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街角的塞利雷愣住了,他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那是他拼命想要遺忘,卻總在夢中驚醒時重現的畫面。塵封在記憶深處的過往,此刻如潮水般涌來,將他的思緒淹沒。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武器,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隨後,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拜涅。拜涅感受到他的目光,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交匯片刻,拜涅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像是無聲地迴應着什麼。隨後,他們又齊齊轉過頭,看向第二排的塔洛斯。就在目光接觸的瞬間,塔洛斯對他們回以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臉上寫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們三人看着瓦卡安,準確地說,是瓦卡安腳下的圓盤。瓦卡安本身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混沌術士,但那圓盤卻勾起了他們共同的記憶。這記憶並不愉快,卻深刻得如同刻在骨子裡,那是他們曾經乘坐過的圓盤,承載着不能回首的往事。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阿瑟林皺着眉,小聲問道。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疑惑,但也隱隱透着些許緊張。
阿瑟林與卡勞娜是情人關係,隨後他成爲了一名狂野騎兵,但他違背了他斷絕一切世俗聯繫的誓言,堅守着他與卡勞娜的愛情,甚至向卡勞娜透露了教團的神聖秘密。庫諾斯以殘酷的方式懲罰了他的背叛,他被詛咒化爲一隻強壯的牡鹿,最終倒在卡勞娜的箭下,成爲愛人的獵物。
而那時的卡勞娜並未意識到自己追逐的獵物,正是深愛着她的阿瑟林。(錘2獵帥四小強劇情)
當然,那是沒有達克烏斯的時間線中發生的事。現在,阿瑟林還是那個癡情的戰士,但他身披漆黑甲冑,騎乘一隻冷蜥,化身爲恐懼騎士。
遺憾的是,達克烏斯在露絲契亞大陸的時候,沒有帶卡勞娜和阿瑟林去祖母綠水池就是了,畢竟那是蜥蜴人的聖地,而且他也沒有真正的成就係統,更不能站在水池前像個神棍一樣,講着另一個時間線的事情。
“他們之間似乎有某種……分歧?”
“可能是在團建吧?”
轉過街角的達克烏斯漫不經心地說道,他拍了拍大隻佬的腦袋,隨後趴了下來,懶散地伏在大隻佬的背上,像是在觀賞一場無關緊要的戲劇。不遠處,一隻火妖突然迸發而出,將空氣灼燒得扭曲起來。他微微揚起嘴角,像是被即將上演的混亂取悅了,他眯起眼睛,輕輕嘆了一聲,“好戲開始了。”
“我以爲他們發現我們了。”
“你似乎……”
“嗯?”赫瑪拉冷哼了一聲,聲音中透着一絲不耐,她對自己的魔法造詣有信心,她不認爲那羣蠻子會在這麼遠的距離就發現她的魔法。
見達克烏斯沒有表現出展開攻擊的意思,隊伍中的成員開始小聲交談,壓低的嗓音在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像是一場戰前的低語。
“混沌領主?神選者?”達克烏斯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前方,他凝視着從火妖的熾焰中緩緩走出的烏爾巴爾,這個身影散發着強大的威壓。他的視線又掃向周圍,仔細觀察對方的陣容,片刻後,他心中已有了判斷,除了混沌領主,還有兩個混沌術士和一個狂信徒。
然而,那兩個混沌術士之間似乎存在某種對立,雙方打了起來,還是恨不得乾死對方的那種。
當亂糟糟的掠奪者們從另一邊的街角涌現後,他似乎預判到了什麼,擋在他面前的應該是一個戰幫?
