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勇之人帶頭吼了一聲。
“拿下此人交給戰王!”
章杉周圍的士兵們默契地將槍尖和刀口對着他。
章杉哪裡會想到這樣的場景。
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你,你們想幹什麼?
傅澤啓大逆不道,正在行謀逆之事。
你們跟着他不怕滿門抄斬,禍及九族嗎?”
根本沒有人回答他。
有人帶頭髮起進攻之後,大家就一擁而上了。
章杉雖然會武功,但是並不高強。
只能節節敗退,身上開始出現傷口。
等傅澤啓的人拿下豐州城,穩定住局勢之後。
李將軍找到了還在抵抗的章杉。
二話不說加入戰鬥,章杉此時也已經精疲力盡。
兩人剛一交手,李將軍就砍下了章杉一條手臂。
“啊啊啊啊啊”
章杉失去右臂,疼得站都站不穩了。
李將軍倒是沒有直接將章杉擊斃。
而是讓親衛將章杉送到軍醫那裡。
先保住他的性命,留給王爺處置。
李將軍雖然是個粗人,但是他知道章杉用豐州百姓威脅戰王。
就已經踩進了戰王的禁忌之地。
王爺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而且,守城將領活着比死了有用。
活着的守城將領可以向外界表示王爺的仁義,降低後面城池將領的抵抗之心。
死了的話,難免被徐安義利用此事,抹黑王爺的名聲。
萬一讓人誤會王爺不收降將就糟了。
章杉被李將軍親衛送走的時候,已經暈過去人事不省了。
李將軍則留下來收攏豐州的守軍。
雖然豐州城順利被拿下,甚至可以說豐州戰役是大勝。
這次攻城死傷的人數連前幾次戰役的零頭都不到。
尹千穗將豐州城炸開,不僅方便了傅澤啓軍隊攻城,也摧毀了豐州守軍的抵抗信心。
但她此刻卻高興不起來。
因爲她正站在兩個大坑之前。
昨天她在城外用望遠鏡看見,豐州百姓正在挖坑。
當時她並不知道這個大坑是用來幹什麼的。
現在她知道了。兩個大坑裡面全是屍體。
一個坑裡躺着的是衣不蔽體的女子。
一個坑裡躺着的是純潔天真的孩子。
她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死的。
但是她心裡忍不住的憤怒。
傅澤啓在一邊拉住她的手。
“你知道她們是怎麼死的嗎?”
傅澤啓還真知道。
前世章杉直接把這些人的死栽贓在了他的身上。
直到他攻佔京都,才知道。
這些人是章杉送給戎狄貴族的貢品。
徐安義和戎狄的交易就是在豐州城內達成的。
靈州的士兵也是被調到了豐州。
戎狄進入豐州後,章杉就把這些人當做禮物送給戎狄。
戎狄貴族的愛好不一,有愛女子的、有愛人妻的,甚至還有好孌童的。
章杉爲了達成徐安義的交易,戎狄人要什麼他就給什麼。
戎狄人走後他又怕這些人泄密。
直接將她們全部滅口。
之所以這個時候把她們埋起來。
就是爲了嫁禍給傅澤啓。
對外宣稱,傅澤啓攻城之後,姦淫擄掠無惡不作。
比戎狄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明眼人都知道他沒做過這些事。
但是這件事始終成爲了一個徐安義死忠,抹黑謾罵他的一個理由。
傅澤啓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尹千穗之後。
尹千穗恨不得現在就去宰了章杉。
“章杉該死!”
傅澤啓默默地嘆口氣。
穗穗這個想法怕是不能快速實現了。
按照他前世的記憶,章杉應該已經逃了。
要等到明年春季,攻陷京都之後才能抓到章杉。
讓他多活了幾個月,實在是便宜他了。
傅澤啓不忍這些人就這樣裸露人前,讓親衛營的士兵將兩個大坑填上。
向着豐州府衙走去。
在傅澤啓兵臨豐州城下的時候,章杉就以打仗武將爲先的理由控制了豐州府衙。
因爲章杉知道,豐州府衙這些官員對戎狄的事情隱隱有所察覺。
只是沒有證據,也不能明確指責。
但是他們心中對徐安義和他肯定有意見。
章杉怕他們出去傳播謠言。
也怕他們和傅澤啓暗中勾連。
索性直接將他們控制起來。
之後再找個藉口殺了便是。
也許還能栽贓到傅澤啓頭上。
不過章杉不知道他的對手有多強。
這一世還沒來得及實施計劃。
豐州城就破了。
所以傅澤啓他們來到豐州府衙的時候。
府衙中的官員並不震驚。
不過也並沒有納頭就拜。
還是有一些文人風骨在身上的。
傅澤啓也不需要納悶諂媚臣服。
“章杉在豐州做的事情大家可知道?”
前世他攻破豐州城的時候,這些人都死了。
他不確定這些人知不知道徐安義做的事情。
但是章杉在走之前把他們都殺了。
說明這些人應該不是徐安義的死忠。
官員們相互討論了一下,推了一個官員出面答話。
豐州刺史張敬對着傅澤啓拱手。
“不知王爺所言何事?”
傅澤啓看了他一眼,把他盯得心中發寒。
“戎狄的事。”
張敬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官員們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章大人果然和戎狄有所勾結。”
“還叫什麼章大人,章杉那狗賊竟然真敢做出這等叛國之事,實在是罪大惡極。”
“是啊,下官之前還以爲是自己想岔了,沒想到他這小人真做了這種事。”
傅澤啓輕笑一聲,不等張敬答話。
“看來大家都知道,那我就不多說了。”
傅澤啓給驊騮使了個眼色,驊騮心領神會。
伸手從懷中掏出了幾封信件,遞給豐州官員。
豐州官員們拿着手中的信件不明其意,看着傅澤啓,希望他能稍作解釋。
傅澤啓卻沒有說話。
驊騮開口說了一個“請”字,也不再開口。
張敬率先打開信件,越往下讀,頭上冒汗越多。
看完之後,難以置信地看向傅澤啓。
“王爺,此事當真?”
傅澤啓等大家都看完之後纔回答。
“千真萬確,若有半分虛假,叫我人神共棄。”
豐州官員聽到傅澤啓的誓言心頭一震。
有幾個人腿都軟了。
戰王既然敢發這種毒誓,看來這件事情是千真萬確了。
陛下怎會做出此等事啊!
他們作爲文官不是不明白陛下對戰王的忌憚。
可是邊境將士何辜,百姓何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