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王府的時候,已經四更天了,一想到只有十日可以和凌雪漫相聚,莫祈寒便心中愁腸百轉。
輕步走到*邊,凌雪漫面朝裡睡的正香,被子踢開了一半,手臂,脊背都在外面坦露着,莫祈寒輕蹙了下眉,不是叫春棠今夜守着嗎?
尚了*,抱過凌雪漫的身子,讓她躺進他懷中,早春露重,摸摸她冰涼的小手,他心疼的一嘆,執起放進了他的內衫裡,貼着他溫暖的胸膛,涼意絲絲沁入,他卻愛憐的一笑,低頭在她脣上烙下輕輕一吻。
凌雪漫睡夢中似是感覺到了什麼,閉着眼睛伸出另一隻手胡亂的摸着,呢喃着,“姘頭,你來了嗎?”
“漫漫,是我來了。”莫祈寒在她耳際輕語。
“嗯……姘頭?”凌雪漫大腦半清醒了,伸手揉揉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瞧到了她熟悉的輪廓,先是傻傻的一笑,還沒等莫祈寒脣角的弧度咧大,便是一聲河東獅子吼,雖然刻意壓了聲音,但那語氣表情足以震傻了莫祈寒!
“你幹什麼去了?我把丫環全打發了,做着刺繡等了你大半夜!你是不是半年沒和你小老婆親熱,今晚補償人家去了?”
“咳咳!”
莫祈寒被嗆,眉睫擰成了“川”字,嘴巴一張剛準備爲自己辯白兩句,那隻被他塞到他內衫裡的小手卻重重的擰了他一下,悶哼一聲,莫祈寒氣結道:“漫漫,你講點兒道理好不好?”
凌雪漫蹭的抽回手,踢了一腳莫祈寒,從他懷中退出來,直接滾到*裡邊去了,側躺背對着莫祈寒,癟着小嘴鼻子一酸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漫漫?”
莫祈寒鬱悶的輕喚一聲,但凌雪漫絲毫不理,肩頭聳動的厲害,哭的傷心極了。伸手探了探凌雪漫的肩膀,莫祈寒柔了聲道:“漫漫,過來,我抱抱。”
“不要碰我!”凌雪漫看也不看,伸過一隻手拍打着莫祈寒,邊哭邊低吼道:“回去抱你小老婆去,我不要你抱。”
“漫漫,我沒有啊,我來的遲是因爲我去辦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忙完就趕着來找你了,就怕你生氣,結果你還是生氣了。”莫祈寒說着坐起身,過去抱起凌雪漫,凌雪漫負氣的掙扎着,“不許抱我,不許碰我,不許不許!”
莫祈寒驀地也生氣了,強行扣住了凌雪漫的手腳,一扯被子給兩人蓋上,方纔沉着嗓音道:“你這是做什麼?跟我較什麼勁兒?我的解釋你不信麼?”
“不信不信,就不信!”凌雪漫一聽更是委屈的哭了起來,“你遲遲不來,這麼反常,人家還以爲你出什麼事了,一顆心七上八下,一晚上不知道被針紮了多少次手指,坐立難安的想出去找你都不知道要上哪兒找!我……唔唔……”
“漫漫……”莫祈寒心裡猛然一酸,他獨自做事習慣了,從不在意有人是否會如此牽掛他,無論以前對梧桐,還是現在對凌雪漫,他都只想着由他擔心着她們,竟忘了,他的漫漫同樣會思念他,牽掛他……
“漫漫,不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對,你別哭了。”莫祈寒眼中一熱,俯首吻上凌雪漫帶淚的臉頰,輕語道:“我很好,不會出意外,你不要再擔心我了,也不許再做刺繡了,紮了手我會心疼的。”
“唔唔……那你大半夜的去辦什麼事了嘛,害我一直胡思亂想,又怕你出事,又怕你*,還怕你進來時被我們王府侍衛抓住,畢竟我們這樣,不可能每天都那麼幸運,沒人看到的……”凌雪漫嗚咽着,頭枕在莫祈寒的脖頸處,猶自擔心不已。
“我……我回家了一趟,和我父親談點事,我跟父親說了你,他說他喜歡你這樣的丫頭,當了他的兒媳婦,他會很滿意的,肯定不會和吵架的。”莫祈寒眼眸轉了轉,故作輕鬆的口吻說道。
凌雪漫停下了哭,仰起小臉問道:“真的嗎?你爹真的會喜歡我嗎?”
