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正在琢磨她手背能否恢復如初的凌雪漫一楞,愕然道:“父皇,我可不想傷了自己啊,好疼的,哎,誰曉得我會這麼倒黴的偏偏見血了呢?”
“雪漫丫頭,你應該懂朕的意思,不要跟朕裝糊塗!”莫馭明臉色暗了下來,嗓音裡漸漸帶上了冷意。
凌雪漫再怔楞,一眼看着莫馭明,研究着他話裡的意思,終於反應過來了,嘴角不停的抽動着,“父皇,您不會是想歪了吧?柳少白他是我的朋友啊,那回,就是第一次我到凌家回門,在街上碰到的,當時我去追軒兒,結果他抱着一頭豬把我撞翻了,所以我就罵他是*男,反正就是這麼認識的,還有梧桐,哎,我那麼真心當他們兄妹是朋友,梧桐卻……”
一時又陷入了傷感,凌雪漫絞着衣袖,死焉耷拉下了。
莫馭明審視着她,銳利的眸子如箭一般,似乎要一眼把她看穿了,然而她卻低着頭,只顧傷感自己交友不慎,未曾注意到他眸中情緒的變化。
這麼坦然,那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莫馭明眼神閃爍間,已恢復了那一片淡然,但緊接着卻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雪漫丫頭,朕聽說梧桐掐你,是因爲你說寒兒死了激怒了她?”
“嗯?”凌雪漫擡了頭,嘴一張回道:“是啊,她非要跟我說夫君沒有死,還給她去*什麼的,哦,好奇怪,還說什麼吹的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曲子,然後我看她有些神經錯亂了,就想讓她清醒,她便,便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莫馭明一怔,若有所思的低語道:“是的,寒兒的蕭吹的很好,他因爲身體底子不好,武功只練了皮毛,粗淺的很,卻熱衷於*,朕還將一支上好的玉蕭送與他了。”
說到此處,莫馭明豁然擡眸,“梧桐有沒有說她是什麼時候聽到的蕭聲?”
“呃,這個沒有說,但是,父皇,哎,還是饒她不死吧,她的這裡有問題了,見着個男人就說是夫君,就說夫君沒有死,所以,她掐我也是情緒失控,在沒有理智的情況下做出的。”凌雪漫指指大腦,嘆氣道。
“是嗎?你說梧桐見一個男人就說是寒兒?她對誰說了?”莫馭明蹙眉又問。
“我們四王府的一個侍衛。”凌雪漫說道。
“哦?那侍衛經常在王府裡走動嗎?”
“不是經常,他是看守香壇居的侍衛,有幾次,嗯,有時我出門,管家怕我有危險,又嫌一般的侍衛武功低微,就會調些香壇居的高手保護我。”
莫馭明眯了眯眸,此時的龍陽宮內,所有的太監宮女全被他退下了,銳利的眸子掃過大殿的每一處,最後才定格回到凌雪漫臉上,問道:“是香壇居哪個侍衛?”
“無介啊。”凌雪漫雖然不解莫馭明爲何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但她不敢不答。
“哦?這個無介長什麼相貌?”莫馭明又問。
“個子高高的,身材中等,不胖也不瘦,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哎,香壇居的侍衛全都是冷的像冰塊一樣,無介相貌嘛,嗯,還可以吧,皮膚是古銅色的,濃眉大眼,鼻樑高蜓,呃……父皇,我不會描述了。”凌雪漫臨時掉了鏈子,鬱悶的瞅着莫馭明。
莫馭明正聽着,沒了下文一瞪眼,“你這丫頭!”
“父皇,我真的不會說了嘛。”凌雪漫委屈的厥了厥嘴。
“那你看那個無介侍衛和寒兒有沒有幾分相似之處?”莫馭明又問,語氣裡帶了絲緊張。
凌雪漫一聽,直接擺手,“哪像啊,一分也不像,我夫君比他好看多了!”
