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雅妃倒抽了一口冷氣,使勁兒嚥了嚥唾沫,才讓自己紅透的臉頰慢慢的緩成自然色,但,驚愕的仍然眉角抽了又抽,嗓音被她壓到了最低,“漫漫,你……你這報仇的方法未免……未免太那個什麼了吧?”
“怎麼?你覺得不妥?嘿嘿,我覺得太棒了!瞧我這腦袋,怎麼能想出這麼棒的法子來呢?哈哈哈……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凌雪漫激動的自我崇拜到了極點,說到最後,仰天狂笑,然後大唱不止。
莫雅妃蹲在一旁不斷的抽氣,目瞪口呆的看着凌雪漫,大腦基本石化了。
“孃親!”
一道童稚的嗓音響起,凌雪漫的胡吼亂唱被切斷,沒任何心理準備的她一驚,一個趔趄一頭栽向湖面!
“漫漫!”
“孃親!”
說時遲那時快,莫離軒一躍上前,趕在她身子掉落的瞬間,抱住了凌雪漫的腰,兩人身子急急後退,莫雅妃眼疾手快的縱身搭了把手撐住了兩人迎面倒地的身子,這才穩穩的站住,有驚無險。
才一站定,莫離軒便黑着臉發火了,生氣的低吼道:“孃親,你做什麼?你上次掉到湖裡的事忘記了嗎?爲什麼不站遠一點兒?”
“呃……”
頭頂一羣烏鴉嘎嘎飛過!
凌雪漫石化了!莫雅妃抽搐了!
莫離軒惱怒的吼完,鬆開他環在凌雪漫腰上的手臂,一臉慍色的仔細檢查着看凌雪漫有沒有哪裡碰着,確定身上沒事後,又蹲下了身子,捏了捏她的腳裸,輕問道:“疼嗎?”
金鍊子!
莫離軒這一問,凌雪漫癡呆的心神纔回籠,身體緊張的一下子緊繃了起來,幾乎是立刻的,她慌忙抽回了腳,極不自然的扯出了一抹笑,“沒事,不疼。”
虧得她把金鍊子藏在了褻褲裡,而莫離軒似乎也沒有捏到不對勁兒,但對凌雪漫過於激動的反應輕咬了下脣,聽到凌雪漫的話,原本緊擰的眉頭舒展開來,又盯着另一隻腳問,“那個呢?”
“沒事,都不疼,軒兒你多慮了。”凌雪漫尷尬的抽動着小臉說道。
莫離軒點點頭,站起了身子,目光瞥了一眼湖水,說道:“孃親,你一會兒不要表演了,我去跟皇爺爺說。”
“啊?爲什麼啊?”凌雪漫驚叫。
“爲免你冒冒失失的再掉進湖裡。”莫離軒答的很乾脆,不容置疑的口吻。
凌雪漫憂鬱了,苦着一張臉,放柔了聲音,幾乎是哀求了,“軒兒,我保證穩當一點兒,不會掉湖裡了,你讓我表演吧,這個表演對我很重要的。”
“軒兒,漫漫還想贏了……”莫雅妃開口,想爲凌雪漫說話,但莫離軒清澈的眸中卻染上了一抹不符合年紀的深邃,盯着莫雅妃輕緩的說道:“皇姑,我孃親狀況百出,稍不留神就出事,如果她想贏了和幾位皇叔的打賭,卻有可能把自己賠進去的話,我是萬不可能允許的。”
語畢,再轉眸,對上凌雪漫,定定的說道:“孃親,你要銀子,要喜歡的東西跟我說一聲就好,不必向幾位皇叔開口,四王府有的,我都給你,四王府沒有的,我想盡辦法弄來給你,但是離軒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孃親安全爲上,離軒已經失去生母了,若再失去孃親,離軒輸不起!”
“軒兒!”
凌雪漫吃驚的看着莫離軒,久久說不出話來,這孩子似乎一天比一天成熟,一天比一天像個大人一樣的細心照顧着她,擔心着她,緊張着她,剛纔還有始以來第一次生氣的吼她……
莫雅妃亦震驚的看着她的侄子,震驚着他對凌雪漫強烈的保護欲,這般的成熟穩重,令她……
“孃親,三嬸的刻薄你別放在心上,別影響了心情,宴席快結束了,你和皇姑在外面玩會兒,我去叫人拿披風給你們,不要着涼了。”
莫離軒說完,轉身便走,走出五六步遠,凌雪漫才反應過來,忙提着裙襬追上去,拉住莫離軒的手,“軒兒!”
“孃親!”莫離軒回頭,“孃親還有事?”
“軒兒,我……”凌雪漫不知該怎麼說,有些支支唔唔,“軒兒,你就讓我表演吧,我保證聽你的話,就站在船上,按我們排練好的,決不亂改,好不好?軒兒,孃親求你了,不要讓我的辛苦白費嘛!”
“孃親!”莫離軒皺眉。
“好兒子,答應我吧,求你了!”凌雪漫低頭,對視着莫離軒,一臉的可憐模樣,厥着小嘴,說完,見莫離軒不爲所動,心下一急,雙手搭着莫離軒的肩膀,在他光潔的額頭上重重的親了一下,然後死命的搖晃着莫離軒的肩膀,“軒兒,答應我,我保證不出事,求你了,求你了嘛,好不好?”
莫離軒一張臉卻霎時漲了個通紅,那溫熱的脣貼在他額上的一瞬間,他大腦一片空白,緊張的手心攥在了一起,再聽着凌雪漫撒嬌般的口吻,身子緊繃到了極致,幾乎是沒有經過思考的說出了口,“好,那你要聽話,不能偏離排練的。”
“耶!太棒了!”凌雪漫激動的跳了起來,然後捧着莫離軒的小臉,美美的蹂辱了一番,還安慰性的笑道:“軒兒,你的臉好柔嫩啊,摸上去手感特棒!”
“孃親……”莫離軒哭笑不得了,紅着臉低了低頭,語速飛快的說道:“我去叫人拿披風。”
說完,那腳步快的有些像落荒而逃了。
“漫漫,你怎麼親軒兒啊?他……”莫雅妃指着莫離軒的背影,咂舌,驚歎。
“嘿嘿,有何不可?他是我兒子嘛!”凌雪漫理所當然,說的滑溜極了,似乎莫離軒就是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一樣自然。
遠處黑暗中,立着兩道高大的身影。
兩張俊容,一張嬉笑,一張冷若寒霜。
寒冰般的眸子射在湖邊那抹粉紅的嬌小人兒身上,噴着濃濃的怒火,寂靜的夜裡,咬牙的聲音清晰的傳出,“該死的女人!敢親除了本公子以外的男人,簡直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