“會的,我的漫漫這麼可愛,大家都會喜歡你的。”莫祈寒輕輕一笑,在她脣上又輕啄了一下,原本想跟她說別離的事,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心中一陣陣的抽痛。
“那……”凌雪漫抿抿脣,不想當醋罈子,可是不問又忍不住,便一咬牙小聲問道:“那你平時白天不在家裡住嗎?你今晚回去,有沒有跟你的小妾……”
莫祈寒立刻接道:“沒有,平日我從不回去的,我在別處有宅子,兩個小妾已經一個病故了,一個犯了七出之條被休掉了,現在我只有你了,以後也只有你,漫漫,自打我們第*在一起後,我真的再從未碰過除你之外的女人,不要懷疑我,相信我對你的心好不好?”
“呃,你的兩個小妾都沒有了?七出之條?她犯了哪一條啊?”凌雪漫驚愕不已。
“嗯,犯,犯了yin穢這一條。”莫祈寒俊臉抽了抽,冷不丁想到這麼個理由。
凌雪漫一聽,驚的瞪大了眼睛,咂着嘴巴道:“姘頭,你被人戴綠帽子了?天哪,太丟人了!”
“呃……”莫祈寒臉綠了,很囧很尷尬,這謊是越扯越大了,都快圓不回去了!眉頭皺了幾皺,“咳咳,那什麼,那是因爲我,因爲我半年沒有回去,那女人便耐不住寂寞,然後……反正這事正好稱了我的心,我不用找其它理由休她了。”
凌雪漫咂舌,一時無語,呆了半天,莫祈寒以爲她還在生氣,便捏了捏她鼻子,笑道:“漫漫,不生氣了啊,你看我爲你可是一個女人也不要了,只有你了,你可不能給我三心二意啊,呵呵,要是再敢瞧上了別人,我可不饒你!”
“你想哪兒去了?我纔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呢!”凌雪漫嬌嗔一句,躺好在莫祈寒的身上,幽幽的道:“我還怕你時間一長厭煩了我,我脾氣不好,不會溫柔可人的對你,日子久了,你新鮮勁兒過了,可能就會不喜歡我了。”
“怎麼會呢?漫漫,我……”莫祈寒皺眉,停頓了一會兒,想着該怎麼說他要走的事情,然而嗓子裡又像堵了什麼似的,一個字也蹦不出來,一想到離別在即,鼻尖裡便涌上了酸意。
“姘頭,你怎麼樣?怎麼不說了?”凌雪漫等不到下文,疑惑的問道。
莫祈寒搖搖頭,捋着凌雪漫的髮絲,深吸一口氣,輕輕的說道:“沒事,我只是想說,我對你的感情不會變,不論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這輩子都不會變。”
“嘻嘻,真的麼?”凌雪漫揚起了笑臉,幸福的傻傻的笑,稍直起了身子,抱住莫祈寒的臉,羞赧的在他脣上親了親,嗓音細如蚊叮的說道:“我也是。”
莫祈寒心下一暖,環在凌雪漫腰間的大手往上移了移,轉眸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麻麻亮了,然而就此走人,卻是萬分捨不得,*上的簾幔是紗狀的,隱隱可以透進來些許的光亮,蹙眉稍一思索,莫祈寒翻過了凌雪漫的身子,從背後貼着她低語道:“漫漫,天快亮了,但是我想要你,所以你閉上眼睛不要看我,好嗎?”
“姘頭,不要了,再遲一會兒,你會不安全的,萬一出去的時候被侍衛看到怎麼辦呢?來日方長不要貪圖一時啊,我今晚早些打發丫環下去等你來,好麼?”凌雪漫不安的說道。
“沒事,我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莫祈寒低低的一笑,伸手褪着兩人的衣衫……
“姘頭……說你愛我好不好?”凌雪漫低低的*着,蠱惑着問道。
莫祈寒眸中立即染上一抹不自然,含糊不清的道:“你知道就好了,說它做什麼?以後再說。”
“哎呀,你又不說,你就沒正式跟我說過一句!不就是三個字嗎?說了又不會死人!”凌雪漫氣極。
“漫漫!我……”莫祈寒極其彆扭的嘴巴張了幾張,還是蹦不出來,索性說道:“我慢慢醞釀,等我們成親洞房花燭夜,我一定說給你聽,好不好?”
