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四個員工與他這個老闆各司其職，倒也能夠及時完成。
只要病人不是太多，一般不需要額外加班。
賣藥什麼的，基本上不怎麼耗費時間。
這時，李敬生的手機連着響了幾聲。
是微信信息的聲音。
查看後，原來是連濤主任發過來的。
“我又給患者查了兩次腹部B超，一次是我親自做的，均沒發現胰腺異常。”
“CT和腹主動脈胰腺增強掃描，只顯示肝右、左、尾葉有多發大小不等密度不均的低密度竈，未發現胰腺佔位病變。”
看來連濤主任還是懷疑患者的胰腺有問題啊！
李敬生也是這麼懷疑的。
因爲病人莫名其妙的持續消瘦，要麼是惡性腫瘤，要麼是糖尿病。胰腺存在問題，會導致身體的吸收變差。
別看胰腺的體積不大，只有十四五釐米長，三四釐米寬，但是它屬於人體非常重要的消化器官。
可以幫助人體消化脂肪、蛋白質和葡萄糖。
當它出問題，不但可以導致人體消化能力變差，甚至能夠致死。
它在所有的消化器官中屬於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
如果把一衆消化器官看作武林人士，可以用內外兼修來形容它。
它的外分泌功能，主要是胰泡和胰管分泌人體消化所需要的胰澱粉酶、蛋白酶等物質，包括一部分重要的消化液。
內分泌功能則主要分泌人體所需要的胰高血糖素來控制血糖，胰島素用於控制血糖降低和升高。
從這裡可以看出，它對於控制人體的消化功能，控制和調節人體的血糖都有極其重要的作用。
這個患者的大便沒問題，說明腸道出問題的可能性比較小。
肝功能也正常。
尿常規也是正常的。
確實讓人懷疑是胰腺出了問題。
可是患者的空腹血糖是正常的，現在查了兩次腹部B超，都提示胰腺正常。
那到底會是哪裡的問題呢？
患者的腹部增強CT雖然沒有發現胰腺佔位病變，但是查出肝部有低密度竈，說明肯定有問題的。
“幹嘛不查個血管造影呢？”
李敬生給連濤回了一條。
“該不會是哪位佳人約你去吃飯吧？”
歐晴嵐看到李敬生捧着手機，一副很上心的表情，甚至把她直接冷落在一邊，心裡多少有點吃味。
其實她算是非常好的了，屬於不易吃醋的那種。
有些女孩老是不自信，一天到晚擔心男朋友被人搶走，看得死死的。接個電話，發條信息，或者回家晚一點，都得刨根挖底。
真是讓人受不了。
歐晴嵐對李敬生的私生活幾乎從不干涉。
當然，可能現在兩人還只是初期戀愛階段，等到結了婚，估計會管得嚴一點。
“是人民醫院的一位醫生，遇到一個疑難病例，患者的三大基本常規皆化驗正常，但是出現莫名消瘦，乏力，無法行走。他跟我討論一下。”
李敬生解釋道。
“你不會這麼牛吧？是咱們離江市人民醫院嗎？”
歐晴嵐倒是沒在意病情，反而對那個醫生的身份感到驚訝。
“這有什麼牛啊！人民醫院的醫生怎麼啦？不跟咱們一樣，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嗎？”
李敬生倒是淡定得很。
也就是他現在實力變強了，而且有着屬性面板，還在持續不斷的提升着各項醫術。將來十有八九能問鼎江離市的醫療界首席專家，甚至成爲國內最頂尖的存在。
至少在他的專長領域內，應該能夠提升到頂尖水平。
目前已經掌握了幾門最重要的內科與外科診斷醫術，還有方藥醫術與外科技能。
他不準備再去擴大範圍。
全科醫生並不好當，而且就算他有着屬性面板可以提升醫術，想要發展全科醫術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目前已經擁有的各項醫術就讓他十分吃力了。
“人民醫院的醫生還不牛啊？我們這些普通三級醫院的醫生，只能仰望人家。是對方主動找你討論的嗎？還是你主動向人家要求的呀？”
在歐晴嵐的心目中，人民醫院絕對是頂尖存在。
“哎，我發現咱們家歐醫生也有八卦的一面啊！是他主動找我討論的，我們是朋友，他是個男醫生。”
“我又沒問你對方是男是女，再說了，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她說是這麼說，李敬生主動透露對方的性別，仍然讓她感到高興和放心。
還真害怕對方是人民醫院的年輕漂亮女醫生，與李敬生討論病情，討論着討論着就成爲情侶了。
歐晴嵐對自己的顏值非常自信，但是論醫術，她現在還只是個在讀研的碩士規培生。
醫術很一般。
正在兩人交談間，連濤又回信息來了。
“你也認爲應該做個血管造影？”
“肯定啊！”
李敬生回道。
“可以經皮股動脈選擇血管造影。”
他又加了一句。
