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莫祈寒深深的蹙了眉,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瞪了凌雪漫半響,方纔語氣堅定的道:“不許你去見柳梧桐,更不許把我……把四王爺的畫像送給她!”一生氣,又磕絆了下,差點兒說破嘴。
“爲什麼?”凌雪漫不解,“上次在宮裡梧桐是心情不好纔對我那般的,她現在向我道歉了,想跟我和好,我豈能心胸狹隘的計較那些小事?再說我夫君的畫像掛在書房也就那樣空放着,我,我又不是一個好妻子,我這般對不起他,還強留着他的畫像有什麼意義?何況他對我來說就像一個陌生人一般,但對梧桐的意義就不一樣了,他們彼此相愛,我就是那個多餘的人,我不能再這麼自私的對他不起,我要讓他和梧桐在一起,他在天上肯定也會歡喜的。”
“你胡說些什麼?”莫祈寒緊鎖了眉頭,坐了下來,伸手將凌雪漫抱起坐在他腿上,輕聲道:“不要把自己當成一個罪人一般,你沒有錯,知道嗎?四王爺不會怪你,我瞭解他,也瞭解他和柳梧桐的事,原本他是很喜歡梧桐的,算得上是郎情妾意,可惜後來他病的越來越重,在皇上要下旨賜婚給他沖喜之時,他找來了梧桐,提出想娶她做他的王妃,可是梧桐卻猶豫了,不願嫁給他了,她說她不想做*……所以,四王爺便沒有再堅持,而是娶了你,所以,你不是罪人,你更沒有對不起梧桐,是她自己放棄了四王妃之位,放棄了四王爺對她的愛,她現在這樣,不值得你同情,你若把四王爺的畫像給了梧桐,四王爺反而會怪你的。”
“什,什麼?是梧桐她,她拋棄了我夫君?對了,怪不得雅妃說梧桐什麼負心薄性,看見梧桐很討厭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凌雪漫震驚不已,不敢相信似的雙手胡亂摸上莫祈寒的臉,“你說的肯定是真的麼?你如何瞭解的這麼清楚?你和我夫君關係很好嗎?”
“是的,我和你夫君是……”莫祈寒語塞了,遲疑了稍許,才道:“我們是朋友,關係很好的朋友,所以我纔對四王府一切事情瞭如指掌。”
凌雪漫一聽,先是錯愕,繼而使勁兒的往開推他,扳着他的手氣憤異常的低吼道:“你算什麼朋友?朋友妻不可欺,你既和他關係那麼好,怎麼能在他的新婚之夜,又是他屍骨未寒之夜襁爆他的王妃呢?你的人品真的有問題!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話,你就是個大騙子!”
“漫漫!”
莫祈寒有些慌了,緊緊的抱着凌雪漫不鬆手,這謊話說的竟圓不回去了,除沒有解決問題,反而把問題弄的更不可收拾了!
“放開我!騙子騙子!放開我!”凌雪漫掙不開,一下子就給氣哭了,拍打不停間,不順氣的她一低頭咬在了那隻鉗制她的大手上,用力的咬出不鬆口,將所有怨氣都撒了上去,只知用力再用力,渾然忘了考慮莫祈寒疼不疼,而這個男人也就真當自己是鐵手,一動未動,更是連哼都沒哼一聲,直到口中瀰漫起了血腥味兒,凌雪漫一驚,才豁然擡頭,傻楞楞的問道:“什,什麼味道?”
“血的味道。”莫祈寒輕輕的回道,並擡起手看了看,皺眉道:“咬了一隻手,留下另一隻太光潔反而還不好看,你把它咬對稱了吧。”說完,便把另一隻伸到了凌雪漫嘴邊,很大方的口吻,“咬吧,別客氣,難得本公子肯讓你還回去一次,千萬別錯失了機會。”
凌雪漫驚愕的睜大了眸子,楞楞的低頭看着脣邊他的手背,嘴脣真張了張,卻是無論如何也下不了口,她不咬,他便一直伸着,兩人僵持了許久,她終是先開了口,聲音細若蚊叮,“算,算了,你的肉不好吃……我,我比較愛吃豬肉……”
“咳咳咳……”莫祈寒受不了這突來的打擊,被嗆的劇烈咳嗽起來,凌雪漫慌了,忙不失迭的給他拍背順氣,焦灼的道:“你怎麼了?”
“我,我心疼病又犯了,大概快不行了。”莫祈寒咬牙,又氣又想笑,這丫頭,竟把他堂堂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四王爺和豬肉相比!
然,凌雪漫一聽,一下子又哭出了聲,“唔唔……你心臟病又犯了?是不是感到胸悶氣短,呼吸不順啊?怎麼辦怎麼辦?我帶你去找大夫,我們馬上看大夫去!”
說着,手忙腳亂的爬下莫祈寒的腿,想扶起他,又怕他病的走不動,便忙滑下*,背朝他微彎了身子,急促的道:“快,我揹你走,你在我背上不要把心口壓住,知道麼?”
“什麼?你揹我走?”莫祈寒一怔,竟失了神,只呆呆的看着彎在他面前的嬌弱身子。
“快啊,你走不動的,糟糕,我這具身體還不知能不能背動你,我們試試,你快點趴我背上啊!”凌雪漫沒有回頭,聲音急促的似乎遲上一秒,莫祈寒就會死掉似的。
莫祈寒鼻子突然一酸,眼底立刻溼潤了,喃喃的道:“我是男人,身材不知比你高了多少,你身子這麼嬌小,如何能背得動我?就算能背動,你能走出這四王府嗎?你不會武功,不會輕功,根本走不了一步,漫漫,不要管我,任何時候照顧好你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了。”
“不,姘頭,你不能死,不能死,我,我走不出去,那你的手下呢?他們在哪裡?我去找他們,我讓他們來接你!”凌雪漫迴轉了身子,急的語無倫次。
莫祈寒雙臂一攬,緊緊的,將凌雪漫圈入了懷中,深情不已,“漫漫,得你,是我一生之所幸!”
“不要抒情了,我不要聽這些,我要你平安無事!姘頭,那我先扶着你,你試試還能不能用輕功,能的話,我們離開四王府,我再揹你去找大夫好不好?”凌雪漫聽着莫祈寒像是在留遺言似的,急的邊哭邊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