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確實不老實,看那推三阻四的樣肯定是有問題。“你之前要是痛快點的話我可能就放過你了,本來今天也沒你什麼事,可你這個態度明顯是看不起我,那就別怪我了。”老六心裡思忖着。
旁邊的瘦子吼道:“你個老東西,你沒帶身份證你怎麼開的房?”
“用她身份證開的。”
“那你把身份證號碼自己說出來。”
“我那能記住那些啊?號碼太多了,沒記住。”瘦子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你姓什麼叫什麼,家庭住址電話號碼都寫出來。”胖子也跟着附和道。
眼鏡男說了一大堆又快又不清,誰也沒聽懂他說了什麼,墨跡了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老六擺擺手說道:“停停停,別說了,說了一堆廢話。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確定自己沒帶身份證對吧?”
眼鏡男不怕胖子跟瘦子,但老六的話他必須合計合計。“啊!不信你過來翻啊?”眼鏡男的聲音明顯有些緊張,眼神來回瞟。
瘦子一看眼鏡男的表現覺得這包肯定有問題,於是搶先一步上來就要翻眼睛男的包。被老六一聲就給喝止了。“站住,你有什麼權利翻人家包?小心人家說你搶劫。”
瘦子一聽這話指了指眼睛男,一句話沒說出來。就在眼睛男得意的時候。老六突然對着那個女的吼道:“宋文文,他叫什麼名字?”
那個女人本身就有些害怕,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更是嚇了一跳,聽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在聽到有人問了問題之後,腦子一片空白,脫口而出說道:“劉文碩。”隨後女人更加緊張的看了一眼劉文碩,微微地搖着頭,像是知道了自己犯了什麼錯一樣,但又有些無奈……
老六得意地看了看劉文碩然後拿出手機繼續翻看着,屋子裡似乎又靜了下來,不過卻響起了女人抽泣的聲音。劉文碩上前安慰着。
“家庭住址。”老六繼續問道。
“什麼家庭住址?”劉文碩不悅的說道。
“你的家庭住址。”
“我的那個家庭住址?”
“你少跟我繞圈。”
“我怎麼跟你繞圈了?”
“我在說最後一遍,家庭住址。”
“你是要我身份證上的地址還是我現在家裡的地址?”
“當然是身份證上的?”
“我不是本地的。”劉文碩扶了扶眼鏡,注視着眼前的這個人。
老六沒有繼續跟他廢話,知道他是個牛皮糖。說再多也沒用,像這種人見了棺材都不落淚。屋子裡又恢復了片刻的安靜,可這片刻的安靜也被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打破。劉文碩還在安慰着那個女人,真像是在安慰自己的親閨女一樣。
“你們要是沒事兒的話我們可要走了,我一會還有其他的事情呢。”劉文碩拉着女人就要離開。
胖子跟瘦子那肯讓他走啊!直接擋住了去路。“我說二位,着什麼急啊?這話還沒說完呢走什麼啊?”
“就是。把身份證拿出來在走。”
“我不都跟你們說了嗎,我沒帶身份證。”
“劉文碩,家住在Y市的華南新城。我說的對嗎?Y市文遠建築有限公司董事長。”老六用戲謔的語氣調侃着。
此時劉文碩的臉色很難看,通過一個名字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查出他是誰,劉文碩已經不在懷疑他警察的身份。那既然他是警察,那我這回不就完了嗎……。
“還說自己不是本地的嗎?劉老闆?”老六還在翻看着手機,自顧自地說着。
劉文碩走到老六身邊,把他拉到一旁,小聲的說道:“我說小兄弟啊,我這有張銀行卡,裡面有十萬塊錢,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咱們就當從來沒見過,成嗎?”說着就把銀行卡往老六的手裡塞。
老六手裡攥着卡,對劉文碩耳語道:“不虧搞房地產的,一出手就是十萬。不過這卡算是你的一點心意還是算物證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那是肯定的。不過這錢跟白撿的一樣,您沒理由不要吧?誰會跟錢過不去呢?你說是吧?”劉文碩陪笑道。
老六眯起眼睛淡淡的說道:“那還真不一定。”
劉文碩一聽這話就要把卡搶回來,但他那是老六的對手,幾個回合就讓對方放棄了這個念頭。劉文碩一看搶是搶不回來了,乾脆坐在牀上哭了起來。
“哎呦你說你們是要幹什麼啊?我跟你們無冤無仇的,幹嘛逮着我不放啊?走又不讓走,給錢也不要,還要當什麼物證,這算什麼物證啊?我就是試探試探你,我連密碼都沒說,算什麼賄賂啊?”