發完這條信息，李敬生自己都感到驚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稍微一想，他又釋懷了。
很可能是因爲他的心血管內科診斷、心外診斷都有了一定水平，所以面對這種消化道疾病時才能縱橫捭闔，運用各領域的臨牀醫學知識。
“我發現敬生的臨牀知識比我想像的還要更淵博，真不知道你這麼厲害，怎麼不進大醫院發展？”
連濤覺得李敬生的實力和水平都很高，哪怕放在人民醫院這種大三甲也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別拿我開涮了，我這點學識抵不過你一根指頭。我女朋友來了，不跟你聊了。”
李敬生可不敢在連濤面前託大。
“重色輕友啊！鄙視你！等會出結果了我再告訴你。”
連濤似乎對這次討論很滿意。
以後遇到疑難病例怕是第一時間就會想到李敬生。
等到唐萍等人忙完後，李敬生覈查賬目，沒什麼問題。然後又檢查了一下當天的病歷，同樣沒問題。
他放心的鎖了門，陪着歐晴嵐一起去吃飯。
這次倒是沒有選擇吃蛋炒飯，而是帶着她進了館子。
她好像真的變了。
點菜時，只點了兩個便宜的素菜，一個油淋豆腐，一個捲心菜。
“好歹點個肉食啊！”
李敬生對她說道。
“我要減肥，不然到時候長胖了，被你嫌棄怎麼辦？”
“那就點個蝦吧！”
李敬生點了一個蝦仁炒韭菜。
吃的時候，她很秀氣，但是蝦仁很受她的喜愛。
李敬生見她愛吃，基本上沒怎麼伸筷子。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然後拿起手機走到較遠的地方接聽。
這種事情可是從沒發生過呀。
李敬生覺得她避着自己，肯定是有事。
從她的表現來看，腳踏兩條船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最近好像變得節儉了許多，難道是經濟出狀況了？
應該也不可能啊！
她提的包，還有戴的腕錶，都是名牌，家境應該不會差。
而且前不久，李敬生爲門面發愁的時候，她還回老家一趟，應該是問父母要錢，準備買個門面給他使用。
李敬生隱隱聽到她說，知道了……再過兩天就給您。
到底是什麼事呢？
這個小妮子讓人不放心啊！
再過兩天，不正好是第二醫院發工資的日子嗎？
他一個激靈，看來歐晴嵐的經濟真的有可能出了問題。
兩人吃完飯，要是換作以前，她肯定要搶着買單。
這次卻讓李敬生買的單。
“晴嵐，你好像快生日了吧？”
李敬生牽着她的手，行走在城南老街。
“這個你都知道啊！”
她笑着迴應。
“那是必須的呀！我每天工作都很忙，這個你是知道的哈！我這人記性不好，一忙起來腦子裡只有病人，到時候萬一你的生日忘記了，那個罪過可就大了。”
李敬生跟她說道。
“瞧你說的，這有什麼關係呀！再說了，等我生日的時候，我還準備請你吃飯呢！到時候我可以主動打電話給你啊！”
她渾不在意道。
“不不不，你請我吃飯是你的心意，我給你生日禮物和祝福是我的心意。我給你發三千塊錢，你喜歡什麼自己去買。少了不補，多了也不用退，你看可以嗎？”
李敬生直接給錢，她肯定不會收。
也傷她的自尊心。
就想了這麼一個法子。
因爲他想存錢買這個小院子，所以沒有給太多。
有三千塊錢，稍微節省一點，足夠她花上一個月了。
如果要買貴的衣服和化妝品，那肯定不夠。
李敬生現在也只能保證她的溫飽，沒辦法滿足她所有的物慾。
“我不要你的錢。而且我生日你不用送什麼貴重禮物，哪怕寫一封情書我都會非常高興。哈哈，說起這事，咱們戀愛也有段時間了，你還從沒給我寫過情書呢！”
她倒是容易滿足。
“這事你得聽我的，除非你把我當外人。”
李敬生拿出手機給她轉了三千過去。
她劃開屏幕當場就要退回，李敬生阻止。
“收下吧！咱倆平時逛街也好，在醫院吃飯也罷，基本都是你在買單。這點錢，算是我的一點小心意，你生日的時候想買什麼就買點什麼。”
李敬生真誠的看着她的眼睛。
“不，我不要你的錢。我媽媽從小就教育我，女孩子一定要自尊自愛，不要接受男人的金錢和貴重禮物。你要是尊重我，就不要逼着我收下這錢。”
她堅決不同意。
兩人這時已經走到了診所前，打開門，李敬生拉着她走了進去。
“晴嵐，我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你說呢？”
她翻了一個白眼。
如果不承認他是男朋友，可能給他摟摟抱抱，牽手嗎？
可能每天給他發信息，聊天嗎？
可能爲了他，跑回家找父母要錢買門面嗎？
