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尹千穗覺得自己的脖子要被掐斷的時候。
黑衣人卻突然發出一聲悶哼。
鬆開了卡住她脖子的手。
只見黑衣人迅速轉身,大聲問道。
“是誰?”
尹千穗看着遠處那熟悉的模樣。
想說些什麼,但是嗓子被黑衣人掐得太疼了。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嗯。,就倒在了地上。
原來黑衣人的背後是傅澤啓。
他在接到山子過來的信件之後,心底還沒有太大的波動。
因爲徐安義的所思所想,都和前世差不了多少。
就跟他預料的一樣,再次和戎狄做起了交易。
他接到信之後,只是安排人,去接從清晨離開的親人。
可是沒過多久,渠黃接到了未雨閣的密報。
徐安義極有可能發現了王妃的秘密,在安排人追殺王妃。
當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開始慌了。
他害怕尹千穗出現什麼意外,所以當下決定。
要暫時從邊境離開,前來接尹千穗。
可是邊境事務繁雜,並不是他想走,隨時就能走的。
於是他只能把手底下的事情跟別人交接一番,耗費了不少時間才啓程。
他一路上完全不顧颳風下雨,日夜前程往回趕。
在不遠處,他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心底暗叫不好。
猜測是不是尹千穗出了事。
他飛奔過來,果然看見尹千穗被一個黑衣人掐着脖子。
心裡面憤怒不已,直接擡手射了黑衣人一箭。
雖然這一箭讓黑衣人鬆開了手裡的人。
但是尹千穗被鬆開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就這麼倒在了他的眼前。
他看到此情此景。心底的怒火噴涌而出。
對於黑衣人的驚呼,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一連對準黑衣人射了好幾箭。
黑衣人倒是反應得很快。迅速躲開了一部分的箭矢。
這時,黑衣人也認出了眼前這人。
心中驚駭不已。
戰王不是在邊境嗎?怎麼會在這兒?
心中覺得不妙。
什麼也顧不得了,轉身就逃。
傅澤啓沒有去追這個黑衣人。
但是華騮沒有放過他,追了出去。
不過十來招,就把黑衣人擊斃在當場。
傅澤啓飛快地衝向尹千穗。
一把把她攬在懷裡。
“千穗,你沒事吧?”
雖然尹千穗感覺渾身都疼。
但是她只皺了皺眉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搖了搖頭,表示她並沒有什麼大礙。
隨後尹千穗反應過來,指着後方。
用沙啞的嗓音說話。
“快,快去救澤鳴!”
傅澤啓猛然擡頭,望向身後。
他將尹千穗輕柔的放在一邊。
“千穗,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去就回。”
隨後又轉頭看向身邊的人。
“山子,照顧好王妃,其他人跟我走。”
傅澤啓走後,尹千穗的嗓子還是十分不舒服。
只能對山子,用手指了指王文的方向。
山子心領神會,立馬去看王文。
只是尹千穗還沒有等來盜驪的結果。
就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傅澤啓帶着人,十分着急地往尹千穗指的那個方向趕。
不一會兒,就看到了遠方拼殺的身影。
現場站着的是兩個黑衣人,剩下的那個半跪在地上,把手中的劍豎立在身前勉強支撐着。
他一眼就看出了,半跪在地上的那個人就是他的親弟弟。
可是等他看見的時候,已經晚了。
因爲澤鳴的頭深深低垂着,胸口鮮紅一片,還不斷的有血液從脖頸處流下來。
站着的兩個黑衣人,用袖子抹了抹劍上的鮮血,把劍收回了劍鞘。
這兩個黑衣人聽到了身後的動靜。
回頭一看,卻震驚非常。
戰王爺竟然親自從邊境趕了過來。
不好!他的親弟弟剛剛被他們所殺。
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急速向後退。
此刻他們兩個什麼都顧不得了,只想逃得一條性命。
但傅澤啓看到此情此景的時候,雙手的指甲幾乎都插進了肉裡面。
他沒有理會那兩個逃跑的黑衣人,而是一個箭步衝到了弟弟面前。
“澤鳴?”
他站到傅澤鳴的面前,明明距離他只差一步。
但這一步對他來說,就好像是天塹一般,他甚至沒有伸腿的勇氣。
這兩個顫抖中蘊含着關切的字,並沒有等來任何迴應。
他雙腿一軟,跪在了傅澤鳴面前。
伸出去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傅澤鳴脖頸上的傷口已經不怎麼出血了。
傅澤啓手一觸碰到傅澤鳴的身體。
傅澤鳴的身體就倒在了一邊。
這時傅澤啓終於看清了他弟弟的臉。
臉上全是鮮血,嘴裡還時不時的往外冒。
脖子上是一處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把傅澤鳴抱進懷裡,已經感受不到他的心跳。
將顫抖的右手放在了他的鼻子邊。
不出任何意外,也沒有感受到任何呼吸聲音。
“澤鳴!”
這一聲哀鳴,錐心刺骨。
可迴應他的,只有周圍的黑夜和無窮的雨滴。
他身後除了去追那兩個黑衣人的驊騮,剩下的人聽到這個聲音,齊齊跪在了地上。
傅澤啓像瘋了一樣,緊緊地把傅澤鳴摟進懷裡。
寂靜的雨夜當中,響起了撕裂的哭聲。
他仰面痛哭不已,可大雨沖刷着他的臉龐。
都分不清他臉上的水漬是雨滴還是淚珠。
周圍的人把頭深深低垂着,他們從來也沒有見過主子露出這副模樣。
可能這就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好像上天也在悲憫這件事情一般,雨下得越來越大。
將傅澤鳴身上的紅色痕跡沖淡了不少。
可是他們周圍的土地都被染紅了。
也包括傅澤啓的衣裳。
他就這麼一個親弟弟。
前世,等他脫困的時候,澤鳴早就被人害死了。
好不容易上天憐憫,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
這一次有尹千穗的幫助,他提前解脫困局。
回到戰王府的時候,大家都好好的。
沒有人知道他當時有多高興!
他甚至忍不住的想,上輩子是不是隻是一個噩夢?
只是那個噩夢太可怕,他完全不想再過以前那樣的日子。
他爲了不重蹈覆轍,甚至都沒有直接跟徐安義翻臉。
自願鎮守邊境,就是爲了求得家人的平安。
爲什麼?
爲什麼還是這樣?
難道他的親人註定死於非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