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突如其來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嚇得我倒退了幾步,一個沒留神被腳下的飾品絆倒了。
它一步步向我靠近,我坐在寶藏堆成的小山上隨手抓起東西就朝着它扔了過去。什麼金酒杯,金盤子,反正是拿什麼扔什麼,這時候只管能活命就行。扔了兩下,突然拽到一個大件,我也沒來得及多看,反正肯定是個大傢伙。
女鬼眼看就走到我跟前了,可是我卻還沒拿到能抵擋的武器。
“呃~~啊!~~~”順着我聲嘶力竭的一聲怒吼,拼勁全力拉出了埋在寶藏裡的大東西,向她砸了過去。
東西拍在它頭上的時候我也嚇蒙了,此時我才注意到我手中握着得竟然是一條人的胳膊。
“啊!”看見我手中抓着的一隻腐爛不堪的人手,我慌忙的鬆開了自己的手。從小到大我都沒接觸過死人,頭些年奶奶去世的時候,我也就是在殯儀館遠遠的瞻仰了一下遺容。可現在我竟然拿着人肢體的一部分,這場面的衝擊對我來說實在不小。
看着腳下那半隻殘臂,我久久不能從恐懼中擺脫出來,以至於忘記了對面那傢伙。
當它抓着我的頭髮把我拖走的時候,我纔想起來反抗,可是以我的力量根本就無法掙脫,只覺得頭皮疼的厲害。我呲着牙,低着頭被它硬生生拽出去10多米,藉着眼角的餘光我發現它似乎要把我帶到佛像前。
被它重重的一甩,我的身子撲倒在了地上,瞬間吃了一臉土。
“咳咳!咳咳···”我被嗆的不停咳漱,弓起身體慢慢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佛像的近前,雖沒回頭也感覺到了那女鬼就站在我身後。
我心想它這是不是就要把我獻祭了?好吧,如果今天難逃一死,我也得知道自己是爲誰做了貢獻。我擡起頭仔細打量着佛像。
一米多高的佛像完全是石刻的,既不是觀音也不是佛主,上面竟然雕刻着一個孩子的臉,她面態安詳,微閉雙目,嘴角上揚似笑非笑。
這裡到底供奉的是什麼東西?我還沒機會思考更多,就感覺有一隻冰冷枯竭的手按在我的頭頂,根根堅硬如石的骨刺已經戳到了頭皮。
好疼!心中不免一驚,看來它這次真的來收我的命了。在這臨終的最後一瞥我又看了看眼前的石佛,那孩子的臉···竟然發生了變化。
怎麼可能?她剛纔明明是閉着眼睛的,現在卻已經睜開了,並且明顯還是在注視着我。雖然是石頭做的眼珠,但是卻又充滿靈性。
難道是自己產生什麼幻覺了?與此同時抓在我頭上的手也鬆開了。它這是不準備殺我了嗎?
“張遙!——”一聲喊叫在我身後傳來。我剛一回頭一道白光瞬間從我面前閃過。彎刀從站在我後面的女鬼身體裡飛了出來,直接釘在了佛像的腿上。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我還來不急多想,只見遠處連影手中握着另一把彎刀屹立在那裡。
伴隨着女鬼刺耳的尖叫,她似瘋了般猛朝着連影衝了過去,可是還沒出去幾步,她身上被彎刀穿透的傷口變得越來越大,最後吞噬了她的整個身體,一陣灰煙過去,消散在空氣中了無蹤跡。
“連···連影···”驚魂過後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連影幾步跑到我的身邊,一把將我攙扶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情緒有些焦急:“張遙,你受傷沒?”
“沒事沒事,你怎麼找到這的?潘震和許小麗呢?”
