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太子一回頭,全大殿的目光都集中過來了!
四目相對,凌雪漫有些慌亂無措,無暇欣賞面前的美男,尷尬的扯着嘴,“咳咳,原來,原來是南詔國太子啊,幸會幸會!呃,你,你繼續,不需要看我,趕緊轉過身去!”
又要完蛋了!
萬衆矚目之下,一道道震驚、疑惑、驚訝的目光全落在凌雪漫身上,使得她脖子下意識的縮了幾縮,頭低進去了好幾分,就差吻上托盤裡的酒壺了!她不用專門去看,都知道她男人臉上肯定表情無異,但心裡恨不得拍死她了!
軒轅谷瑾審視的打量着眼前的嬌小女子,那目光落在凌雪漫頭上,她感覺自己成白老鼠了,被人盯着研究的滋味兒並不好受,但是現在一定要忍,不然她肯定會被踢出太和殿!
軒轅谷瑾驚疑稍許,然後蹙着眉問道:“你是誰?”
“咳咳,我,我是準備給你斟酒的宮女!”凌雪漫再咳兩聲,頭稍微擡了擡,又挺了挺胸,讓自己顯得理直氣壯一些。
聽聞是宮女,雖奇怪她的穿戴竟和其它宮女不同,說話也不像個宮女,但這個當口,軒轅谷瑾也沒再多問什麼,便回過了身。
凌雪漫大大的鬆了口氣,但沒等她高興一下,那坐在首席上一襲龍袍的男人卻面無表情的開口了,“原來斟酒侍候的是哪個宮女?”
“皇上,奴婢在!是奴婢,奴婢的托盤被,被凌宮女搶去了,求皇上開恩!”那宮女臉色大變,身子癱軟跪地,忙把頭磕的“咚咚”作響。
“繼續你的活計!”莫祈寒沉聲道。
“是,謝皇上開恩!”宮女沒有聽到打板子的話,感激的忙謝了恩起身,跑到凌雪漫跟前將托盤端走了。
凌雪漫沒了幌子,咂咂嘴,也不敢看莫祈寒,一時呆楞在原地,跟個傻子似的。
然而,莫祈寒卻接着說道:“凌雪漫,你一個浣衣局宮女,使詭計擅入太和殿,該當何罪?給朕馬上退下!”
這般嚴厲的聲音,聽在凌雪漫耳朵裡極爲難受,但是她分寸還是有的,無論他現在說什麼,都是一個皇帝正常的表現,而她肯定不能當衆跟他叫板,也不能讓別人看出什麼異樣,所以,低着頭咬了咬牙,思索了十幾秒,然後往地上一跪,清清脆脆的說道:“啓稟皇上,奴婢想試對子,若是奴婢對上了,皇上就不要趕奴婢下去,可以麼?”
此言一出,驚了滿殿!
許多人的眸光中帶上了興趣,莫祈冥脣角微微揚起了笑,與莫祈衍對視一眼,皆有同感,其它人更如是。
然,這決定取決於皇上,所以,滿殿的目光又有大部分落在了莫祈寒身上,等待着他的開口。
今日南詔太子突然提出的這個以文會友,其實卻有比試高低的意思,南詔軍事戰敗,心裡一直不服氣,若是大明勝出了,南詔遠道而來顏面上掛不住,昨晚才遭襲,情緒必定不好,影響接下來的兩國邊境貿易商談,但若是南詔勝了,大明又失了面子,所以,這也是柳太傅等一衆文官遲遲沒有作答的原因,答案自然已有,只是不知該不該接對,而這個時分,卻正巧出來個凌雪漫!
誰都知道,這凌雪漫搗蛋的本事,而她又提出要接對,這個燙手山芋若能被凌雪漫接了,可能會出人意料的讓全場噴笑,那麼這件嚴肅的事便轉爲輕鬆,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於是,柳太傅立刻站起身拱手道:“皇上,凌宮女想接對,臣以爲可以讓她試試,她一個小女子,接的好與不好,都無傷大雅,反正是以文會友,太子殿下圖的也是樂趣,若是凌宮女接錯了,臣等再補上,當是熱鬧一番了!”
莫祈寒心下正有此意,聽此,俊臉陰轉晴,微微一笑,“好,准奏!”
凌雪漫感激的望了望柳太傅,又悄悄的白了一眼莫祈寒,軒轅谷瑾已經又轉過身來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好有壓力啊!
“咳咳,太子殿下的上聯是,尺雖有所短,寸卻有所長,我對的下聯是,梅雖遜雪白,雪卻輸梅香!”凌雪漫清了清嗓子,迎視上軒轅谷瑾的眼睛,大聲說道。
“啪啪啪!”
一語既出,滿殿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掌聲一起,凌雪漫便知自己對的沒錯了,不禁得意的歪了歪腦袋,噙着笑道:“太子殿下,可以麼?”
軒轅谷瑾錯愕了稍許,沒什麼表情的點點頭,只道出兩個字,“可以。”
“耶!”凌雪漫激動的喊一聲,立刻扭頭道:“皇上,奴婢不用退下了吧?”
莫祈寒會心的一笑,滿意的道:“不用了,來人,在女眷那方添座。”
“是,皇上!”
有太監立刻去搬凳子了,但凌雪漫卻癟了嘴,她纔不要去坐到女人堆裡,瞧那兩個狐媚子貴妃,一左一右的貼着他,心裡不舒服的厲害,不行,她得想個招兒擠到他跟前去!
如此這般正絞盡腦汁盤算着,軒轅谷謹卻突然開口道:“皇上,臣想和這個小宮女再對上幾對,可以麼?”
衆人驚詫,莫祈寒只沉吟稍許,便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只不過這個宮女俏皮搗蛋的很,若是有什麼不敬的,還望太子殿下海涵,不要跟她一般計較!”
說完,又看向凌雪漫,表情變得嚴厲,“凌宮女,太子殿下來者是客,不可無禮犯上,否則朕嚴懲不怠!”
這一番極爲圓滑的話,既提前堵了軒轅谷謹可能會被凌雪漫氣的發怒的嘴,又提醒警告了凌雪漫,也當衆表明了對軒轅谷瑾的尊敬!
然,凌雪漫沒聽出裡面的深意,只聽明白了表面,那就是他怕她惹禍,警告她,讓她乖乖的!
嘴巴厥了厥,凌雪漫直想說她才懶的跟南詔太子對對子,但現在可不敢拒絕,只得道:“是,奴婢遵旨!”
軒轅谷瑾挑眉,傲氣的一笑,“你聽好了,上聯,打蛇打七寸,挖樹先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