這劉文碩腦子反應還真快,硬的不行來軟的,軟的不行開始耍無賴了。
“你少跟我擱哪貧嘴,你要是配合我的工作能惹出這麼多事情嗎?我是有其他任務的,不是抓你扒灰的。”
劉文碩一聽這話立馬就不哭了,不是來找他麻煩的,這下心裡算是有了底了,“那我現在配合你們的工作你能放我走嗎?”劉文碩委屈的問道。
“那就得看你表現了。”
“你問,你問。我一定好好配合,好好配合。”
老六拿了個凳子,坐在他對面,盯着劉文碩問道:“幹這行的都不是一般人啊!劉老闆路子夠野啊!”
“沒有,沒有,沒有。我就是正好站在風口上了,纔有的今天,呵呵。讓您見笑了。”
“劉老闆太謙虛了,這行幹幾年了?”
“五年,剛滿五年。”
“都幹五年了?厲害啊!哎,我聽說五年前本市一個新建的小區有人跳樓自殺,這事兒你知不知道?
劉文碩一聽這話心裡頓時一驚,他怎麼突然問起這事兒了?正思索着該怎麼說呢,瘦子這邊嚷上了。“哎,六哥,這事兒我知道啊!你問我啊?當時也算是轟動一時,都上新聞了。”
“你知道怎麼回事?”老六疑惑的問道。
“聽說是因爲工程幹完了,包工頭卻跑了,沒人給錢,這纔想不開跳樓自殺的。”
胖子也跟着說道:“這事我也想起來了,我聽說跳樓那個當時還沒死,下面正好有一沙堆,直接落沙堆上了,後來到了醫院救治無效才死的。”
宋文文也趕忙接道:“這事我好像也聽說過,不過我聽說是先跳樓自殺,然後包工頭才跑路的。”
老六又把目光轉移到劉文碩的臉上,想聽聽他怎麼說。劉文碩一臉無辜的說道:“其實我知道的跟他們說的差不多,就是因爲工程幹完了沒人給錢,想不開所以才…才跳樓的。”
“那爲什麼一個人記得是包工頭在那個人跳樓之前跑的,另一個卻是跳樓之後才跑的呢?”老六淡淡地問道。
“他們兩個自己都說是“聽說”的了,那消息的可信度自然就不高。你要是真對這件案子感興趣的話可以回警察局查查當年的卷宗,那裡面一定準。”
老六知道就算在問下去也是沒用的,眼前這個傢伙真耍賴的功夫確實了得,忙活了半天看似挺配合,實際上說了一堆的廢話。
老六看了看錶,知道自己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做。
“哎,你這表……”劉文碩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怎麼了?”
“沒什麼,呵呵,就是剛纔沒注意,晃了我一下眼睛。”劉文碩笑呵呵的說道。
老六把表縮回袖子裡,淡淡地說道:“沒事了,你兩走吧!”
劉文碩如釋重負,站起來小聲問道:“真的?”
老六點點頭,沒有說話。
劉文碩激動地拱手,小聲說道:“兄弟,這回算是哥哥欠你的,以後若是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別客氣。”
說完轉身拉着宋文文一路小跑的離開了。
瘦子跟胖子也沒敢攔着,眼看着兩人從自己面前過去,就像是看着兩摞鈔票跑了一樣。急得瘦子來回踱步。胖子把門關上,轉身走過來問道:“這就放走了?”
老六看都沒看他,繼續翻看這手機,又發了微信,滿不在意的回答道:“不然呢?”
一句話把胖子噎回去了。瘦子剛要開口說兩句被老六直接打斷道:“你們還真把我當警察了?你兩要是真想進去可別拽上我。”
瘦子人激靈,馬上就明白過來了,拍馬屁道:“呵呵哈哈,您誤會了,我是想說六哥你這演技真是太好了,那老狐狸都能讓您給懵過去。要是換我們哥倆壓根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是,要不是有六哥在,幫我們兩個解圍,沒準今天我們哥倆就折他手裡了。”胖子也趕緊把這馬屁拍上。
老六根本不想理他們,走到窗邊上看向外面的街景。窗外的路燈依舊亮着,但面對黑夜,路總有照不到的地方。偶爾駛過來一輛車,也只是略過片刻的光明,轉瞬即逝。
劉文碩拉着宋文文已經來到了樓下,匆忙上車,車子啓動,車燈都沒有開。順着馬路,藉着路燈,消失在了黑夜裡。
老六看得出了神,瘦子在旁邊喊了兩聲,“六哥,六哥!”
“嗯?怎麼了?”
“他們人都走了,我們不是還有正事兒呢嗎?”
“嗯,對。他們就在隔壁。這回應該很快就能完事。”說着便走出了房間。
來到走廊,瘦子又問道:“唉,對了,六哥,你是怎麼知道剛纔那個老色胚的家庭住址什麼的?你以前認識啊?”面對這種問題老六根本不想跟他解釋。
走廊的深處的光線有些昏暗,擡頭一看,原來是頭頂上的燈壞了。老六拿出手機看了看,然後指着房門笑着說道:“屋裡這個是那個老色胚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