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夢站起身來,將已經整理的差不多的賬目和銀子以及銀票,都用笸籮罩起來,然後轉身出了房間。
“打聽的怎麼樣?你去了可是一個半時辰了。”洛夢笑着問道,並且朝着羊圈旁邊的矮桌走去。
那矮桌上放着茶盞和茶壺,是給葉春暮和小七準備的,那師徒倆幹活熱的很,所以時常的需要喝點水。
“來,喝杯茶水潤潤嗓子。”洛夢說話間已經倒好了茶水,給小六子端着到了眼前。
小六子嘿嘿一笑,給師孃鞠了一躬,然後說道,“謝謝師孃賞賜,這次我打聽了一下,那邊的小乞丐,都說那邊的巷子口的奶奶婆婆們,經常談起這件事,但是那是前些日子,這幾天就不再聊這件事了。”
“你坐下來,慢慢說。”洛夢拉着小六子,可是看到小六子先前出去的時候,還乾乾淨淨的,這次回來就跟個小泥人兒一樣,索性,她轉身去水甕那邊打了一盆水過來。
“洗洗臉和胳膊手,衝一下你腿上和腳上的泥,瞧你,這出門一趟,弄成這個猴樣兒。”洛夢一邊說着一邊將水盆放在了小六子身邊。
“謝謝師孃心疼我!”小六子這張嘴,好使的不得了。
“師孃,那邊的人說,就說是一個姓朱的,叫做朱強的人,污了一個大姑娘,那姑娘說話的口音,就是上水村下水村那一帶的,還說那姑娘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小六子繼續說道。
原本,小六子在這邊和洛夢嘀嘀咕咕的說話,小七和葉春暮也該感興趣啊,可是那師徒倆就跟沒看見沒聽見一樣,跟剛纔一樣的繼續修羊圈,倒是在屋裡的米粒兒和苗秀蘭,這祖孫二人趴在窗臺上,透過窗子朝着外面張望,雖然聽不清楚,這祖孫倆卻一臉正經的聽的很認真。
“師孃,其實原本這件事別人不知道,但是那姓朱的自己說的,後來,那姓朱的娘,就在街坊鄰居面前說兒子是胡說八道,可是人家說,那姓朱的娘,嘴上罵兒子,眼裡臉上全是得意的神情,還有那姓朱的,總拿着這件事在同齡人的面前炫耀,說什麼這種事沒人敢聲張,那女子的家人也只能吃啞巴虧之類的,還說——”
“還說什麼?”洛夢聽到小六子前面的說辭已經是很生氣了,現在又聽到小六子這樣講,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
小六子見了師孃的表情,哪裡還敢繼續說,只是窘迫的說道,“還說了不少的髒話和污話。”
“哼!”洛夢聲調不高,卻哼的讓人渾身發冷。
小六子的那雙機靈的小眼睛在師孃的臉上着落了一會兒,也沒能猜出師孃要做什麼。
“小六子,那姓朱的家裡是做什麼的?”洛夢問道。
在鎮子上的人,一部分是做些小本生意,而有些人也是要種田吃飯的。
“師孃,那姓朱的家裡是個豬肉檔,當鋪也不是很大,並且在鄰里間的口碑不是很好,賣東西總是缺斤少兩的。”小六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小六子雖然不知道師孃到底有多麼厲害的手段,可是他可是看到過師孃怎麼對付別人,也聽說過師孃曾經的那些事情,所以,對於師孃,小六子還是心生崇敬的,畢竟,師孃這樣的人雖然手段厲害,但是從來不會主動去害人。
“師孃,那姓朱的人家,就是看準了姑娘家受了委屈也不會說出口,所以纔會那麼囂張的。”小六子有些氣憤的說道,“如果師孃能好好的教訓那姓朱的一家人,讓她們知道,這世上有人治得了他們,對了,師孃,那姓朱的家裡,就是夫妻倆帶着獨生兒子。”
洛夢聽了小六子的這番話,便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回了北上房去了。
小六子見師孃離開,心想,師孃想必是去想辦法了,索性,他便走到了師父和小七那邊,主動的幹活去了。
洛夢剛剛走進北上房,苗秀蘭便從自己的房間出去,去了洛夢的房間。
“七夢——”
洛夢正坐在炕邊琢磨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卻聽到婆婆的聲音,這才站起身來,“婆婆,你找我有事?”
“沒什麼事,我就是聽着小六子說什麼——是不是跟大靜的事情有關啊?”苗秀蘭也是個不會說話轉彎的人,心裡想着着急,索性嘴上就說了出來。
“恩,不瞞您說,確實是有關大靜的事,這件事,十有八九是鎮子西邊朱家豬肉檔的朱強做的了。”洛夢說完這番話,再次的垂下眸瞼,陷入沉思。
“這個挨千刀的,怎麼能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大靜那孩子雖然有些潑辣,有些尖酸刻薄,可是本性也不算壞,因爲大靜的這件事,你大嫂現在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可憐她還懷着胎兒啊。”苗秀蘭說到這裡,又開始掉淚了。
“婆婆,您別哭,注意自己的身子,這件事,我一定會想出個好辦法的。”洛夢很認真的說道。
苗秀蘭抹了一下眼淚,看着洛夢,“娘知道,你是個能做大事的人,娘也希望,早點能看到你大哥大嫂過上好日子。”
洛夢點了點頭,“娘,您先回去和米粒兒做衣裳吧,對了,這件事您也不用跟米粒兒提起的太多,她還太小,我不想讓她知道太多這樣血淋淋的事情。”
“恩,娘知道了,那你就好好的想個辦法,娘先回去了。”苗秀蘭說完,便離開了洛夢的房間。
洛夢坐在房間裡,這一琢磨就到了午飯的時間了。
在百貨店一旁空地刨的菜畦,現如今真是開花結果,一眼的豐收景象,那頂着黃花兒帶刺的黃瓜,那圓滑光溜的紫茄子,還有那比筷子長的豆角,紅彤彤的西紅柿,把那一小塊的菜畦,裝扮的漂亮的很。
陶然從早上吃完了飯,就過來在菜畦拔草了,她擡頭看了看日頭,見時間不早了,便摘了兩個紫茄子,又摘了一些絲瓜,便拎着鐮刀,朝着家裡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