混沌勇士與混沌惡魔是兩個體系,混沌惡魔是直接由混沌諸神塑造的產物,而混沌勇士則是人類在北方蠻荒地帶的極端演化。
生活在北方的蠻子,因爲環境的原因,比普通人類更容易受到混沌力量的影響。有着殺戮天賦的他們,在混沌四神的啓示下追逐榮耀、力量和永生。這種追求不僅腐蝕着他們的心智,也深刻地改變着他們的身體。
於是,渾沌勇士誕生了。
一旦立下誓言,這些勇士便與凡人的生命需求告別。他們不再需要飲食或睡眠,而是以自己製造的殺戮爲滋養,他們鄙視弱者和懦夫,對這樣的敵人不會留情。
在某些精銳的混沌戰幫中,混沌勇士會組成特殊的部隊,只參與最艱難的戰鬥。他們的身影是戰場上最恐怖的存在:狂呼着殺戮的戰吼,揮舞着滴血的武器,他們的盔甲在戰鬥結束後永遠濺滿鮮血。對於他們而言,只有屠戮才能帶來片刻的安寧,只有通過無盡的殺戮,才能賦予自己新的存在意義。
而這羣混沌勇士就像養蠱一樣,有些人憑藉超越常人的戰績與罪行獲得了混沌諸神的青睞這些神選者的身軀中涌動着不潔的力量,諸神的恩賜讓他們更加強大,也更加危險。他們每一次的殺戮,都帶着對混沌的崇高獻祭,換取着更大的力量。
另外,混沌勇士和神選者還分爲混沌無分,既同時追隨所有混沌邪神,雨露均沾,行走在一條危險的鋼絲之上。另一部分則專注於效忠某一位混沌邪神,傾盡一切追隨其意志,這種專一的信仰往往帶來更深的腐化,也賦予他們更加獨特的力量。
色孽系的神選者能將鞭子玩的出神入化;奸奇系的神選者是頗具頭腦的戰士,以迅捷和細緻而聞名,以至於他們的敵人經常覺得戰鬥中的每一種可能結果都如同在戰前就計劃好了一樣。
現在,達克烏斯眼前的奸奇系戰幫就是由混沌領主統領,下轄神選者、混沌勇士,這些勇士騎上馬後就是混沌騎士。就像拜涅一樣,持戟步戰的時候是黑守衛,騎在冷蜥上就是恐懼騎士……
但這個戰幫還沒強大到出現奸奇末日騎士。
現在的達克烏斯擺爛了,他現在一點都不急,甚至放棄了乘坐突襲艦突襲預言之塔的想法。他現在也沒有與混沌騎士對決的想法,在他看來混沌騎士不是血騎士,也不是狂野騎兵,混沌騎士不具備那種過了這村,就沒這店的獨特性。
如果弗拉德不在他在阿爾道夫的時候進攻阿爾道夫,如果弗拉德晚去幾天,他都遇不上血龍騎士團和鄧肯霍夫聖殿騎士團,他除非專門去找弗拉德,過了那個窗口沒了就是真的沒了。而混沌騎士大把大把的,他以後與混沌諸神打的交道還多着呢。
“無價值。”達克烏斯在觀察了一陣後下了無情的裁決,冷冷地嘀咕了一聲。他轉過頭,對着第二排的阿里斯說道,“一會兒,把那個騎在圓盤上的白癡幹掉。”還沒等阿里斯反應,他又看向了塔洛斯,“把那個拿着頭骨的狂信徒幹掉。”
“最大的那個我負責,那個混沌領主,能留就留。”分配完具體的任務後,他又在一衆目光下做着最後的吩咐。
指令下達後,戰場陷入短暫的凝滯,一切都在醞釀某種即將爆發的混亂。環繞在恐懼騎士們身邊的迷霧消失了,號角聲驟然響起,尖銳的音調劃破空氣,在大隻佬的嘶吼中,恐懼騎士們發起了衝鋒。
黑色的戰甲在暗淡的光線下散發着冷酷的光芒,冷蜥嘶吼着猛踏地面,揚起積雪與碎石。騎士們整齊的陣列像一股無法阻擋的洪流,直撲向還未從上一秒的戰鬥中緩過神來的混沌戰幫。
“下馬,列陣!”烏爾巴爾站在前方,高舉變化之刃,試圖穩住陣型。然而,命令還未傳達完,一道熾烈且粗大的閃電向他激射而來,閃電來的快了,快到他甚至來不及閃避,快到精準地擊中了他的身軀。
說是閃電,其實這一擊的威力不亞於捱了一發能量炮的直射。
電光四溢,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狠狠擊飛,在飛的過程中,他的身體冒着熱氣,奸奇賦予他的盔甲掉落着碎片。隨後重重地砸向地面,瀕臨破碎的盔甲在衝擊下發出刺耳的裂響。
未等混沌勇士們反應過來,第二排的恐懼騎士們已展開了射擊,就像在阿爾道夫那晚那樣,好在距離夠近,近到他們不用站起來。
