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說:“那個扎什麼的去了國內對吧?另兩個呢?”
烏法又不說話了。
白路說:“配合點兒,對大家都好。”說着話,隨手拖過保險櫃,是很老式的但是很沉很結實的那種,不太大,轉盤密碼。
耳朵貼上去聽聽,試着轉幾下。
保險櫃這玩意很煩,一個轉鈕,要連續對上三個數字才行,要數字對還得順序對,還有順時針逆時針的問題,搞定這些,下面再有個鑰匙孔。
白路伸手道:“鑰匙。”
烏法不說話也不給鑰匙。
“我是真沒耐心了。”抓過來烏法先揍幾拳,再搜身,找出幾把串在一起的鑰匙。
烏法被揍了,硬撐着坐起來,陰冷眼光看白路,堅決不打算配合。
白路衝他笑下:“國產的?幸虧是老式保險櫃,這要換個數字的電子的,你可讓我怎麼辦?”
重把耳朵貼上去,照例亂轉一氣,然後衝烏法微微一笑:“給你變個戲法。”
耳朵貼住了,一點點慢慢轉動旋鈕,稍微費些時間找對三個數字,插進鑰匙開鎖,抓住把手一帶,櫃門輕巧打開。
烏法完全不敢相信,朝白路猛撲過去,白路反手一個大耳光把他扇回去。烏法眼見沒法了,忙朝門外撲去,推開門大喊大叫。
隨着他的叫喊,有幾個人衝進外屋。
白路側身抓住烏法的腳往回拽,拖回來掄拳頭砸。可烏法在捱打時還大聲喊叫。只好使大力再次把他弄暈。
與此同時。裡屋門被推開,露出個黑洞洞的槍口。
白路擡手就是一梭子,子彈亂飛,門外有人中彈倒地。有人大叫着後退,到底沒敢朝屋裡開槍。
白路嘆氣:“我一好好的大好青年,非把我弄來恐怖戰場,你們得爲我負責。”
轉身去看保險櫃,有幾疊美圓,十幾根金條。烏法不可能爲這些東西瘋狂。
上面格子裡有個皮質筆記本,下面壓個冊子。拿起翻翻。完全看不懂。
剛纔翻東西的時候記得有個帆布包。起身拿過來,把兩個本子丟進去,再看眼鈔票和金條,一起收進去。又塞進去把槍和一些子彈。然後背起來。
這時候聽到後面有動靜。趕忙往地下一滾。藏在地下兩個人中間,也是藏在牀下面。
剛藏好,槍響了。從外屋正門,裡屋前後兩面窗戶伸進來幾隻槍,響槍的是後窗的一把,前面窗戶和大門口這塊的槍沒響。
不過那槍只響了一聲,沒打中人,就再沒發射,房間一時陷入寂靜中。不過跟着就有人大喊大叫起來,而且是好幾國語言一起喊,聽着亂極了。
白路放鬆下來,手裡邊有兩條大魚,讓人很省心。
想了想,突然大喊道:“進來個懂漢語的。”
在他的喊話之後,外面有幾個人大聲喊上幾句,沒一會兒,有個少年走進來:“我懂漢語,你是中國軍人麼?”
“我不是軍人,不許帶武器,進來說。”
“我沒帶武器。”少年有些害怕,回頭看幾眼,壯壯膽氣,大步走到門口問:“你是誰?”
白路想了想:“我要找扎爾土木。”
“我不認識他,這裡應該沒有這個人。”少年回道。
不認識就不認識,就是說扎什麼扎的不是這裡的人。白路接着問:“認識烏法麼?”
“烏法?是誰?也不認識。”少年回道。
白路心下一笑,那個傢伙居然說假話,想了想再問道:“末阿呢?在不在?”
當初得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先知道的是阿迪亞,按照一般人的認知來看,先說出的名字應該要稍微重要一些。
既然屋裡有大魚,烏法又是個假名字,很有可能他就是阿迪亞,所以白路詢問末阿在哪。
少年想想回道:“他在外面。”
白路暗出口氣,蒙對了。看眼少年:“你多大?”
“十九。”少年回道。
“在這接受訓練?然後回國內搞事情?”
“不是搞事情,那是我們的事業,是真主的指示。”少年很激昂。
“懂了。”白路點點頭:“這個村子裡,都是你這樣的人?”