“唔唔……我能等的上嗎?”凌雪漫想哭。
莫祈寒立刻說道:“能,肯定能!”
“好吧,那我等,但是遲了這麼久,成親的時候,要罰你當着所有賓客的面說給我聽!”凌雪漫厥着小嘴,負氣的道。
呃……
莫祈寒俊臉抽搐了,當着所有賓客,那不是天下人嗎?要他說……呃,他可以去死了!使勁兒嚥了嚥唾沫,試着商量道:“漫漫,這夫妻之間的情事怎麼能讓外人知道呢?我就說給你一個人聽好不好?”
“不好!你平時不好意思說,欠了我這麼多,我就要你說的讓認識我們的人都聽到,不然,不然我就不嫁給你!”凌雪漫不依的抓起那隻討厭的手,一把扔了過去。
莫祈寒瘋了,瞪着凌雪漫的後頸,盤算了幾分鐘,最終一咬牙,壯士斷腕般的道:“好,我答應你!我說,說的讓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總可以了吧?”
“呃,那好吧,勉勉強強嘍!”凌雪漫心中竊喜,只當莫祈寒在說負氣話,別人知不知道真的無所謂的,只要他對她說就好,哈哈,看到這個平日冷靜的跟泰山一樣的男人抓狂了,真是激動哇!
“咳咳!”莫祈寒卻被嗆到了,“死丫頭,還勉強?你能從本公子嘴裡聽到那話,是你的福氣!本公子打出孃胎都沒說過那種讓人害臊的話呢!”
“嘖嘖,恐怕你打出孃胎就遇到我這麼一個穿越……”凌雪漫倏的止了音,暗擰了一把大腿,大腦飛快思索着怎麼補救,都是她這張大嘴巴惹禍啊!
“什麼穿越?”莫祈寒卻已經疑問上了。
凌雪漫忙搖搖頭,轉移着話題,“姘頭,你再耽擱天要大亮了!你還想不想那什麼了?”
“哦,當然想啊。”
莫祈寒仍有些疑惑的問道:“漫漫,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怎麼時不時的就冒出一兩句我聽不懂的詞句來,你說的那個老公,我打聽過了,不光是明國沒有這種稱呼,就是其它幾國也沒有的。”
“呃,沒,沒有啊,我什麼事也沒有。”凌雪漫口吃了,緊張的咬了咬手指。
“是麼?”莫祈寒挑眉,卻是明顯的不信,“你說話都不順暢了,還說沒有事瞞我?”
“姘頭,我,我真的沒有事,沒有,你,你不要問了。”凌雪漫真的緊張了,這男人心思太細密,又好像能洞察人心一樣,她,她該怎麼辦?
莫祈寒蹙眉,不悅的道:“漫漫,我們什麼關係?都可以生死相許,卻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嗎?”
“姘頭我……我不是不想跟你說,是不能說,嗯嗯…..那,那你不是瞞着我更多的事嗎?”凌雪漫情急之下,反將了回去,眼神閃了閃,說道:“這樣好了,你什麼時候告訴我你的全部事情,我也就告訴你,怎樣?”
莫祈寒遲疑了一會兒,緩緩問道:“你瞞着我的事,會不會影響到你我之間的感情?”
“不會!絕對不會,只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們任何人都無關的,姘頭你放心,我愛你,到死都愛!”凌雪漫慌忙做着保證。
“好,既如此,那我就放下心,等着我們彼此交換秘密的那一天。”莫祈寒心下鬆了鬆,只要不影響他和她就好,其它都是小事。
“嗯,好。”凌雪漫立刻點頭,卻又暗自惆悵不已,誰知道她的離奇詭異的身世他能否接受呢?會不會被她嚇的昏過去呢?
“漫漫,閉上眼睛。”
莫祈寒在她耳際魅惑的低語,凌雪漫乖乖的閉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