衝這個計劃來說,太瘋狂了,比王某墩還瘋狂。估計就是被王某墩在德城的瘋狂行動刺激到,白大先生也想來個電影情節的現實上演。
幸好,突然出現童工事件,白路纔沒有冒險。不過、侯剛兩個手下的事情總要解決,省裡面的曾國運也是不安定因素……到底該怎麼辦呢?
躺在牀上想事情,想啊想,都是想不出該怎麼辦,要不就去弄下曾國運?
要是有槍就好了,白大先生在胡思亂想中睡去。
隔天早上被元龍叫醒,白路迷糊着開門:“幹嘛?”
元龍晃了下手錶:“八點半,該走了。”
白路恩了一聲,回去洗把臉,拿手機出門。
就這時候,何山青打來電話:“我查到了。”
白路問查到什麼。
何山青說:“我查到是誰在對付高遠。”
“高遠?”白路問:“那個人很難對付麼?”
“以前不難,現在有點難。”何山青說:“事情跟丁丁有關,以前有個人喜歡丁丁,死纏爛打的,比於善揚還過分。”
白路問:“比於善揚還色?”
“不是數量上的過分,是行動上的過分,於善揚曾經迷過女孩,那傢伙雖然不迷,但也好不了多少,生往上衝,跟小流氓那樣。”何山青說。
“你們這圈子裡太亂了。”白路說道。
“先別說這個,就說你想怎麼辦吧。”何山青說:“現在丁丁是你的,你得保護他,我沒告訴高遠。”
“丁丁什麼時候變成我的了?”白路說:“你可不能造謠。”
何山青鄙視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咱說年紀,說長相,說性格,最主要的是懂事,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上哪找這麼好的姑娘?”
白路咳嗽一聲:“大哥,你說她懂事?咱倆說的是一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