見我真的沒什麼大事,他纔有些心安,語氣平和了些:“哎,我們看你被抓走了,到處找你,震用戒子聯繫你可是也得不到你的迴應,後來我在上面發現了暗門,就跳下來找你了,他們兩個還在上面等着呢。”
剛纔昏迷的那會沒想到自己已經被拖到了另一層裡,怪不得他們這麼久才找過來,此時我回過頭又看了看石像,那孩子的眼睛就如我一開始見到她時一樣,依舊是閉着的。
連影走上前,用手拔出了石像腿部的彎刀,一股透明如膠狀的液體順着石縫傾流而下。
“這是什麼?”我走近觀察,用手指輕輕蘸了一點,拿到鼻子前聞了聞,如果這是紅色的那就更像是血,因爲氣味裡還帶了稍許的血腥味。
連影搖搖頭,看來他也不清楚。
“哦,對了,咱們過去叫他們下來吧,我在這裡發現了屍體,不知道和許小麗有關係沒。”說着我指了指遠處那一堆金銀珠寶堆成的小山。
潘震再次看見我露出了一點笑模樣:“沒想到你小子命還挺大,下次這麼玩命的事你可別往身上攬了,人的好運氣不會一直都在。”
“行了,現在不是沒事麼,你們快跟我來看看,這有老多好東西了。”說着我帶着他們往寶藏那邊走去。
連影這時已經在裡面拽出了兩具屍體,其中一個少了一條胳膊。
許小麗加緊腳步跑上前去仔細的翻看屍體身上的衣物:“不是···不是···都不是。”
我和潘震也走到跟前,我發現屍體的表情都恐怖至極,想必是死亡的瞬間讓他們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連影站起身指着他們的頭骨說:“你們看這裡。”
原來每一個骷髏頭上面都有五個深深的窟窿。
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剛纔那傢伙的傑作了,如果連影在來晚點估計我也是這樣的結局。
我站得離他們遠了些,不是因爲我不想上去幫忙,實在是對屍體還有些忌諱,看着連影他們又拉出了三具,我都不敢想象這件事情後面怎麼處理。
死了這麼多人,需不需要報警,報警以後怎麼說?說他們是死於女鬼的九陰白骨爪?這話誰能相信。
“爸··爸爸···唔···”突然許小麗跪倒在一具剛拉出來的屍體身邊,淚如泉涌,她的臉緊緊的貼在屍體的胸前,像個依偎在父親懷裡的孩子,就那樣輕聲哭訴着那些還未來得及告訴爸爸的話。
我們三個大男人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誰也沒有上去勸她,也許我們心中都清楚,她太需要釋放,釋放那種揹負了太久太久的情緒。
緩了一會兒,她自己慢慢站了起來,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從揹包裡拽出一個大黑袋子,看來她是有備而來,她清楚自己會帶着什麼回去。
我們也走到她身邊搭了把手,只見許小麗輕輕解開屍體上的衣領,從裡面拽出一根鏈子,慢慢將它解了下來放在手中。
鏈子的一端還掛着吊墜,藉着幽暗的光線,隱約能看到上面雕刻着的花紋。
“這是什麼?”我頗爲好奇的問。
她將項鍊擦拭了一下,遞到我的手中。
“這是我們家歷代留下來的象徵,也代表我們在這一行的地位。也許···也許還有更深的意義。”
我仔細的看了看手中的墜子,一個圓形如同懷錶般大小的銀飾,上面刻着怪異的圖案,凹陷的地方已經有些發黑,但是凸顯的地方卻泛着銀光。我顛在手中試了試,覺得這不應該是一個實心的銀疙瘩。
潘震湊到我旁邊拿走了項鍊,一邊看一邊說:“我看這鏈子沒什麼,估計是你們家祖上都希望自己能入土爲安,所以弄這麼個東西,外一自己有什麼不測,後輩也要來把屍體帶回去吧。”
我一聽這話推了他一把,這傢伙怎麼這麼不會說話,專撿人家不愛聽的說。
許小麗看了我們一眼竟也沒有反駁,似乎她也認可這種說法。
“我來幫你吧。”連影蹲下身子幫她把屍體擡到袋子裡,潘震還了項鍊,察看起地上的寶物,他沒拿任何一件只是來回翻看似乎是想在裡面尋找什麼東西。
他們各忙各的,而我卻對石像的變化無法釋懷。獨自回到它的身邊上下打量。難道剛纔那一瞬間真的是自己產生的幻覺嗎?我用手摸了摸石像的腿,發現竟然不是涼的。
這東西難道還會自己發熱嗎?我又試了試,好像溫度越來越高。石像表面的顏色也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已經由灰色轉爲了暗紅色。它腿部剛剛還流淌着的透明液體也變了顏色,現在看來更像是血液。
“潘震!——”我慌忙的後退了幾步:“你快看看,這石像怎麼了?”
就在這時潘震還沒來得及回頭看我,我卻發現這石像已然裂了縫隙,似乎馬上就要炸開了。
當下這緊要的關頭我已無法再去思考任何事情,一個轉身跑出兩步飛身就將潘震撲倒在地。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隨着我耳畔傳來的轟鳴聲和沙石飛滾的濃煙,我的意識也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