“是嗎?”莫馭明眉頭動了動,思索了片刻,方纔又問道:“雪漫丫頭,自從你嫁入四王府,王府裡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特別的?”凌雪漫咂舌,驀的想到姘頭,心裡“咯噔”一下,難道皇上有所察覺?派了眼線監視她嗎?這樣一想,忙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不可露出馬腳,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裝作冥思苦想的模樣好半天,才緩緩說道:“要說特別的事,好像也沒有,雅妃不是跟我住了段時間嗎?她清楚啊。每天我的任務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吃飽了玩兒,玩兒累了再吃,然後再睡。”
“咳咳!”莫馭明被嗆到,瞪了眼凌雪漫回憶的傻樣,斥道:“當你是豬啊!”
“呃,父皇,我也不想的,可是,可是我一個人還能幹什麼?哎,好歹您還給我整了個兒子,我還算是有個伴兒,不然我更不知道要怎麼過日子了。”凌雪漫惆悵的嘆氣,頻頻的暗示莫馭明,博一下可憐,好讓莫馭明不要再問下去了。
莫馭明面容閃過一絲哀慼,怔忡了許久,表情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突然更加嚴肅的說道:“雪漫丫頭,當初寒兒離世時,曾交待下要你爲他守一輩子寡,所以,朕不可能准許你離開四王府另嫁他人,你最好給朕收了這份心思!這話,朕還得跟老二他們幾個說去!寒兒的死,朕承受了你們無法想像的痛,死者爲大,朕不會對不起兒子的遺願!”
凌雪漫臉上瞬間變得死寂,怔怔的看着莫馭明許久,嘴脣動了好幾次,才艱難的發出了聲音,“父皇,雪漫未曾想過要另嫁其它王爺,雪漫是四王爺的王妃,是軒兒的孃親,就會安份的呆在四王府,請父皇放心!”
“好,朕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莫馭明滿意的點頭,然後又道:“丫頭,難得你有一顆仁善之心,關於柳少白和柳梧桐一案,朕會酌情處理,不可能完全無罪釋放,將國法置空,你跪安吧!”
“是,雪漫謝過父皇開恩!雪漫告退!”
宮殿裡恢復了寧靜,莫馭明靠在軟墊上,徑自思索了良久,開口道:“李德厚!”
“奴才在!”李公公步出,躬身道。
“宣柳少白到此見駕!”
“是,皇上!”
在柳少白入宮見駕之後,第二日,莫馭明便有了裁定。
“關於柳梧桐謀殺四王妃,柳少白欺君惘上一案,二人當屬死罪,但因四王妃仁善,不予追究,依明國律例,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故柳少白責打八十大板,柳梧桐判牢獄兩年!”
沒有人知道莫馭明與柳少白談了什麼,只知道柳梧桐突然現世,然後被關進了京城外一處莊子,由莫馭明親派了重兵把守。
而在聖旨頒下五日後的一個深夜,莫馭明一襲便裝,只帶了一名心腹御前侍衛悄然出現在了四王府,而此時,正是莫祈寒與凌雪漫濃情蜜意之時!
大廳裡,莫馭明一雙鷹隼審視着匆匆來接駕的管家,“不要驚動小王爺!朕今夜來此,亦未驚動任何人,朕要見兩個人,一個是四王妃,一個是香壇居侍衛無介!馬上找來!”
管家一驚,匆忙回道:“是,皇上,奴才立刻去請人!”
掬水園臥房裡。
紗帳裡,兩人正在興起之時,房外走廊裡響起了重重的腳步聲!
兩人一驚,莫祈寒眸子陡然變得陰騖,心思電轉之間,身下的凌雪漫已嚇傻了,嗓音低的不能再低的急道:“姘頭,怎,怎麼辦?有人來了,你沒把春棠秋月點穴嗎?”
