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兒在聽到了月牙兒的這番說法,自然明白月牙兒的言外之意。
二靜卻問道,“三嬸——額,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娘了,米粒兒娘回來,跟二嬸有什麼關係?”
不等米粒兒回答這個問題,月牙兒便說道,“以前是三嬸,現在嫁給葉叔,那就是葉嬸兒唄。”
二靜這才幡然醒悟一般的點了點頭。
“那,你娘和葉嬸兒的回來,有什麼關係?”二靜追着問道。
月牙兒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的說道,“你要保證,這件事不能說給任何人聽,連我爹都不能說,我爹那張嘴,就是個喇叭,他知道的事情,咱們上水村全村人都知道。”
“我對天發誓,如果我說出去這個秘密,那就叫天——”
“得得得,誰讓你發毒誓呢,你就保證不亂說就行。”月牙兒聽到二靜說話,就捂住了二靜的嘴,然後接着說道,“米粒兒說了,葉嬸兒回來了,會使銀子給縣裡的差爺,那樣我娘就能早點放出來。”
“哦——這樣啊——”二靜恍然醒悟一般的。
她那呆呆的樣子,着實的可愛。
月牙兒瞧着二靜的反應,便低聲繼續說道,“二姐,你不覺得,咱們家過得很困難?”
二靜不假思索,急忙點頭,然後就一臉懵圈的看着月牙兒,不知道月牙兒又要說什麼話。
“你娘現在懷着身孕,等葉嬸兒回來之後,家裡的生意好起來,還能不照顧咱們這些窮親戚?到時候你娘也跟着沾光,多吃些補品。”月牙兒眯着眼睛笑着說道。
二靜再次的恍然醒悟,然後憨憨笑着說道,“米粒兒,我也格外盼着你娘回來。”
米粒兒扁了扁嘴巴,看着兩個姐姐,說道,“我覺得,咱們還是先把這午飯做好了吧,一陣子的閒聊,待會兒大家吃不上飯,就都着落在咱們的身上了。”
幾個丫頭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笑着,手裡的活一點都沒減慢,沒多一會兒的功夫,廚房裡就飄出了一陣陣的香味兒。
香味兒滌盪在空氣裡,飄進了北上房的屋裡。
苗秀蘭聞到了香味兒,便滿足的笑着說道,“這一準兒是米粒兒的手藝,這孩子真是有天分,學什麼會什麼,這道菜,還是她姥姥在這裡住着的時候教她做的。”
苗根喜聽到這裡,說道,“老三是個沒出息不正經的,但是老三這倆媳婦兒都是好女人,不管是玉函生了這對龍鳳胎還是七夢養了這對龍鳳胎,兩個弟妹對孩子的訓誡,着實的好。”
苗秀蘭聽完苗根喜的話,也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是老苗家對不住那兩個孩子,玉函那孩子生下雙生子,身子就格外的虛弱,大嫂不近人情,以至於那孩子去的早,再就是七夢,也是個剛烈的好孩子,但是大嫂對她,也是討厭的很。”
苗秀蘭說完這些,又垂下眉頭,她鬆弛的眼皮耷拉着,看着盤着的腿上放着的湯婆子,說道,“不管以前再怎麼難過,終究是過去了,剩下的咱們這些人,也該好好的過日子。”
苗根喜和秋生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李彩雲在旁邊也聽的格外認真。
“唉,不瞞您笑話,我現在對現在的日子,也算是滿意,雖然累一點,但是過的也算是心裡踏實,只有一件事,大靜這孩子太不讓人省心,你說,今年就到了定親的年紀,明年就要嫁人的人了,竟然還這麼不懂禮數,哪裡有跟長輩這樣的“”
苗根喜說完,便點了一袋煙,眯着眼睛,用力的吧嗒吧嗒抽起煙來。
秋生聽到這裡,微微的垂下頭,他的孩子還小,沒有考慮那麼多煩心的事,所以,對於苗根喜說的煩惱,他恐怕也不能過多的體會了。
苗秀蘭聽完之後,也嘆了口氣,說道,“大靜這個孩子的脾氣是有點大,這要是嫁人了,哪個婆婆能容得下她?在婆家被欺負了,就算是孃家人知道了,到時候人家婆家人擺出一堆的事情,說出一番的道理,咱們還理虧,也是丟人的事。”
苗根喜再次的狠狠嘬了一口,吐出濃重的菸圈說道,“誰說不是呢。”
房間內再次的恢復了平靜,甚至還有些沉鬱。
許久,苗秀蘭接着說道,“這次大靜回來了,我跟那孩子好好的說說,她若是總這樣的性情,以後吃虧的是她自己。”
“那就辛苦姑母了。”苗根喜很誠懇的說道,沉默片刻,苗根喜接着問道,“姑母,這幾日有春暮和弟妹的消息麼?”
苗秀蘭聽到這個問題,忍不住的嘆了口氣,說道,“沒有,我也想着他們的消息這幾日就快來了吧?上次看到七夢寫信說葉子有救了,我心裡高興的要緊,晚上連覺都睡不着。這次我希望他們的書信,還能帶來好消息。”
苗根喜嗯了一聲,然後說道,“他們兩口子都是好好的人,一定能好起來了。”
“唉,之前的時候,葉子因爲去過京城,得過賞賜,還有招牌,這訂做傢俱竟然還不如從前了。你說這件事怪不怪?”苗秀蘭嘆氣說道。
說起這個問題的時候,苗根喜確實也覺得詫異,李彩雲更是奇怪。
“姑母,照理說,這買東西不是都看招牌麼?春暮有了金字招牌,應該是生意好做啊。”李彩雲忍不住的問道。
苗秀蘭也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事情怎麼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秋生則在思考了一下之後說道,“要我說這件事說來容易,你們想,春暮是給太后做過東西的人,哪裡是什麼人都能請得起?或者,更有人想着,春暮雖然手藝好,但是在有了金字招牌之後,收費就不如從前那麼親民了吧?”
苗秀蘭聽到秋生的這個說法,思索片刻之後,很是同意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有些道理,照這樣說來,等葉子回來,定然讓他在門外寫個牌子,木匠活還是以前的收費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