“我很愛你，照顧你更是天經地義。男人賺錢給老婆和孩子花，同樣是天經地義。雖然咱們現在還沒結婚，但是隻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與你領證。但是要過你父母那關的話，你得給我一點時間，我現在事業剛起步，這個你知道的。”
李敬生摟着她，相互面對着。
“那也是以後結了婚再說。現在我們還不是夫妻。”
她再次拒絕。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李敬生把這句話咽回肚子裡，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因爲他擔心傷害到她的自尊。
“那好吧，如果你需要用錢的話，隨時可以找我拿。實在不願意接受我的贈予，那就打借條好了。到時候借得越多越好，還不起，就把你典當給我當老婆了。”
李敬生以玩笑的口吻說道。
撲哧！
“就你壞主意多！”她掩嘴偷笑不止。
兩人在一起的時光好像永遠都是這麼快樂，李敬生每次都能逗得她開心的笑。
……
接近八點的樣子，連濤主任又給李敬生髮來了信息。
“經血管造影，顯示患者的肝內多發佔位病變，胰腺體尾部腫塊，中間有鈣化。看來我的預感和初診方向是正確的，患者的胰腺真的存在問題。只是沒想到在尾部，B超根本查不出來。”
連濤成功查出了病竈，顯得很興奮。
這個病例的診斷確實非常不容易，空腹血糖、肝、腎、胰腺B超，血、大便、尿三大常規都正常。
誰能肝臟內部發生了一些病變。
然後胰腺尾部更是出現了腫塊。
“這個病人的腫瘤只怕發生了轉移！”
李敬生回道。
“你真是牛啊，又被你說對了。胰體尾佔位病變，肝內多發佔位病變，骨掃描顯示骨多發轉移。目前初步懷疑是胰體尾胰高糖素瘤，一種很罕見的腫瘤。這個病，我們消化內科已經處理不了，連夜安排轉到外科手術。”
查到這裡，病因大白於天下。
只是治療結果讓人挺擔憂的。
發生了多發轉移，手術治療效果怎麼樣還是一個問號。
這個病人肯定屬於晚期了。
“敬生，知道爲什麼連CT與B超均沒查出胰腺腫瘤嗎？”
“請賜教。我猜的話，應該是腫瘤密度與胰腺差不多。”
李敬生能想到的只有這個結果。
這種事情一般很少遇到，但是他在呼內科時也遇到過一例。
只不過那個病人的腫瘤在肝臟部位。
當時病人就是咳嗽，上級醫生給患者拍了片子後，當成肺部感染治療。
結果怎麼治都不見效。
而且第三天，病人開始咳血。
後來病人死了，家屬認爲第一醫院治療不力，要求屍檢。
進行屍體解剖才發現病人的肝臟存在腫瘤，並且轉移到了肺部。
患者的死亡不是癌症晚期死的，而是因爲呼吸衰竭合併哮喘。
那場官司，第一醫院輸了，聽說賠了八十多萬。
李敬生只知道此後兩個多月，那位副主任醫師的臉都是陰着的。一點點小事就會大發雷霆。後來李敬生辭職了，也就不用再看那個副主任醫師的臉色。
第一醫院應該承擔了一部分賠償款，但是那個副主任醫師想必也賠了不少。
否則，賠個萬把塊，幾千塊，不至於臉色陰沉兩個多月。
醫生是個高風險職業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來一些，辛苦積攢十幾年的收入，說不定一個病人出事就給賠出去了。
連濤直接發了一個大拇指豎起的表情過來。
“又被你猜對了。腫瘤科的金主任說，這個胰腺內分泌腫瘤用CT與B超都查不出來，是因爲它與胰腺的密度相同。以後你遇到類似的病例，一定要多留個心眼。”
通過這個病例的討論與交流，李敬生從中學到了很多。
醫生一輩子都在學習，因爲疾病的種類太多了。
各種稀奇古怪的病，想都想不到。
歐晴嵐陪着他在診所內，他真希望能夠早點與她結婚，兩人天天這樣膩在一起。
一個人住在諾大的診所內，真是太空虛了。
有時候心裡會覺得空落落的。
如果能夠娶了她，就能兩人一起住在診所內，然後再生兩三個孩子，一個新的家庭就完美了。
“對了，晴嵐，我去教你練習縫合與打結吧！”
“好啊！我今天手術時好不容易從吳教授那時獲得了一個縫皮機會。結果縫得很差，被當衆狠批了一頓。”
她說起這事還有些小鬱悶。
基本上每個新手醫生都是這麼過來的。
“那就更要好好練習了。到時候等你練好了，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李敬生的縫合技能最差的都是精通級別。
放在吳教授那一組絕對是拔尖水平了。
只能說吳教授等人的縫合水平真心不敢恭維。
拿出鑷子、縫針、持針器、縫合線，李敬生開始手把手的教她縫合。
有着一位厲害的男朋友就是不一樣，教她間斷縫合，只練了不到兩小時，她的水平有着極爲顯著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