長短不一的弓在雲行者家族成員們的手中靈活地翻轉,箭矢劃破空氣,帶着冰冷的殺意射向敵人。塔洛斯一箭三連,長按點贊,直指那個狂信徒,燃燒的星火之箭準確地穿透目標的魔法防禦,顱骨從狂信徒手中脫落,滾落在地,下一刻被疾馳而來的冷蜥踏得粉碎。
遠處的瓦卡安剛準備機動,進行反擊,卻猛然一震,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喉嚨,一支箭矢深深地插在其中,刺穿了氣管與血肉。他的目光中透出難以置信的震驚與憤怒,隨後整個身軀從圓盤上墜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原本準備射出第二箭的阿里斯稍稍停頓了片刻,他注意到瓦卡安腳下的圓盤在瓦卡安倒地的瞬間發生了異變。圓盤扭曲、顫抖,最終化爲一個惡魔般的存在,一個他描述不出來的存在,面目猙獰,散發着不詳的氣息。正當他準備再次瞄準的時候,令他錯愕的事情發生了,惡魔並未向隊伍發起攻擊,而是轉身撲向倒地的瓦卡安。
擺脫束縛的尖嘯飛鯊嘶吼着,用鋒利的牙齒撕咬着瓦卡安的軀體,用憤怒迴應瓦卡安對它的奴役。瓦卡安拼命掙扎着,但在它的攻擊下毫無招架之力,鮮血飛濺,淒厲的慘叫回蕩在戰場上。
達克烏斯冷靜地注視着這一切,他沒有拿出輝銀權杖,而是緊握手中的三叉戟,在戈隆德這地方根本不需要權杖,畢竟混沌卵都能維持住身形。
混沌卵發出低沉的吼聲,聲音中夾雜着野獸般的飢渴與憤怒,它的巨型身軀微微顫抖,似乎正在積蓄能量,準備發動一場毀天滅地的衝擊。然而,就在這股狂暴即將爆發的瞬間,達克烏斯手腕微動,三叉戟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伴隨着凌厲的旋風直擲而出。
三叉戟的尖端在夜空中劃過一道寒冷的銀光,像是死亡的信使,毫無阻礙地刺入混沌卵的身體。怪物的吼聲戛然而止,扭曲的身軀猛然一震,被強大的力量牢牢釘在了原地。
但這僅僅是開始。
幾乎同時,達克烏斯從鞍座上一躍而起。他的動作如風般迅捷,瞬間消失在空氣中,下一秒,他出現在混沌卵的身旁。他的速度快得驚人,以至於怪物仍然發出遲鈍的嘶吼,根本沒有察覺到達克烏斯的存在,更別提用那些畸形的觸鬚進行反擊。
雙腳穩穩落地後,他迅速調整姿勢,左腿向前邁出,右腳在後,形成一個穩固的攻擊架勢。維斯扎爾被他緊握在手中,神劍激活的一瞬間,劍身散發出耀眼的光輝,向前延伸着,隨着他的呼吸微微顫動,蓄勢待發。
他微微前傾,右腿逐漸屈伸,姿態從容而精準。他調整着身體重心,動作中帶着一種優雅的殺意,當左腿趨於直角時,猛然蹬步發力,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多餘的遲疑,猶如離弦之箭向前衝刺。
左切上,神劍直接將混沌卵厚實的外殼與內部的肉體瞬間切開,血液和黑色的粘液噴涌而出,怪物的身體被劈開了。
然而,這僅僅是第一劍。
還沒等被切開的組織發出刺耳的破裂聲,他的手腕輕輕一翻,神劍的劍鋒順勢向左斜切上。怪物被切開的軀體再度裂開,原本巨大的身軀此刻幾乎被肢解成四份,鮮血與殘骸凝固在半空中,帶着一種荒誕的毀滅之美。
而他則擺了一個完美的POSE,左腿回收,身體向後微傾,右手高舉維斯扎爾,劍鋒指向天空,整個人擺出一個優雅且充滿殺意的姿勢。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到在場大部分存在甚至沒來得及看清。他們唯一能捕捉到的,是混沌卵在達克烏斯的劍下分崩離析的結局,以及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息,而少數的存在僅僅捕捉到一道道殘影。
現在的達克烏斯對付一個混沌卵還吭哧癟肚,就有點開玩笑了,神裝和神劍白穿了,埃爾辛·阿爾文白去了。提着由古聖的劍柄和諸精靈賜福的劍身組成的神劍,還砍不翻一個混沌卵,那就不用出來混了,趕緊毀滅吧,下個紀元也別見了,丟人。