“別怕,繼續,你咬住牙不要叫出聲就行。”莫祈寒沉聲低語,眉頭緊鎖,繼續着動作。
心慌之間,那腳步聲似乎又折回去了,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了。
凌雪漫這才微鬆了口氣,而莫祈寒只挑了挑眉,動作依舊。
“姘頭,趕緊起來,你好大的膽子啊,知道有人來了,還穩如泰山,你就不怕真是丫環推門進來啊!幸虧走了,不然死定了!”凌雪漫心有餘悸的數落着,依然緊張的心跳不已,自那日聽了莫馭明的話,她就膽寒了,生怕那殲詐的皇帝派人監視她,沒想到……
“怕什麼?誰來也不能讓本公子做一半停一半,本公子當然得完事了才行,不然這x火焚身的滋味兒可是不好受!”莫祈寒輕笑不已。
“你,你不怕死我還怕呢!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你天天來,我看遲早會被人發現的,姘頭,你還是避避風頭吧,這一段時間不要來了!”凌雪漫又氣又急,往下推搡着莫祈寒,“快起來,你趕緊走吧。”
“瞧你這膽子!”莫祈寒取笑一句,也不糾纏,真就起了身,然後拿過衣衫快速穿戴好,這才正色道:“漫漫,起來把你衣服也穿上,小心一會兒真有人來。”
“嗯,我知道了。”凌雪漫忙應着爬起來摸黑去找衣服。
“我走了。”
莫祈寒走前兩步,又回頭道:“凡事小心些說話,任何時候都要堅信自己是清白的,沒有做過任何*之事。”
“嗯嗯,我知道,你趕緊走。”
“嗯。”
一進入秘道,莫祈寒便倏的沉下了臉色,腳下疾步的走着,俊臉陰霾一片,那腳步聲該是春棠或者秋月故意來提醒他的,看來出大事了!
大腦飛快轉動着,眼眸越眯越緊,前幾日,漫漫說父皇問了她好多問題,現在想想,難不成父皇真的懷疑上了,突然到此一探究竟?
這樣想着,才一出了秘道,管家便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在他房裡原地來回走動着。
“司空,出了何事?”莫祈寒出聲問道。
管家忙回頭,說道:“主子,皇上來了!要見無介和王妃!”
“哦?”莫祈寒一斂眉,“果然被本王猜到了!”
“無介!”
無介匆忙進來,“主子,奴才在!”
“皇上來了,要見你,你該知道如何應對!”莫祈寒沉聲道。
無介一楞,“皇上要見奴才?”
“廢話!本王扮過你,皇上該是起疑心了,說話小心些,漏了半句,你就提着腦袋來見本王!”莫祈寒聲音一冷,說道。
無介驚駭之餘,忙頷首道:“是,奴才明白了!”
“趕緊跟司空去!”
“奴才告退!”
掬水園裡,凌雪漫摸黑穿不上衣服,便下*點亮了燭臺,這一亮燈,候在外面的春棠便知道她主子已經走了,忙幾步走到門口敲門道:“王妃!王妃!”
凌雪漫穿衣的動作因突然又響起的腳步聲滯住,還沒有在驚慌中回過神來,便又聽到了春棠的聲音,一時緊張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嘴脣蠕動了半天,才帶着顫音道:“怎,怎麼了?”
“王妃,有人來了,在大廳要見您。”
“啊?什麼人大半夜的要見我?”
“您出來就知道了!需要奴婢進來侍候您更衣嗎?”
“不,不用了,你在外面等我。”
凌雪漫一邊回着話,一邊手忙腳亂的穿戴完畢,突然想起了什麼,忙跑到梳妝檯前,照着鏡子,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她臉上和脖頸都沒有吻痕,這才又急忙把散亂的頭髮整理了一下,走前了兩步,還是不放心,再次折回照了照鏡子,確定自己外表絕對沒有問題才深呼吸了一下,強迫自己靜了心,步子沉穩的開了門走出去。
春棠等在外面,看到凌雪漫自然是又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下,檢查着她有沒有可能讓人看出懷疑的地方,看到打扮都很得體,便也放了心,這才小聲說道:“王妃,是皇上來了!”
“什麼?”凌雪漫步子一滯,魂兒幾乎要被嚇了出來,“你說皇,皇上要見我?”
“是的,王妃,皇上很奇怪,這麼深更半夜的突然親臨,王妃還是小心侍候爲上啊!”春棠不動聲色的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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