“你投降吧,到處都是我們的人,你跑不掉的。”估計是真主給了力量,他竟然開始勸降白路。
白路說:“先回答我的問題。”
少年變得很驕傲:“當然,村子裡都是真主的信徒。”
好吧,信徒。白路說:“把末阿叫進來。”
少年猶豫猶豫,再說一遍:“投降吧,你一定跑不出去。”
“叫末阿進來。”白路平靜說道。
少年看他一眼,轉身走去大門口,大聲說上幾句話,不一會兒,跟少年一起走進來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不過因爲留着鬍子,顯得歲數要大一些。
走到裡屋門口看看屋裡情況,昏暗看不清楚,問白路:“你找我?你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白路說:“進來。”
末阿看看他,一步進屋,右手突然瞄向白路,手裡握着把漆黑的手槍。
白路比他快,砰的一聲響,子彈打在末阿右手,那隻手就爛了,血肉模糊,手槍和斷骨掉落地面。
末阿“啊”的發出一聲大叫。白路卻突然竄了出來,幾乎是同一時間,前窗後窗一起開火,打在白路方纔的地方,把牀鋪打攔,順便地,有一些子彈打在兩個昏迷中的肉盾身上。
能看出來,這些人只在乎阿迪亞,只要能保住他,只要能殺掉白路。哪怕誤傷同伴也無所謂。
因爲鬧不清狀態,白路一直忍着沒開槍,現在找到他要找的人,又有了懂漢語的人,兩把ak一前一後朝窗戶噴射。
兩個窗戶徹底爛了,不知道有沒有打中人,反正再沒槍聲響起。
末阿還在抱着胳膊狂叫,少年扶住他,朝白路喊道:“放人,你個瘋子。你想殺多少人?”
白路笑了下:“你說我是瘋子?”
少年說:“放人。我們讓你走。”
白路說:“咱聊聊,說說這個村子。”
其實不用說,已經確定阿迪亞和末阿的身份,又有這麼些人進攻自己。肯定都不是好玩意。
也許平時是顧家男人。可這些人都不正常。都是瘋子,不能按正常人看待。
說起來,阿富汗這個地方很悲劇。悲劇到什麼程度呢?從七十年代末期就沒好過。按世界上的說法是,那時候蘇聯侵略阿富汗。阿富汗人民反抗,打了十五年仗。
後來蘇聯不打了,這些奉真主感召保家衛國的漢子們突然變成軍閥,這個勢力和那個勢力打,這個民族和那個民族打,到處亂打一片,只爲搶權。那個時候的各種勢力多到不可想象。
在這種情況下,又一批奉真主感召的戰士們出現,他們就是塔里班的前身。
後來,這些人打贏了,再後來呢,他們就瘋了,變成現在的恐怖組織。
不管這些有槍的人如何變化,遭難的是普通百姓,這片地方只有殺戮、痛苦和死亡。
比如這個叫沙羅的村子,也許很早以前曾經是個和平安寧的村莊,有愛有歡笑,可現在卻成爲國內分裂分子的培訓基地……
聽白路說這個村子,少年說:“這裡很好。”
白路撓撓頭:“你們喜歡怎麼打怎麼殺,我都不管,可幹嘛要禍害老百姓?要找上我?”
少年聽出話語有些不對,目光盯着他看,但是沒說話。
白路輕嘆口氣:“咱這樣,該結束就結束了吧,你呢,去見真主,我呢,替你們解脫。”
“你想做什麼?”少年大喊道。
“我認爲,你們這樣的人拿着武器就是罪惡。”白路越說越平靜。
矛盾和猶豫是在決定行動的時候,既然決定了要怎麼做,去做就是,心情很定,人也很定。
少年突然朝門外大喊一句,可惜只能喊這一聲。在說話的時候,白路給兩把ak重裝子彈。此時,槍聲響起,把少年和末阿一起殺死。
真的是在殺人,手特別穩,眼睛堅定。
解決掉這兩個人,抓起阿迪亞擋在身前,再掃一眼兩個肉靶子,一個痛的不停呻吟,一個已沒了氣息。按照這種情況來看,有阿迪亞做靶子未必就安全,要是這幫隨便就敢爲真主獻身的人們發起瘋,把阿迪亞也弄死怎麼辦?
那就屠村吧,先下手爲強。
扯着阿迪亞走向正門口,外面或蹲或站有好幾把槍瞄準大門。
白路邊往外走邊開槍,就是太費子彈,很快突突光一個彈夾。
停止射擊後往外看,地上倒着倆人,其他人全部躲起來。
檢查下火力,三把ak,一些手術刀,另有兩把手槍。全部裝彈後,手槍別在腰夾,一手拿把ak,又有槍放在揹包裡,夾着阿迪亞往外走。
走到門口,大腳猛踹,阿迪亞朝門外撲倒。
恐怖分子真給面子,搶先開槍,而且打的很準,阿迪亞死了。
緊緊揹包,白路要上演電影中的超級情節……那不可能。白路回去裡屋,把牀踹到後窗口,站上去小心往外看。
窗戶不大,很高,外面埋伏了三、四個人。只是藏身黑暗中,想要一一找到人,很有些難度。
白路沒時間慢慢分辨尋找,擡起槍就是一梭子,管他前後左右,疑似有問題的地方就是幾發子彈。射擊同時,雙目炯炯朝外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