完成這一連串動作後,達克烏斯輕巧地躍起,猶如一道閃電劃過夜空。他在空中微微調整身形,穩穩地降落在大隻佬的背上。
下一秒,碰撞發生了。
恐懼騎士們的衝鋒與混沌勇士的反擊在這一瞬間撞擊在一起,整個街道被一道無形的衝擊波徹底震盪。沉悶的震響沿着石板路擴散,連大地都在顫抖。空氣中瀰漫着德哈的臭味,瀰漫着鐵鏽和血液的氣息,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冷蜥發出低沉的嘶吼,它們碩大的身體像移動的巨巖般撞向敵人。恐懼騎士們手中五花八門的長武器直指前方,每一把武器的尖部都在雙月下泛着冰冷的光芒,如同爲敵人準備的死亡宣判。
儘管還是慢了一步,陣型沒有組成,但混沌勇士們毫不退縮,他們身披沉重的戰甲,手握巨大的戰斧或其他的武器,迎着衝鋒而上。他們的怒吼宛如野獸的咆哮,充滿了狂熱的殺意,他們誓要在這一戰中獻祭自己的靈魂,以換取榮耀與不朽。
長兵器刺入混沌勇士的盔甲,尖部穿透盔甲,帶着血花刺入敵人的身體,有的則被厚重的金屬板彈開,發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
冷蜥們撕咬着,用前爪揮擊着,將幾名混沌勇士拍飛數米遠,堅硬的石板被砸得四分五裂。也有冷蜥被混沌勇士的戰斧砍中側腹,蜥鎧的甲片翻飛着,鮮血濺落在地面上。但它們沒有發出痛苦的嘶鳴,反而狂怒的嘶吼着,用更狂暴的手段攻擊着膽敢攻擊它們的存在。
有着『好運者』稱號的阿斯佩倫鬆開了握在手中的十字文槍,避開了致命一擊,但他還是被掃來的斧柄擊中了,整個人從坐騎上翻落,慘叫着重重摔在地上。
神選者趁勢而上,高舉戰斧,斧刃如同雷霆般落下。就在斧刃即將劈下的瞬間,一支箭矢從遠處疾射而來,精準地貫穿了他的面甲,他的身體猛然一僵。然而,他並沒有轟然倒地,被奸奇賜福的他依然屹立着。但他錯失了攻擊的機會,專門練過的阿斯佩倫以詭異的姿勢移動着,逃離了攻擊範圍,就像被惡鬼附身了那樣。
刺死一個混沌勇士的塞利雷聽到熟悉的慘叫後,險些笑出來。表情扭曲的他翻轉身體,在手電筒激活的那一刻,戟尖刺入了旁邊還沒有被異物填滿的孔洞中。
就在神選者的視野陷入一片黑暗後,他聽到了叮的一聲!
叮!
吾主奸奇的外掛到位了!
他成爲故事的主角了!他將譜寫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並不是,那是箭矢擊中戰戟,彈開的聲音。不止混沌勇士善於殺戮,精靈們同樣擅長,而且配合度拉滿,除了這些,還有各種增益法術的加持。
金屬的碰撞聲此起彼伏,長矛與戰斧交織,葉錘與巨劍互相撕扯,火星在黑暗中閃爍不止,每一次武器的相撞,都伴隨着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和震耳欲聾的轟鳴。恐懼騎士們冷酷而精準,每一次攻擊都如藝術般優雅,而混沌勇士則狂放而野性,每一擊都帶着毀滅的力量。
街道成爲了一片混亂的絞肉場,這次戰鬥的,加上上次的,還有被冷蜥踩爆漿的。
恐懼騎士們一邊揮舞武器,一邊用坐騎的力量壓制敵人,而混沌勇士則用狂暴的反擊迴應每一次攻擊。一名恐懼騎士用長矛刺穿一名混沌勇士的胸膛,正欲抽回矛刃時,另一名混沌勇士的巨劍橫掃而至,將他連人帶矛砍翻在地。
血液噴濺,染紅了街道的每一塊石板。
箭矢在戰場上飛舞,在近距離下,風影獵手和森林之怒射出的箭矢是致命的,每一次勁射都能帶走一條生命。
混沌勇士揮舞着沉重的武器,甚至用雙手直接抓住冷蜥的頭顱,將冷蜥的巨口強行按下。然而,骨骼斷裂的聲音並沒有在戰場上響起,他們低估了冷蜥的力量,低估了冷蜥背上的存在。
戰鬥的喧囂逐漸推向高潮,一名神選者高舉長戟,怒吼着撲向達克烏斯。
