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離開了女寢,震坐在車前臉的車箱蓋子上等着我回來。見我如此頹廢,他感到有些意外:“張遙~~”
我擺擺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癱坐在座位裡,他也跟着進了駕駛室。
“連影剛纔走了,說警方那邊傳來消息已經找到方位。”
聽震這麼說我突然又來了精神:“說在哪裡了嗎?要不我們趕快也跟過去看看吧。”
“不用,連影那邊到了就能給我們來電話,你歇一會兒,再這麼折騰我怕你扛不住。”
“我真的沒事,我得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平安...”
剛剛還晴朗的天空就如同被我的心情感染了一般,突然下起了雨,滴答滴答的雨點砸落在擋風玻璃上,越聚越密,最後連成了線。
“震,我的心很疼,好像被人用刀子捅了。”我用右手揪着胸口的位置,狠狠的捶了兩下。
我沒有直視他,只是感覺他的視線從沒離開過我。
沒有任何對話,我們只是簡單的坐在車子裡聆聽着雨聲,等待着答案。
手機裡突然傳出的鈴聲,讓我的心更加緊張。
他接起電話簡單的說了幾句,放下電話看着我,搖搖頭:“連影說他們的手機被扔在郊外的稻田裡,開來線索又斷了。你別上火,畢竟這也不是最壞的消息。”
震儘量安慰着我,但是這些我似乎都已經聽不進去了。
雨依舊下着,沒有半點要停的意思,我打開車門,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雨水瞬間將我淋透,額頭上一縷縷髮絲遮擋了我的視線。
我仰起頭望向灰暗的天空,看着雨滴直奔我的面頰而來。再一次我被無助的挫敗感擊潰,不明白我的人生爲何總是遭遇這麼多磨難。
我是哭了嗎?不知道,雨水或是淚水真的不那麼重要了。
潘震走到我的面前,一樣的狼狽不堪。一樣的失落,只是從他的眼中流露出更多的憐憫。
“張遙...”
“我想自己待一會兒。”說完我轉身離開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不在乎街上人羣異樣的眼光,漫無目的遊蕩,沒有方向。沒有目標。丟了愛人丟了親人,更想丟了我自己。
晃了一大圈,最後在雨停之時竟然又不自覺的走回了學校。天已經黑得徹底,沒有星星月亮,只有烏雲密佈。
幾盞路燈前走着的女孩。背影看起來有些熟悉,一席藍白相間的長裙,遠遠的望去猶如一尊青花瓷。
“李文靜?”突如其來的狀況把我拉回現實,用雙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頭髮也被順到了腦後。
我跟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一邊監視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沒什麼異常,難道兇手沒準備對她動手?
在經過操場附近的時候,路燈少了,僅能看清她裙上擺動的白色條紋。我加快腳步,一個黑影瞬間在文靜的附近竄出。我還來不及阻止,黑影已經連同白色花紋漸行漸遠。
這...我迅速在右手掌心裡打出一隻彩蝶,讓它追蹤黑影的軌跡。跟隨自己靈魂的分身一路奔跑,我不清楚它能堅持多久,畢竟我的精神力還是沒辦法和大叔相比。
跑出去能有兩公里左右,彩蝶消失在一片廢棄的建築羣當中。這裡除了磚頭瓦塊就是無盡的黑暗,我摸索着往前走,不知道此刻文靜姐在哪裡?
“啊”一聲女人的尖叫給我指引了方向,我趕快跑了過去。
在一棟只剩下半面牆壁的建築裡,兩團血紅的光變得尤爲明顯。
李文靜被吊在空中。腳已經離開地面一段距離,驚恐的面容,瞪大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黑影。雙臂浮在半空,從手腕處流動出紅色的液體。正在被黑影吸食。
“放開她”我一躍而入,衝向他們。黑影停下動作,慢慢轉過身。
此時我纔看清,那是一個穿着黑衣披風的人,寬大的帽子幾乎遮住了全部容貌。
隨着他的停手,李文靜摔在地面上。失去了意識。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黑衣人一開口,我心裡咯噔一下。那聲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多層的疊音空蕩而又神秘。
“你....”我的回憶一下子被拉回了外蒙,那個九陣八圖的迷宮裡,他是我放走的妖物?
“張遙,你現在敢看我了嗎?”怪異的聲音帶着嘲諷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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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纔想起這傢伙的能耐,趕緊把眼睛閉上。
“你別傷害那個女孩”一邊說我一邊慌忙的摸索着挎包裡的七宗劍。
東陽的聲音突然傳來:“你不找我了嗎?張遙快救救我”
“東陽?你...”這傢伙怎麼又用那一招,我並沒有上當:“你不用再搞這種把戲,我第一次沒信,這次也不會相信。”
“是嗎?”怪異的聲音說道。
“張遙,那麼我呢?你相信我嗎?”曉柔甜美的聲音在我耳畔傳來。
“你是不是傻?你變成誰都是白費力氣,別指望我會睜眼睛看你”我有些氣憤,把七宗劍握在手裡,一抖手腕將劍身甩出。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相信我?你用手摸摸我的臉,看是不是你的曉柔。”說着我的一隻手被拉了起來,似乎真的摸到了一個人的臉上。
我本身是絕對不相信那怪聲說的任何話的,但是隨着手上的感覺,我開始有些害怕了。因爲我摸到的真的是跟曉柔一模一樣的面容。
我突然睜開眼睛,竟然真的是曉柔如今她的眼圈周圍打着烏黑的眼影,眼線挑的很長,黑色發亮的嘴脣更像是中毒了一般。但是這些都不是最讓我錯愕的,她曾經深棕色的眼珠現在竟然變成了淡藍色,瞳孔如貓眼是細長的。
“曉柔你怎麼了?”我一隻手猛的抓住她的手臂。
“嘖嘖嘖~~現在我可不能算是你的曉柔了,你可以叫我魔靈。”
“魔靈?你把曉柔還給我”我幾乎是處於歇斯底里的狀態,因爲從曉柔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極可能被靈魂附體了,換句話說,這個魔靈侵佔了曉柔的身體,她可以爲所欲爲的做任何事情。
她甩開我的手,緩緩的將連衣帽戴上:“想讓我離開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乖乖聽我的話,我還會讓你看見你的心上人,當然還有徐東陽。如果你不聽話....”說着她靠近我的身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隻手開始撫摸我的臉頰,表情裡帶着一絲邪邪的微笑:“那就可以跟他們說永別了。”
“你想讓我做什麼?”面對這樣的威脅我還有還擊的可能嗎?我不知道,現在我需要清楚她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