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的就是蘇七這種人。
偏偏葉雯蕙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實在看不下去了。
“千穗,你能不能讓赤驥輕一點啊,實在不行,我去幫他包紮吧。”
赤驥聽了這話,默默地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但不等尹千穗吩咐就將手上的動作放輕了許多。
尹千穗見狀哭笑不得,心中暗自偷笑。
叫這小子嘴硬,活該吃些苦頭!
尹千穗拉着葉雯蕙的手,走到一張還算完整的桌子邊坐下。
“雯蕙,你讓我放過他,總要告訴我他是什麼人吧。”
葉雯蕙看了看不遠處的蘇七。
蘇七原本在葉雯蕙轉身的一瞬間就繃不住了,臉上齜牙咧嘴的。
但葉雯蕙的視線一轉過來,他立刻控制着面部表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赤驥在一旁看着,大受震撼,好傢伙,這就是傳說中的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如果讓尹千穗來形容,那就是跟川劇變臉有的一拼。
葉雯蕙看着蘇七的表情,沒有看出來什麼,就把視線轉回了尹千穗身上。
“千穗,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尹千穗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那你?”
葉雯蕙抿了抿嘴脣,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
她在南楚皇宮過得並不好,曾經一度產生過想要輕生的念頭。
是一個叫做阿七的太監救了她,還經常來看她,勸她,溫暖她。
如果不是阿七那段時間的陪伴,她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雖然阿七總說自己是太監,是皇宮裡的下人,但葉雯蕙是真心把他當成哥哥,唯一的親人。
所以葉雯蕙在學女紅的時候,就立刻想着要給阿七繡一方手帕
現在阿七手中拿的那一方帕子是她的練習之作,原本她是打算在練一練,等繡好一點再給他。
誰知阿七知道了之後,就想要這個練手的作品,說它獨一無二,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帕子。
她以爲阿七不過是一時新鮮,等她過一陣子,把手藝練好之後,再給他繡一方更精緻的帕子。
誰知等她繡好新帕子之時,卻再也找不到阿七這個人。
她在宮裡四處打聽,都沒能尋得阿七絲毫蹤跡,這個人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只有她知道,宮裡曾經有一個叫做阿七的太監。
她長大一些後,還是沒能找到阿七,她一直以爲,阿七也許是不小心聽到了什麼宮闈秘聞,被人滅口了。
沒想到今日竟然在北魏重新見到了阿七,阿七還裝扮成了一個紈絝少爺。
尹千穗聽完之後,看向剛被包紮好的蘇七,眉毛一挑。
這小子是個太監?
看着不太像啊!
葉雯蕙講完之後,看見尹千穗盯着阿七看,心中一稟,緊張到不敢呼吸。
千穗會饒阿七一命嗎?
尹千穗回過頭來,看着葉雯蕙緊張的樣子,嫣然一笑。
“你別緊張,我暫時還不會對他下手。”
葉雯蕙聽到“不會對他下手”這幾個字就鬆了一口氣,完全沒有注意到前面還有暫時兩個字。
尹千穗從葉雯蕙這兒得知了,關於蘇七的一些事情之後,心中對蘇七的身份就有了大概的猜測。
她遠遠對着蘇七招呼一聲。
“那小子,蔣文才的兒子呢?你不會把他殺了吧!”
蘇七聽完撇了撇嘴,並沒有回話的打算。
葉雯蕙見蘇七一副不配合的樣子,有些着急。
“阿七!”
蘇七看着葉雯蕙急不可耐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還沒殺,在城西的一處宅子裡捆着,我打算辦完事兒再動手的。”
“他果真是你所演出來的這樣子?”
蘇七回想了一下,眼神裡滿是嫌棄。
“比我還過分一點吧,那幾個人可都是他的手下,看他們的做派就知道了。”
尹千穗點了點頭,心中瞭然,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這次出宮還真是熱鬧,阿啓過段時間看到情報彙總,肯定特別羨慕!
客棧外面一大羣人闖了進來,將客棧裡的衆人包圍起來。
少爺身邊的那小廝,用手指這尹千穗一行人。
“老爺,就是她們,地上的人是我親眼看着她讓兩個隨從殺的,她還把少爺綁了起來。”
蘇七的人皮面具並沒有被扒,臉上還是蔣文才兒子的模樣。
他見狀也不由得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隨後把臉上的表情換成慌張失色。
“爹啊,快救救兒子,救救兒子啊!”
這聲音直喊得蔣文才心疼不已。
“安兒,你別怕,爹爹會救你的,別怕啊。”
蔣文才惡狠狠地盯着尹千穗,看到尹千穗面容的一剎那,不由得愣了一下,似乎在那裡見過這個人一樣。
但蔣文才隨即甩了甩頭,他要是對一個女子有印象,早就把她搶過來了,怎麼會在外面碰見有印象的女子呢?
“大膽狂徒,還不快將我兒放了!”
尹千穗輕輕勾起嘴角,眼神卻是一片冷意,似笑非笑地看着蔣文才。
“我若是不放呢?”
“你!好你個女賊,竟敢當街殺人,焉知不是漏網逃犯,說不定還是個江洋大盜,本官饒你不得!”
尹千穗拍了拍手,給蔣文才鼓了個掌。
這人還真是個人才,三言兩語就把她定性成了個江洋大盜。
“蔣大人好生威風啊,難怪你兒子有恃無恐,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是大魏律法爲無物。”
蔣文才輕蔑地看着尹千穗一干人等。
“在景州,本官就是律法,我兒調戲你一下怎麼了?被我兒看上是你的福氣!”
蔣文才說到這裡頓了頓,上下打量了一下尹千穗。
“嗯,我兒眼光不錯,確實是個美人,不如跟了我們父子吧,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啪!”
“啊!”
蔣文才正對着尹千穗淫笑之時,赤驥運轉輕功,飛身上前就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把蔣文才牙都打掉了兩顆。
等蔣文才從地上爬起來之後,衆人發現他嘴邊全是鮮血,右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拿下!給本瓜拿下這羣黃土!”
蔣文才口齒不清地說着,說完迅速捂着自己的臉。
好疼啊!
眼神裡充滿了仇恨,他一定要讓這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