早就注意到的達克烏斯只是微微側身,左手閃電般伸出,握住長戟的杆部,不讓神選者抽回。他冷冷地注視着對方,隨即將馬鐙中的腳抽出,踹向神選者面門,這一擊並沒有造成殺傷,他還沒離譜到能一腳把一個人踹死,或許能?只是現在無法利用腰腹發力?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擊侮辱性強啊,接着,他又連踹了兩腳。
神選者被踹了三下後,回彈回來的頭盔中響起了咆哮,然後就沒然後了。神劍從他的左肋沒入,貫穿了護甲與血肉,當神劍出現在他右肩時,他的怒吼戛然而止,他的身體分離了,握着戰戟的雙手失去了力量,巨大的、斷成兩截的身軀緩緩跪倒在地。
戰鬥依然在繼續,但勝負在恐懼騎士們撕裂混沌戰幫陣型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在烏爾巴爾飛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他們將這片混亂徹底化作了血腥的屠殺場,宣告誰纔是戰場的真正主宰。
隨着最後一名神選者被塔洛斯一箭射中倒地,戰鬥終於結束了。
恐懼騎士們在戰場上環視片刻,確認再無殘敵後,紛紛放下武器,彼此間交換着默契的眼神。空氣中瀰漫着鮮血和燃燒的硝煙氣息,街道被染得殷紅一片,訴說着剛剛結束的腥風血雨。
達克烏斯緩步走向倒地的烏爾巴爾,此時的混沌領主氣息奄奄,胸口劇烈起伏,像是瀕死的野獸。他微微低頭,冷冷地注視着,烏爾巴爾似乎還沒有完全醒來,但對他來說,這並不重要。他既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去整什麼活兒,比如把烏爾巴爾喚醒,塞跟死前煙,問問哪裡人,家裡有幾口,原來是做什麼的,還有什麼遺願之類的。
他是話多,喜歡像那些傳統反派那樣逼逼賴賴,但這得看對方是誰,如果對方是弗拉德的話,他願意逼逼幾句。
他很乾脆,手起刀落,將烏爾巴爾拿着變化之刃的臂膀斬了下來。
劇痛讓混沌領主的身體猛然一震,奄奄一息的他終於從昏迷中甦醒,嘴裡發出低沉的咆哮。
然而,他並未停手,接着又利落地斬下了烏爾巴爾的另一條手臂。烏爾巴爾嘶吼着,身體在地上劇烈地掙扎,鮮血從斷口處噴涌而出,浸透了周圍的土地。但他對烏爾巴爾的痛苦毫不關心,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他轉身離開,走向站在一旁不停搖着尾巴的大隻佬。
隨着達克烏斯輕輕揮手,大隻佬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原本正在進食的冷蜥們停止了進食,紛紛讓開了一條通道。
遠處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一輛災行者戰車緩緩駛來。
戰車停穩後,三名馴獸師迅速跳下,兩人手持巨大的叉子,另一人拎着沉重的鎖鏈。
毫無疑問,馴獸師們是善於抓捕的,他們沉默且熟練地分工合作,按住了烏爾巴爾掙扎的身軀。拿着叉子的馴獸師死死壓住烏爾巴爾的喉嚨,另一名則迅速將鎖鏈套在了烏爾巴爾的腳踝上。
混沌領主依舊嘶吼着,但雙臂的殘缺讓他的掙扎顯得愈發無力。片刻之後,馴獸師們將他牢牢鎖住,拖拽着他的身體一步步拉向戰車。鎖鏈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的鮮血沿途留下了一條蜿蜒的痕跡。
一衆精靈們目送着狼狽不堪的混沌領主消失在街角,而就在烏爾巴爾徹底被拖走的瞬間,達克烏斯友好地揮了揮手,彷彿在歡送一位舊友。
轉身之後,達克烏斯的表情驟然轉爲冷酷,他握緊雙拳,高高舉起,擺在胸前,隨後對着拜涅輕輕晃動了一下拳頭。
“無上的價值!”知道達克烏斯在表達什麼的拜涅裂開嘴,獰笑着。他的聲音低沉,卻帶着一種無法忽視的狂熱。
黑暗的街道上,鮮血與毀滅的氣息尚未散去。就在隊伍準備啓程向預言之塔進發時,地面傳來了劇烈的震動。