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雅妃的琴藝表演之後,連番是幾場宮廷歌舞表演,看的凌雪漫有些心煩了,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有沒有創意啊?就會這樣一扇一揚的,煩!”
“呵呵,漫漫,我等着看你的。”莫雅妃輕笑道。
“嘻嘻,我的當然好看。”
凌雪漫自信的咧開了嘴,兩人說話間,臺上的歌舞結束了,只聽李公公大聲說道:“太傅府柳梧桐柳小姐爲皇上祝壽!”
凌雪漫和莫雅妃忙停止了交談,朝臺上望去。
一抹紫色繡花綾羅衣,外罩一件杏白色的透影紗衣,頭上戴了一個水晶碧玉髮釵,在盤起的三千青絲上,有兩三朵綻開紫色光芒的絹花,腰間一條淡紫色的銀鏈,顯得精緻小巧,手上一對銀白色的手環,淡淡的梅花妝,清風拂來,墜於頰邊的髮絲輕擺,一笑傾國,盡顯嫵媚、夢幻之色。
那頰上的梨渦淺笑,眉眼間的波光流轉,霎時傾了衆人,只見她微一福身,嗓音柔媚,輕盈婉約,“臣女梧桐今日爲皇上獻上一曲《牡丹國頌》,恭祝皇上萬福,安康永健!”
音落,伴曲聲響起,柳梧桐嗓子一清,便吟唱了起來,清脆柔媚,加上她特別的音質,空靈熱情,使她的歌聲像是熱情的火焰,撩撥着人的心絃,突然之間,她輕柔的嗓音低轉,恍若大珠小珠落玉盤,又如潺潺的溪水流動,清靈而幽靜,讓人彷彿置身於一片幽靜桃花源,寧靜而美麗。
中途,她雲袖揮出,配合着曲子,邊舞邊唱,大氣磅礴的詞,完美的曲調,漂亮的舞蹈,婉轉的歌喉,驚羨了在場所有的人。
一曲終了,收回舞步,再一福身,那笑容有如繁星般璀璨,在衆人的凝神注視當中,嫋嫋婷婷的退場。
不知是誰帶頭一聲“好!”,掌聲又一次響徹了翠茗湖。
“梧桐好厲害啊!”凌雪漫半天合不上驚訝的嘴,由衷的讚歎道。
“那是啊,以前四哥經常贊……”莫雅妃盯着柳梧桐的身影,順口接下了話茬,又突然反應過來忙止了聲音,尷尬的咧了咧嘴,“柳小姐的琴棋書畫在錦安數一數二的,自然厲害了!”
“呃……雅妃,你剛說你四哥怎麼,他和梧桐關係很好嗎?”凌雪漫抓住了話音,好奇的問道。
“嗯,漫漫,四哥都不在了,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繼續看錶演吧。”莫雅妃撇撇嘴,有些不願意提起。
關於四哥和梧桐,她自然什麼都知道的,甚至她還知道梧桐拒婚的事情,雖然四哥隱忍未發,沒有任何理由的請父皇爲他另擇王妃,可她仍舊通過春棠和秋月知道了,所以,她總覺得是柳梧桐拒絕四哥後,使得四哥傷心過度,加重了他的病,致使早逝的,爲此,暗地裡,她是無比的憎恨柳梧桐的。
“哦。”看到莫雅妃似乎情緒不佳,凌雪漫便不好再好奇下去了。
誰知,莫雅妃突的擡起頭,湊近凌雪漫的耳朵,低語道:“漫漫,你爭口氣,一定要表演好,一定要超過柳梧桐,把她的光芒壓下去!”
“呃……爲,爲什麼啊?”凌雪漫很茫然。
“反正,我就是想讓你出彩,想讓你蓋過她,走,快輪到你了,我們和軒兒到後殿準備去。”莫雅妃一臉的恨意,牽了凌雪漫的手就要走。
但,莫馭明卻突然出聲了,且聽起來龍顏大悅,“梧桐丫頭,過來,到朕這裡來!”
莫雅妃心下一驚,站起的半個身子又坐了下去,一眼盯着柳梧桐,輕咬着脣瓣。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皆集中到了臺前,包括那幾個王爺。
“梧桐丫頭,今兒個爲朕表演的這麼好,朕心甚慰啊!丫頭今年有十八了吧?哈哈,朕想賞你,今日就作主給你指一門婚事如何?”莫馭明脣邊掛着笑,爽朗的問道。
這一語而出,震了在場所有人,但震驚過後,也沒什麼可訝異的了,大臣之女由皇上指婚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多少官員盼着聖上能爲自己兒女擇一門良緣呢!
所以,柳少白勾起了微笑,暗忖,這樣也好,梧桐出嫁了,就可以從四王爺的陰影裡走出來了。而柳太傅已激動的走到了莫馭明跟前,跪下,“臣謝主隆恩!”
柳梧桐卻呆呆的站着,半響才怔楞的問道:“不知皇上爲梧桐指的是誰?”
聞言,莫馭明微微一笑,側了身,目光深意的投向身後一排的五個兒子,逐一掃視過去,落在了五王爺莫祈霖臉上!
莫祈霖心頭一震,身子一抖,勾住了梨花椅,竟直直的向後倒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椅子也栽倒了,發出“咣噹”的響聲!
這一突變,又驚了文武百官的眼球,皆暗歎,五王爺一直穩重,怎麼突然……難道是激動的?
凌雪漫亦直了眼珠,喃喃的道:“五王爺娶個老婆,不至於這麼興奮吧?”
而莫馭明臉色有些難看了,沉聲道:“霖兒,你做什麼?”
“父,父皇!”莫祈霖被就近的莫祈琛和莫祈冥扶了起來,一張俊臉慘白無比,說話都有些結巴了,“父皇恕罪,兒臣突然有些頭疼,可否,可否先回宮休息?”
莫馭明眸子漸沉,一瞬不瞬的盯着莫祈霖,犀利的眸子滿含探究的意味,用眼神在詢問着,指婚梧桐爲五王妃,你不願意?
莫祈霖茫然了幾秒鐘,然後用力的點頭,眼神裡滿是哀求,天,柳梧桐和他四哥有過感情,他怎麼能要?況且……況且他在等希望……
場上一片寂靜,大家都怔然的望着那對視的父子,胡亂的猜測着。
良久,莫馭明終於回了身,臉上又是笑容滿面,“梧桐丫頭,太傅,今兒個朕突起這念頭,心中卻還未有合適的人選,待朕思慮過後,再爲梧桐丫頭擇一門良婿!”
柳太傅愕然了幾秒鐘,忙拉了呆滯的柳梧桐跑下,感激涕零的說道:“臣謝過皇上!一切但憑皇上定奪!”
莫祈霖深深的鬆了一口氣,而後,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女賓席,瞥到凌雪漫迷茫的表情,嘴角輕揚起一抹弧度,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